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暖一陣難堪,愣愣地看着宋微微。
周圍的人也頓時看向宋微微,宋微微向來待人和氣,怎麼會說出這種夾槍帶棒的話來?大家都在意外,但此時,看着宋微微幾乎都貼到凌灝陽身上了,才慢慢琢磨出了不一般的味道。
池暖是凌灝陽的現女友,公開的天王嫂。哪怕是出了母盤那件事,現在凌灝陽還護着她,分手的消息一天沒出來,那麼兩個人就是名正言順在一起的。
而宋微微呢?宋大美人在圈內貴不可攀,和凌灝陽在一起也是強強聯手。凌灝陽這樣的男人,宋微微低下.身份去倒貼,也不算是奇怪的事情。
搶男人?這個理由倒不難解釋宋微微現在笑着說出的話。
大家又一齊把目光放到了池暖身上。池暖和凌灝陽的身份確實差得太多,誰讓她只是普通人呢?
“宋小姐,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池暖脣畔含笑,也不惱:“人和人之間是不分貴賤的,同理,食物也一樣。哪怕是古代的帝王偶爾也要佐以粗糧,更何況是灝陽?我和你不同,你只在乎灝陽的尊貴,可我在乎的是灝陽的健康。蕎麥茶怎麼了?蕎麥茶價格不貴,就不能喝了麼?”
池暖這番話說出來,大家都愣了一下。
好像確實是有道理。有些人聽着,看着宋微微的目光都有些不太舒服,都覺得宋微微有些張揚跋扈了。
她身份確實高貴,名氣大,可也不能把別人不當回事。
片場裡不少工作人員都在喝蕎麥茶,這玩意兒味道清香,特別好聞,喝起來還有些甘甜。想到自己平常喝的東西被宋微微這麼當衆嫌棄,誰的表情也不會太好。
“微微姐。”宋微微的小助理壓低了聲音,冒出來喊了宋微微一下。
宋微微也覺得自己過分了,於是下意識地擡頭,可憐兮兮地看着凌灝陽。
凌灝陽動了動嘴角,那一點緊蹙的眉心放鬆了一些,整個人筆直地站着,原本就高挺的身材更是顯得盛氣凌人,貴不可攀。
池暖知道凌灝陽這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一直以來凌灝陽都是面冷心熱,這一點池暖早就感受到了,剛纔如果她不開這個口,凌灝陽也絕不容許宋微微大庭廣衆之下拿他做文章來給她難堪。
池暖笑了笑,趁着熱端給凌灝陽:“嗯?要不要試試,很好喝的。”
突然,凌灝陽卻將池暖擡高的茶水一推,池暖沒料到他這個動作,一時間沒拿穩,還燙着的茶水一下就潑到了池暖身上。
燙得池暖臉色一白,整個人驀地僵了一下,脣角邊上乾淨純粹的笑容也凝固住了。
她的優雅變得狼狽不堪,就像做錯事般討好他,結果卻更加被嫌棄了。
這是怎麼了?
“凌灝陽。”池暖突然有些委屈。
宋微微也吃驚,帶着媚色的眸子原本有些不爽快,現在卻添了驚喜:“灝陽哥?”
“換一杯。”凌灝陽眯着桃花眼,眼裡的視線有些冷,淡漠沉聲。
池暖心口憋着一口氣,她笑着來,這會兒水意氤氳了眼睛,胸口有些難受,堵得慌。
大片大片的水漬潑在她身上,因爲今天穿的是白襯衫,一下子便被染黃了,而且立馬變得有些透,池暖肩膀上素色的內.衣肩帶都透了出來。她當衆被凌灝陽潑了一身,說不出的難堪。
“好。”池暖忍了所有的委屈與火氣。
她深呼吸,平復了一下心情,再擡起頭的時候還是滿臉笑容。
池暖笑着說:“沒關係,你不喜歡蕎麥茶我就再給你換一杯,喝咖啡嗎?還是要純淨水呢?”
凌灝陽冷扯着脣,這一次不再回答。
他冷酷地拿着劇本,“微微,過來對劇本。”
這一聲微微,頓時讓宋微微出了神。
緩了一會後,宋微微漂亮的嘴角簡直要翹到天上去了,“好,灝陽哥。”
池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衆矢之的的小丑,看着凌灝陽和宋微微這麼親密般配,原來他對一個女人好起來,可以那樣好,好到可
以護着她到巷子裡頭,可以果決地讓她先走,可以在下雨天和她打着電話,聽她有的沒的閒聊,還會冒着雨跑到平民小樓房,頭髮都溼了,衣服也都溼了,只是爲了找她。
自從認識了她,凌灝陽改變了很多,也爲她做了很多。
這些,池暖都記在心裡,一刻也沒有忘記過。
可現在,他當着所有人的面對她發脾氣,就像一開始認識她那般,一點臉面兒也不留。他的溫柔都給宋微微了。
池暖抽了抽鼻子,臉上的笑容一點變化都沒有,她倔強又堅強。
池暖的笑容很明媚,看得宋微微心裡一陣惱火。
“灝陽哥說了,要別的水,池小姐,你怎麼還不去?在這裡膩着做什麼?還想再偷一次母盤嗎。”
池暖火氣一下子就蹭地上來了。
池暖看了宋微微一眼,嘴角彎着,拿着杯子的手卻驀地用力,握得指節都微微泛白:“我說了,母盤不是我拿的,宋小姐再血口噴人,我可就要告你誹謗了。”
池暖笑着對宋微微說:“宋小姐,雖然你是影后,我是小粉絲,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你一句話,‘破罐子破摔’,就像我手裡這個杯子一樣。”說着,池暖突然鬆開了手。
啪——
杯子突然墜地,在地上砸成了碎片。
誰說她沒脾氣了,她也是有脾氣的。
宋微微一愣。
凌灝陽原本無動於衷的表情,突然微微鬆動,那一雙深沉似海的眼底,更是暗得深不可測。看到池暖委屈的樣子,他想要把她抱進懷裡,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隱忍住。現在,難以猜透的心裡,暗藏了些玩味的笑意。
不愧是他的女人,有性格。
“喝溫的,快去嗯?”凌灝陽突然出聲,浮着冷意的聲音打破了尷尬。
池暖咬着脣瓣,苦澀地笑了笑:“這個杯子碎了,我給你重新換一個。”
說完,池暖就走了。剩下宋微微礙於凌灝陽和大家都在場,不能發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