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不知不覺已然到了頂,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沐小狐總覺得過一會兒會有什麼事兒發生。然沒有多久便是假扮蘭竟陵的宋兮念提着食盒,帶着笑意而來。
沐小狐只覺得身心疲憊,今兒個日光不錯,風景也不錯,你這位爺咋又來了呢?難道您那小情人會放過你?沐小狐只覺得生無可戀她,絕對不會相信那麼粗暴的女子會放過他……若是讓她知道了,那麼她沐小狐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於是沐小狐覺着自己還是明哲保身的好,反正身邊有一個寰天,不用白不用。
“誒呦喂……”沐小狐捂着肚子,跑向了寰天的房裡,撲倒在了寰天的懷裡。可憐兮兮的看着他,輕聲說了句,“現在救我脫離苦海,你總不會見死不救吧……”
沐小狐手搭在寰天的腰上,若是他不答應就打算將他掐暈過去,反正這一生她做淑女是指望不上了。然而如果做一個暴力女她沐小狐還是綽綽有餘的,但是她也不能在蘭家好東西沒有偷到,就因此喪命吧?這不划算!
沐小狐苦着一張臉,見到了那“蘭竟陵”越來越近,心裡就更加發毛,深怕他那極其暴力的佳人過來先將他直接掐爆了!
“寰天……幫幫忙啦……你要什麼你說,只要你說出啦沒有啥是我辦不到的!”雖然沐小狐很想說沒有什麼東西是偷不到了,然而這話說出來總是不好的,在這人面前說是不是會被笑死?沐小狐覺着雖然女子的面子不是特別重要,但是她沐小狐的面子就很重要了,這事兒必須競爭到底!
寰天擡頭看了眼沐小狐,餘光瞥向了門外走來的人,劃過了一抹不知名的光芒,一把手將沐小狐抱到了懷裡,繼續看書。好似這一切事兒與他無關一般,這個動作也沒有一絲的彆扭,只是繼續平靜的看着自己書。
沐小狐先是被寰天的動作嚇了一跳,好在立馬回過了身來,這才知曉了寰天這麼做的原因,雙手換在了寰天的肩膀上。腦袋輕輕貼在了寰天的耳畔之上,輕聲道:“謝謝!”
沐小狐也不是真想吃寰天的豆腐,可古人有一句話說的好,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情侶。唔……大概是這樣的,就是這個意思!她沐小狐可是一個好人,大大的好人,所以這事兒她不做,也就只能讓寰天擦擦他的油了。
“不用,我也是要報酬的,你說了什麼都會給我的!”寰天挑了挑眉,淡淡地看着書,並沒有將沐小狐在他耳畔那般輕聲細語記在心上,也不覺得有些彆扭。只是手臂收縮了一下,緊緊地將沐小狐抱在懷裡,書也有些讀的吃力,然他也只當是看的有些乏了。
“咳咳……”宋兮念敲了敲門,見沒有人迴響,便敲開了門,卻不想看到了這幕。臉上刷的一下成了豬肝臉,紅的賽了晚霞,羞答答的女兒本色盡漏出來。
宋兮念因爲是吃的藥丸的原因,這藥丸是讓人的容貌發生變化,然而情緒這些也會貼近,所以所有的情緒一眼便就看的出來。正業因爲如此,才讓沐小狐與寰天看出了異常……
沐小狐略有遲疑的看了下羞紅的“蘭竟陵”,正常情況下,男子會因爲這個兒羞澀?那會是蘭竟陵?有鬼,這人不是蘭竟陵,然而他會是誰?
寰天也看出了一些疑點,然而卻沒有說透,只是輕飄飄的瞥了眼,便繼續看出。有些無奈的看了眼懷中的人兒,而她卻是不安分的繼續動着,着實讓人無奈。
沐小狐搖了搖寰天,這才從他的懷裡下來,略微的紅了眼,羞澀的難以啓齒道:“蘭竟陵其實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這人是我的夫君……”
“噗——”寰天剛喝了一口茶,立馬就吐了出來,面上出現了一絲的龜裂。
沐小狐連忙轉過來,拍着寰天的被,略帶責備的嗔了眼寰天,道:“你啊……怎這般的毛躁,我知曉你是不願意想旁人說出我們的事兒,可是難道你就這麼願意我被人搶走?寰天我這麼愛你,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在意我嗎?”
