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天聽了蘭竟陵的話,便就不管腳下的蘭荊,轉身看向了蘭竟陵。
蘭竟陵扶着宋兮念,道:“在青樓,春江城最大的青樓,尚華樓。”
“嗯……”寰天應了一聲,飛身出了去,眨眼間便消失在衆人的眼球之中。
蘭荊這才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然一腳還沒有踏出這塊地方,下一刻便被一道光束束住了身子。一道道血鞭抽向了蘭荊,緊接着便是一陣如雷的霹靂。
蘭荊看到這個場面還有什麼不知道,他記得幼年的時候,祖父曾說過,此生千萬別得罪宋家的女人。蘭荊想眼前的便就是宋家的人,顧不得其他,一束黑氣從指尖流出,直朝宋兮念飛去。
眨眼間那黑氣便成了一條黑龍,張開了血盆大口,直便宋兮念咬去,宋兮念失血過多已然沒有再多的力氣去擋住這一擊。身子不自覺的轉過身環住了蘭竟陵的腰,將頭深深地埋在了蘭竟陵的懷中,一行清淚劃過。
宋兮念想自己怕是要去了吧?也許再也見不到這個男子了,再也沒辦法聽他彈琴,再也沒辦法打他了……
不捨,不甘……
一時間情緒如潮朝宋兮念涌來,一聲輕喃從宋兮唸的嘴裡傳出:“竟陵我愛你……”
蘭竟陵聽了這句話身形一顫,好似什麼東西被炸破,破殼而出,一時間將他的思緒全部搶走。蘭竟陵一手抱住了宋兮念,嘴上彎了彎,面色已然不如往日的蒼白,透着的是紅潤,將宋兮念側了側,一手應了上去,瞬間火光乍現,點亮了整個天府。
蘭亭序見到了蘭竟陵手中蹦出的兩道光束,心神一顫,看向了懷裡的人兒,失神道:“兩道光柱……冰火大法!”
這是蘭家不傳的秘法,而這是他唯一從家族帶出來的一本秘法,後來將這個秘法給了楊素素,卻沒有想到會被自己兒子練了去。也不知是孽,還是債……
這一切只能看蘭竟陵他的造化了,若是早知道蘭竟陵練了此法,他一定阻止他,卻不想他居然能逃過自己的視線。將這個法子練成了。
蘭荊自然也清楚這個秘法,更知道這個的殺傷力,一聲淒厲的嘶吼聲從蘭荊嘴裡傳了出來,“不——”
兩道光束直逼蘭荊,而那血陣逐漸形成,宋兮念也晃了神,很快便恢復了過來,連忙啓動了陣法。
在手指間颳了一道血痕,一條血鞭從宋兮念手中抽出,看向了蘭竟陵道:“一起。”
“好!”蘭竟陵知道宋兮念不是躲在男人身後的小女人,嘴上一彎,兩人一同飛了出去直逼蘭荊。
蘭竟陵守住了脈門不讓蘭荊逃脫,而宋兮念則將四周的陣法布起,開啓了這道封印的最後步驟。
宋兮念閉上了雙眼,將手反轉立在了胸前,沉聲道:“亡靈之術,還道霸行,以血爲眼,復我三千。養生不復……”
那一句句話落在了旁人耳中那是享受,落在了蘭荊耳中便是折磨,痛不欲生的折磨。四周的陣法起了,便帶動符印,符印傳了蘭荊的身子,罩在了蘭荊的頭頂之上。
“這……”楊素素此刻已然是容光煥發,一抹青絲盤發,一隻玉簪邪飛而上,端是一副新婦的模樣。
管家暗暗握了握手,目子卻失落下去,她身側的那個男人他始終無法打敗,更無法超越之……
不管是之前還是如今,便將目光轉向了蘭荊,畢竟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管家無法想象若是楊素素知道會怎麼樣,然而他不願意看到楊素素眼中一絲的恨意。
蘭荊已然是翁中鱉,逃不出來,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逃了,然而他即便是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不然難解他的心頭之恨!
“哈哈哈……”蘭荊張開了血盆大口,一雙眼中已然流出了兩道血跡,指着周邊的人,狂笑道,“你們只知道抓我,我是十惡不赦,然卻是沒有人幫助我會成功?會回來了,蘭亭序你可真是個傻子,這麼多年你怕是還不清楚我的計劃吧?”
管家一聽到這話還有什麼不清楚,他這是要玉石俱焚,要找一個墊背,黃泉路上也不會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管家不如蘭荊,爲人更加的圓滑,自然是不願意就這麼去了,他所做的事兒還沒有達到。現在就去了,他不甘心啊!
