遠處的籬笆將整個村落圍了起來,稀疏有序的連接在一起。高一些的其實都已經發了芽,如同灌木一般的連接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圍牆。
這樣的籬笆樹中在那裡,主要還是防止狼啊,野豬啊之類的侵入。大山深處有的是兇狠的動物,但好在這裡面妖怪是沒有的。
大家也算是頑強的生存了上千年,如果說其它方面的知識可能不多,但要說生存和防止野獸,打獵的本事那也算是個個專家了。
經過雨水洗刷的村落乾淨了很多,土牆上已經溼漉漉的。茅草上面還在滴着水,滴答滴答的朝下面落。這些年偶爾也會有雨水下得太大,將老一些的房屋沖垮的事情。
但基本上不會出現死人的事情了,這邊張家因爲死了男人。女人畢竟只是女人,在某些方面替代不了男人的地位,比如修葺房屋,重建房屋這些事情,大多數都是男人來理會。
女人能夠理會地裡面的事情,操持家業,養一些兔子,山雞。也能製作一些棉麻,但產量不高。應付村子中自己人是沒問題的,可惜沒法子產鹽,要說大山深處,其實也會有一些珍惜草藥的。
倒是村子中郎中的手藝,每一代都是重點中的重點,基本上每個獵人小隊都會從郎中那邊得到一些專業的防護知識。如何簡單的包紮傷口,處理一些諸如蛇毒的解毒方法。
但這些東西具體該怎麼去醫療,去治理,靠的都是經驗。平大夫也是代代相傳而學到的手藝,眼下的平大夫三十來歲,說起來年齡也不小了。
跟着平大夫學醫的也有,但這方面其實很複雜。村子中的人不懂認字,作爲大夫也不可能有那樣的好條件,寫出醫術之類的流傳下來。
那樣的話,就只能簡簡單單的針對某一些疾病進行現場治療,現場講解。但這個時代的醫學體系不復雜,遠遠達不到現代化水平,整個村子也就兩百多口人,並不算大的村落。
只要不是遇到太大的遺傳病,諸如流感之類的,便不會遭遇到滅頂之災。而且,能夠在這裡生存上千年,其實大多數人體內對於流感的抗體也是有的。
據說這一千年之中,爆發的流感也有那樣幾次。但最後都還是被藥物攻克下來,勉強保住了村子的元氣,但村子缺少一個大人物,缺少綱領性的指導。根本不知道好日子是怎樣的,要怎樣才能活得更好。
整個村子中的人,幾乎都只是爲了活下去而已。爲了未來幾十年之後,不至於死在天災之中,努力的讓下一代的生活過得更好。
作爲村子中的領頭人物,每當看見村子中有人死在他的前面了,心裡面會很難過。如同這李姓老者一樣,是真的想要讓村子發展壯大,活得更好。
所以,包括平大夫在內,被強制的命令儘可能的將醫術傳承出來,讓所有人都去聽,去學習。要知道,醫學向來是重中之重,這個時代出現天災人禍的意外實在太多,沒有人能夠保證自己明天是不是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那麼,醫生或者說是大夫這個職業就顯得格外重要,一旦醫生翹辮子了,或者說死了受傷了,那醫術斷層的話,整個村子纔算陷入到了空前的危機當中。
這樣做的好處顯而易見,將村子中的生存力提高了不少,尤其是獵人小隊受傷後的恢復效果提高了不少,甚至爲村子中尋找到很多珍惜的藥材。
有的甚至是可以拿到很遠的市場中去賣的,這李姓老者其實是見識過外面的世界的人物。當然,說好聽一些當初被劫持進來,也是因爲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成了這五十多戶人的領路人。
但這幾十年的處下來,見識過外面世界的繁華的李姓老者,很自然的想要將這個村子都發展成外面世界的模樣,也算是居功至偉了。
整個村子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團結,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安逸生活。大家都覺得在李姓老者的帶領下,日子過得越來越幸福。
此刻的李姓老者看着東子,這個小傢伙算是自己的半個弟子了。果然是最懂自己心思的人了,以後其實是想讓東子接班的,所以,這些年也就重點培養東子在村民心中的威信。
東子心思靈巧,爲人憨厚踏實,但卻胸藏錦繡。這揚的弟子在外面的話,有機會讀書寫字,學一些高深學問,那肯定比自己這老骨頭厲害很多。
很多時候,李姓老者都會感慨一下,這個世界的不公平。這個世界上,看上去花團錦簇的時候,還有很多的地方,是陽光都照耀不進去的地方。
生活在這種地方的人心思純潔,人民質樸。不會有害人之心,甚至互相幫助,人與人的信任度很高。但這些優秀品質並不能讓他們過得好一些,他們只是缺少了走出去的機會,缺少了去看一看外面世界的機會。
生活是個大染缸,總會將一些好的東西改變掉,然後換取更加實際有用的東西過來。但到最後究竟是賺了還是賠了,每個人心中總是有桿秤的。
“既然東子收留了小張娃子,剩下的事情便按照老規矩辦吧。張家只剩下小張娃子這顆獨苗了,務必要照顧好。但這張家嬸子一生辛苦,雖說八字硬,剋夫。最後連自己都剋死了,可畢竟還是一個很善良的女人。我覺得,將張家嬸子和張家男人合葬在一起好了,那樣也算讓這女人入了張家的祖宗祠堂。以後小張娃子長大了,總是會記住這份情誼的,對村子也會好很多。”
李姓老者總是能想到很久以後的事情,這也是讓村子中所有人佩服的地方。他既然說了話,一些人即便是有意見也會忍下來,不當面反駁。
倒是和李姓老者一起的那個王姓老者沉默之後,嘆了口氣,“不好,死者爲大,張家男人已經下葬多日了,不適宜再將墳墓撬開的。這樣好了,給這張家嬸子單獨做一套棺木,將其和張家男人葬在一個地方,這樣也沒人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