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吧？”池暖道。
她根本沒想過啊！成爲明星嗎？
池暖此刻看着凌灝陽，想從他眼底探出一些什麼東西。
可惜，只撞進了凌灝陽深不見底的眼睛裡。
她昨晚太難過了，其實池暖自己也明白，兩個人之所以有這麼大的矛盾，究其根本，就是因爲兩個人的差距太大，凌灝陽是國內的超一線巨星，撇去他明星的身份，他也家世貴胄，自己更是星皇國際的創始人。他是一個天才，無論是演戲還是經商。
而池暖自己就不同了，她沒有一個好的出身，甚至連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她依靠養父母的幫助才艱難讀完了大學，雖然當時是個好學生，畢業後也很努力工作。但說到底，她和大街上無數個迷戀凌灝陽的粉絲一樣，都是很平凡的人。
如果非說優點，那就是她長得還算過得去吧。
“凌灝陽。”池暖低低出聲，“我知道你想幫助我，讓我可以有自己的事業，但是……”
池暖不知道該怎麼說。她覺得自己並不適合娛樂圈這條路，她沒什麼特長，也不熱愛這份工作。
“池暖。”凌灝陽沉聲，上揚着嘴角卻不帶笑意：“除了這條路，你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什麼意思？池暖看着他，不解。
兩個人把徐騫和秦明都當做了空氣，凌灝陽今日格外有耐心，對着池暖的語氣都放柔了些：“池暖，你覺得你還能回到從前的生活嗎？”
池暖一愣，她好像還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
仔細想想，如今網絡上鋪天蓋地都是她的新聞，她已經成了娛樂圈裡的人物，不是明星，可曝光率卻因爲凌灝陽的緣故居高不下。她一直覺得自己還是平凡人，但其實早就是被別人關注的焦點了。她的一舉一動都會掀起風波，哪怕有一天不和凌灝陽在一起了，她都很難回到原本平靜的生活了吧？
假如真的奢望能夠重獲平靜，那至少也要熬個五年、七年，這代價太大了。
她現在才二十來歲，要熬到三十歲嗎？
池暖一下子
被問懵了，心裡頭風起雲涌。
“池暖，抱歉。”凌灝陽突然這麼說。
池暖心裡竟有些難受，一直脾氣這麼剛烈的凌灝陽，竟然軟下聲，帶了些憐惜地和她道歉。
凌灝陽喜歡上她以後，真的變了很多。哪怕表面上依舊不近人情，霸道又冷漠，但心裡頭已經替她想好了，而他這一聲道歉，是在說當初不應該把她扯進來嗎？但是這趟渾水，也是她自己想好了要蹚進來的。
“沒關係。”池暖小聲地說。
“還有一個原因，池暖。”
池暖心裡已經沒那麼排斥，現在可以很心平氣和地被凌灝陽趕鴨子上架了，“你說。”
凌灝陽冷冷扯着脣：“經過了這次的事情，你應該知道有的時候我爲了保護你，就不能太明顯地護着你。既然如此，你就要學會照顧你自己。社會輿論是一件武器，別人能拿它來傷害你，你就可以用這個來威脅對方，保護自己。尤其是你什麼都沒有的時候。這句話的意思，你能明白？”
池暖怔怔地看着他，忽然想到凌灝陽曾經說過的話。
那次他在浴室裡說了他自己的故事，雖然說得並不多。他說，池暖，你以爲只有你纔可憐嗎？
所以，他因爲這個才進娛樂圈的嗎？
十八歲那年的他什麼也沒有，只有這一張臉。除了出賣色相，好像也沒什麼好的辦法。
只是後來，他積攢了第一桶金以後，開始正式用自己的努力換來了如今的成就。這也是這麼多年來他潔身自好的原因。他說他就兩個毛病，一個就是寵女人，一個是要面子。
所以，他這是在教她怎麼保護自己嗎？
“我知道了。”池暖低下頭。
既然不能獨善其身，那麼就強大到可以攪渾這一灘水。
“你看着安排吧。”池暖笑了笑，突然轉過頭看着一旁站在秦明身側的男人：“徐總您好，以後請多多指教。”
池暖說完抿了抿脣。
徐騫一愣，“池小姐決定好了？既然決定好了，我倒是願意承了凌總這個情。”
徐騫笑了笑，“凌總旗下一線明星無數，看人的眼光絕不會錯，說不定池小姐還真是我們夢馬影業在國內的第一批黑馬。”
池暖聽着，有點笑不出來了。
天吶，她真的要去當明星嗎？
一直到結束了會面，池暖整個人還是暈乎乎的。
“走吧。”凌灝陽帶着秦明走出會展中心，準備上車時，凌灝陽回頭。
池暖從剛纔開始就一直走神，現在乾脆走不動了。
“池暖，你這是太激動了？”
冷冷帶着笑意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池暖擡頭，一下就撞進了凌灝陽帶着笑意的眼睛。
池暖一下子氣不打一處來：“凌灝陽，你還有臉笑我。”
“怎麼？”凌灝陽站直，好整以暇。
“凌灝陽，你……”池暖想說，我這還不是被你害的。
凌灝陽的視線深邃，池暖乍了乍舌，又把話吞了回去。
很多年後，每當池暖想起這一天的時候總忘不了這一幕。凌灝陽穿着一絲不苟精緻的西裝，幽深的桃花眼淡淡勾勒出笑意，靜靜站在車旁看着她。他眼裡情緒複雜，好像心疼她，又不得不放手讓她自己拼搏。女人麼，總要有一份事業，既然他毀了她的事業，那麼就還一份給她。
凌灝陽不想再看見她哭了。
“上車吧。”凌灝陽淡淡道。
池暖跟着凌灝陽上車。
車上，凌灝陽突然說了一句讓池暖摸不着頭腦的話：“好好加油。”
“再想着和我分手，你就死定了。”
“唔。”池暖被威脅了。
一路上，凌灝陽淡漠地看着窗外。池暖則一直看着他的側臉，腦子裡重複循環剛纔凌灝陽的那句話，心裡擔驚受怕，感覺跟做夢似的。
接下來的日子特別忙碌，池暖以爲凌灝陽是開玩笑的，結果讓她進娛樂圈竟然是真的。當天下午娛樂各大頭條就發佈了凌灝陽發行新單曲的消息。如果是往常，池暖一定認真圍觀，此時，池暖看着頭條上自己的名字和他的名字並排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