“噗咚——”一聲管家又跪了下去,卻沒有了剛纔的顫顫巍巍,雖然依舊是狼狽不堪,然卻顯得沒有那麼的害怕了。
只是狼狽依舊,長髮垂在肩頭,蓬亂雜張沒有一點的往日的風度,更看不出昔日的榮光。一襲白袍污穢不堪,漏洞到處都是,嘴上流着血跡,臉上紫青……
活脫脫一個出來乞討的人!
“夫人,奴有錯,奴不該聽信了他的讒言,奴見到他能壓制住黑氣,便晃了神聽了他的意見。”管家故作驚慌的模樣,身姿卻是高傲的挺着,道,“那時黑霧四起造成了四周的街坊鄰居害怕不以,而我們這個宅子也成了他人口中的死宅。少爺心軟,常被人嘲笑,再也沒有了一個朋友,出門便就是各種欺侮。夫人每日宅院裡養傷,爲少爺的事操透了心思,奴着實心疼。”
管家不願意楊素素只看着蘭亭序,她的目光始終是跟隨着蘭亭序,從來沒有注意過在他的身旁,還有一個默默守護的他的人。他便開始跟楊素素打親情牌,只希望在她的心中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管家我知道你的心思也是爲了這個家好,可是你怎麼能拿人命如此的揮霍?”楊素素平眉輕蹙,握着帕子的手緊了緊,看着管家的眼光復雜,道,“那可是鮮活的生命啊!你這樣做不是陷素素到了兩難的境界?素素一向敬重你爲大哥,可您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兒,素素也就不瞞你了。黑霧實則是亭序,我與孩兒都知曉這事兒。”
“只是……”楊素素好似察覺到了對管家的打擊,這才稍稍的緩和了口氣,道,“只是我們確實怕管家因此而對亭序生氣,當年之事確實是我等誤會了亭序,可我屢次試探卻發現管家的神情着實讓人頭疼。素素這才無奈隱了下來,管家可你怎麼能與這個惡徒在一起爲惡呢?着實讓素素心寒啊!”
楊素素這話出自好意,卻不想落在了管家的耳中卻是另一個樣子,怒火中燒。他竟然不知道,而楊素素瞞了他這麼久,真真是好啊!而那一聲大哥,更是讓他整個人都崩潰了。
“爲什麼他只是幾句話,便能重新得到你的原諒,你難道不害怕他是騙你的?素素爲什麼你看不出我的心呢?我根本不想成爲你的大哥,你到底是啥還是蠢?”管家再也忍不住從地上起來,便想將楊素素拉過來。
蘭亭序又怎麼會如了他的意?蘭亭序的女人怎麼會讓別人搶了去,簡直就是個笑話!
蘭亭序一張將管家劈開,將楊素素抱在了懷中,霸道總裁的氣息一時間全然爆發,冷喝道:“怎麼你還死心不改?素素已然是我的妻,即便你謀劃再多如何?我與素素都會是夫妻,豈是你這外人能夠分開的?”
聽了蘭亭序這話管家便就怒了,立馬爬了起來,指着蘭亭序,怒火沖天,再也不顧往日的禮儀。
“外人?蘭亭序你別太給自己臉上貼金,當年先認識素素的是我,素素許諾的也是我!憑什麼憑什麼最後是你抱的美人歸來,而我只能被世人唾罵,還要去還債,我不服!”管家想到了往日的一切,便就心寒不已,道,“爲什麼我只是錯過了一次,你就跟了他?爲什麼你明明都答應我了,偏就還能跟他一起?楊素素你致我與何地?蘭亭序你又算哪門子的兄弟?”
誠然楊素素與管家有過私情,管家與蘭亭序曾經是最好的兄弟,偏生都因爲他家裡出了事情後,都變了。
“景之難道你忘了你當日離去的那一日是什麼日子?你拋下了素素,讓她成了世人唾罵嘲笑的人。”蘭亭序想到了那日失落的楊素素,冷然的看着管家,唾棄聲一句句傳在了管家的耳裡。
管家心神一陣,他也知曉只是妒火衝昏了他的頭腦,讓他先誤解了一切,也忘了他離開的那一日是什麼日子。
那一日是他們成親的日子,一時間管家天翻地覆,他的腦海如同炸了一般痛苦不已。腳步退到了陣法邊,一步步走到了裡面,看着衆人那驚恐的目光,嘴上彎上了一笑。
“我也以爲是你們的錯,最終還是成了自己最厭惡的人,這條路上我迷失了心智,更是放棄了原本的自我與理想。也罷就用我的殘命了此餘生罷了……”管家癡迷的看着楊素素,一句話脫口而出,“素素你可曾愛過我?”
楊素素目色複雜,僵硬的點了點頭,道:“愛時是真的愛,不愛時是真的不愛,謝謝你曾來過我的生命,給我帶來了他。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