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水墨的臉都紅了,“不是,我們只是朋友……”
“放心,送過以後就不是了,二位的關係一定會更進一步!”
說着,攤主熱情地開始教起來。
蘇水墨無奈,卻也懶得爭論,只好開始動手。
其實她並非是想吃琥珀糕,她只是故意找了個排成長龍的隊伍,把宋城和支開,自己纔有機會去給他挑禮物。
既然宋城和因爲路嘉譽的事情吃醋,那不如自己表態,反過來送他一個,效果會更好。
這樣做的好處是,宋城和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意,或許就不會再對路嘉譽這麼兇狠;而且,他以前幫了自己那麼多,自己是該回禮了。
至於親自打磨桃木工藝品,則是蘇水墨自己的小心思了。
想到明天宋城和可能會像個小孩兒一樣,興高采烈地帶着手串去對路嘉譽耀武揚威,蘇水墨忍不住笑起來,惹得攤主莫名其妙。
攤主給蘇水墨的,是一串被做成圓形的桃木球,除了最開始被他打磨的那三個,另外幾個表面上看着都很毛躁。
蘇水墨接過砂紙,開始打磨。
另一邊,宋城和伸出頭,想看看隊伍爲什麼一直不動,果然見到有兩個人爭執起來。
他本想過去拉開兩人,但想到自己身後那麼多人,還是忍住了,只是喊了一聲,“別鬧了,後面還有很多人!”
“就是啊,我們都急着買呢!”
“要鬧出去鬧,別在這裡影響人!”
“你們這樣我們怎麼買啊,趕緊走行不行!”
宋城和開了個頭,其他人也抱怨起來,爭執的那兩人不好意思,趕忙匆匆離開,隊伍這才恢復正常。
宋城和嘆口氣,心裡卻沒有什麼抱怨。
以前蘇水墨想吃什麼東西的時候,不會麻煩他,從來都是自己乖乖去排隊,懂事地讓人心疼。
而當時的自己卻對此毫不上心,甚至在旁邊等得十分不耐煩。
現在想來,宋城和都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太混蛋了。
所以這次蘇水墨讓他去排隊的時候,宋城和毫無怨言。
與此同時,攤位前的蘇水墨磨一下看一下,手上的動作不敢有太大幅度,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攤主笑起來,“姑娘,你不用這麼小心,這些桃木珠子都弄好了,不會磨壞的。相反,照你這個做法,磨到天亮也磨不完。”
蘇水墨有些不好意思,“嗯,我想着謹慎些總是好的。”
說着,她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比剛纔的速度快了很多,依然很小心謹慎。
“您放心,桃木總歸是比砂紙硬的,真要是用力過猛,也只會把砂紙磨破。”
一旁的攤主提醒道,彷彿是在暗示蘇水墨太小心了。
蘇水墨更窘迫了,“見笑了。”
才磨了一會兒,蘇水墨就覺得自己的手痠得不行,不由得感嘆手工藝人實在太辛苦了。
而宋城和那邊倒反過來,隊伍裡的人都在抱怨站累了,唯獨宋城和看起來很輕鬆的樣子。
蘇水墨沉下心,繼續打磨,終於將桃木珠子全都磨好。
攤主見狀,拿出一條紅繩,“姑娘,現在把它們串起來做成手串就行了,我來吧,您歇一會兒。”
蘇水墨擺手,“不,還是我來吧,您教給我怎麼做就行。”
“做串兒可不簡單,不會針線活的話可是很難的。”攤主笑道。
蘇水墨撅起嘴,不服輸道,“我一個姑娘家,成天搞些穿針引線的東西,針線活自然不在話下,您可別把我看扁了。”
攤主見蘇水墨衣着華麗,心知她大概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小姐,所以認定她不會針線活;但蘇水墨態度執着,他也不好拒絕,只能將繩子交出去。
等攤主講解完後,蘇水墨拿起紅繩,小心翼翼地連上針線,從桃木珠子的小孔裡穿過去,一個接一個。
看她臉色嚴峻,如臨大敵的樣子,攤主忍不住說,“姑娘,莫怪我多嘴,您要送的這位朋友,一定對您非常重要。”
“何以見得呢?”蘇水墨忙活着手裡的事情,不以爲然地問。
“不然您不會這麼小心謹慎,甚至都到不知所措的地步了。”
蘇水墨笑了笑,不置可否,繼續忙碌着。
等宋城和終於捧着琥珀糕走來時,蘇水墨已經在原處站好,兩手背到後面,俏皮地對他笑着。
宋城和沒發覺她的小心思,以爲她是見到美食終於來了才笑逐顏開,“這麼開心?快趁熱吃吧。”
“等一下,我先給你變個戲法。”蘇水墨一臉期待。“你把左手伸出來。”
宋城和聽話地將手伸出去。
蘇水墨將桃木手串藏在手裡,雙手捂着放到宋城和手腕上,憑感覺摸索着給他戴上,將手拿開,“喏,送你的!”
宋城和驚訝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桃木手串,“這是?”
“我親自打磨的,你可不能嫌醜啊!”蘇水墨傲嬌道。“那個,今天你帶我出來玩兒,我很開心,剛纔你還幫我教訓了登徒子,所以我想着,送你個東西吧……”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聽人說桃木能辟邪,你打獵或者保護我的時候都挺危險的,所以希望菩薩保佑……”
“謝謝。”
宋城和只說了這兩個字,很乾脆,聲音也很平穩,沒有欺負。
蘇水墨卻看到,他的手少見地顫抖着,眼底的喜悅也是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涌出,根本藏不住。
傻瓜,還在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啊。蘇水墨啞然失笑。
這時,一個酒氣熏天的人突然叫起來,“宋公子,你是宋城和公子嗎?”
不等宋城和回答,酒鬼大叫一聲,帶着滿身的酒臭味兒撲過來,“恩人吶!我可算找到您了,想不到能在這裡碰上!”
他抱着宋城和的胳膊,嚎啕道,“宋公子啊,那天多虧了你幫我把翻了的車扶起來,不然我就回不了家了嗚嗚嗚嗚……”
宋城和費力地推着酒鬼,“舉手之勞而已,你醉了,請冷靜些!”
見他手忙腳亂的樣子,蘇水墨忍不住笑起來,笑容如天上的繁星。
打發了酒鬼後,兩人拉着手結伴離開,那名酒鬼卻突然站定,渾濁的雙眼恢復了清澈。
他走進一條幽暗的巷子,低聲對牆角的一個黑影說,“在這裡看到少主了,他的身邊,跟着一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