說完沐小狐拿起了帕子一陣抽泣着,一滴滴豆大的眼淚瞬間落了下來,看的寰天一愣一愣的,傻傻的半響接不上話來。
沐小狐見到寰天這幅見了鬼的模樣,心裡是想曉得,偏偏又生生的忍住不能笑。着實是難受,只期待那“蘭竟陵”能早些離開,她是真的有些受不住了,不管是誰大爺趕緊走。千年不見寰天一變臉,一變盡是這般糾結的畫面,真正是讓人無法言語。
寰天見到沐小狐那眼神怎會還不知她心中的想法,卻也無奈地只能隨他去了,眼底只是劃過了一絲的暗芒。站起來將沐小狐抱住,輕輕地擦拭了沐小狐眼角的淚水,柔聲道:“傻瓜怎會?既然你我已然有了夫妻之實,你的肚子裡面更是有了我的孩子,那麼我便不會拋棄你。想想我們從家裡跑出來私奔不就是你我想愛嗎?若非門不當戶不對又這麼回到了這裡?”
“傻丫頭我這麼說不是因爲你只是個丫鬟,而是我真的愛你,所以你也不用試探我。這一生我立下了誓言,此生只有你這一個妻子一個女人。你啊……就安心的養你的胎,剩下的事容我來。”說完之後假意的靠近了沐小狐,貼在她的耳畔用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分量加倍!”
沐小狐抽了抽脣角,這人果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剛纔她還以爲他只是真的想幫她,沒想到全都是爲了那些身外之物,沐小狐一陣的氣惱,卻也不知氣從何來。明明這些個要求都是她答應他的,也是她先提出來的,怎麼她會這般的生氣?一定是這幾天的天氣原因!
天間的太陽,也就是小金烏默默地打了個噴嚏,道:“咦……我這幾天都在值班,難道是誰太想念我了,所以這纔打了個噴嚏?”
宋兮念見兩人柔情蜜膩,還是一對苦命鴛鴦,便開始同情兩人,更是放寬了不少的心。緩緩地走到了兩人的面前,掏出了一疊的銀票,道:“兩位的遭遇與膽魄着實讓宋……額蘭某佩服,這點小意思不成敬意。蘭某也不是其他意思,只是兩人怕是已然知曉了蘭家的一些事兒,這也當是我給兩位的補償,兩位還是速速離去,這樣也好留的後路。”
宋兮念從幼年的時候便覺得這家並不簡單,然而那時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像,卻不能看的全。只是略微的知道這蘭家周圍被黑氣瀰漫着,這黑氣好似無害倒也還算安心,然而這些年她回來後便看到黑氣有些猖狂。不知怎麼得好似被人控制了一般,而且這院子裡像是被人注入了其他的什麼東西,提高了魔性。
宋兮唸的家族不是什麼大家族,卻也有着悠久的歷史,而他們每一代都是與亡靈師多少有一絲的牽絆的。也正是因爲這樣每一屆總是會有一人嫁給了亡靈師,到了上一代亡靈師好似滅絕了一般,只剩下了蘭亭序,而那時他已然娶了楊素素。家裡便就作罷……
所有的婚約都成了虛設,因爲上一代的恩怨,造成了這一代的婚約成了擺設。然而她喜歡上了蘭竟陵,這個男人雖然傻了點,也蠢了些,但是確實她此生最愛。然而父親卻不是那麼容易便同意的,上一代的那位姑姑最後因爲沒有嫁成,便自盡身亡。也不知是爲了什麼,只說了句他此生的最大的目的便是這事兒,失去了這事兒她活下去的目的便就沒了……
也因爲如此父親並不想讓她成爲蘭竟陵的未婚妻,畢竟那時候他們都小,而蘭竟陵也懵懂不知情愛,宋兮念百般試探還是沒有試出什麼。卻發現了蘭竟陵有兩個人格,一開始還當蘭竟陵是在逗她玩,長了便就發現了不同。
爹爹不久也知曉了,便就更加的不願意讓她跟了蘭竟陵,便開始百般阻撓,這才讓一家遷徙離開這個世代久居的地方。宋兮念這一次也是逃出來的,一逃便就是三年,委身於蘭家扮醜躲過了家裡人的追捕。而今她是再也忍不下去了,三年了蘭竟陵始終沒有看到過她,沒有認出過她,這事兒讓她心裡哇涼。
更讓她難堪的事兒,是蘭竟陵居然會爲了沐小狐而特地佈置了一個美則美矣的地方,雖然只是在幻境之中。卻讓宋兮念妒忌的發瘋,女人的妒忌不是燃燒了別人就是讓別人與自己一同燃燒。今早便就是再也忍不住了,這才暴露了自己身份,三年已然是她的極限……
“你大可放心我兩本就是打算早上向你辭行,卻不想今早遇上了你與那位姑娘的事兒,你也不用憂傷,我瞅着那姑娘還是不錯的。人也活潑,相貌端莊,口齒伶俐,是個不錯的伴侶,更何況她對你的愛即便是旁人也都看的出來!”沐小狐拍了拍“蘭竟陵”,目中劃過一絲瞭然的笑意,彎了彎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