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這麼說,我爹、慕容老夫人,都是蘿莉柱的犧牲品?”
“不止如此。”慕容郵政從懷裡拿出當日大將軍讓寧博帶來的信:“你看看。”
慕容飛雪接過信飛快的看了,奇怪的說:“有什麼問題?”
慕容郵政搖搖頭:“你修爲雖高,這些卻是欠缺了,這封信經過特殊處理,你用水珠潑上去試試看。”
慕容飛雪聞言,運氣靈氣從指間凝出一抹小水珠,滴到這封信上,隨着水珠的不斷增加,信上的字跡漸漸消失,另一種細細的字,卻冒了出來,慕容飛雪等到整封信都變了字跡才停了手,細細看了起來。
信中,大將軍詳細的講了蘿莉柱的形成和用法,並且保證,只要慕容郵政把慕容飛雪交出去,他可保慕容家在他有生之年坐上大元國第一豪門的位置。越看,慕容飛雪眉頭皺的越深:“這封信,是大將軍那裡寄過來的?”
慕容郵政點點頭:“大將軍的副將,是大將軍從未離身的親信,別的人送來的未必可信,他送來的,由不得人不信。”
慕容飛雪一揚手,將手中的信燒了:“大將軍要你一起參謀蘿莉柱的事情,卻沒想到你會直接把信給我看。”
“哼,這蘿莉柱害得我夫人早逝,如果不是想要揪出那所謂聖域中人,你以爲你和你爹能平安長大?”慕容郵政反手,將掌心朝上,又用力一握——“別的不說,在你們都沒有長大之前,我要弄死你們倆,不過是翻手之間罷了。”
這一點,慕容郵政還是有自信的,慕容飛雪問:“如今你和盤托出,想要我做什麼?”
慕容郵政深深地看着慕容飛雪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看穿似的:“你要對付聖域中人,這是毫無疑問的。”
“是。”慕容飛雪點點頭,這件事情毫無疑問,不論是爲了慕容鐵通還是爲了自己,或者像伏羲一樣是爲了女媧補的天不被捅出一個洞,聖域這幫人,都是必須被消滅的!
“是,你要對付聖域,而我,要慕容家的榮耀。”
慕容飛雪把玩着手心的紋路,狀似不經意的說:“慕容家的榮耀,我爲了我爹,也會幫你。”
“可我不可能把家主的位置給你。”
“哼哼,”慕容飛雪這才感覺到,慕容郵政做了這麼多年慕容家的家主,根本就是老狐狸一隻:“你直接說條件就是了!”
慕容郵政眼光一閃,冷血的說:“我可以把老二和老三包括香香統統交給你處理,條件就是,家主的位置,必須由老大來坐,老大家的華芳還在太行書院,將來有她,我也放心。”
慕容飛雪心中一驚:“看起來不只是我爹,就是你親生的幾個,你下起手來也一點都不含糊。”
慕容郵政輕笑一聲,隱隱的,慕容飛雪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三十多年之前那個豪情萬丈的慕容郵政:“親生的幾個?老大是夫人所生,老二和老三不過是當初爲了賭住那些說我坐上家主之位卻膝下單薄人的嘴罷了。”
原來,在慕容郵政心裡,真正當做兒子的,竟然是那個粗枝大葉的慕容圓通!
慕容飛雪思量片刻,終究是接受了慕容郵政的意見:“好。”
慕容郵政讓慕容飛雪暫時住到偏院中去,伏羲看着和慕容郵政談判之後出來的慕容飛雪,心裡一片涼涼的,諂媚地笑着對慕容飛雪說:“飛雪,你出來了,餓不餓啊,我回去給你煮飯做菜好不好?”
慕容飛雪心情正好,那個婚約的事情,事實上她並沒有當一回事。剛好那個人是伏羲,她接受了,如果那個人是別的什麼人,慕容飛認爲憑自己現在的修爲也不可能被人逼婚,不過伏羲這伏低做小的樣子還是蠻好玩的嘛!
“哼。”慕容飛雪故意哼了一聲,一看也不看伏羲就直直的往前走。
伏羲也不泄氣,在心中默默自我鼓勵:“飛雪,你看麻辣鮑絲怎麼樣?要不要再加一個千層糕?”
慕容飛雪心裡默默的嚥了一口口水,仍舊不放棄高貴冷豔的範兒,眼神都沒有給伏羲一個,擡腳就走。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着一路回到了偏院,花花和神農早就在這裡等着他們了,花花看到慕容飛雪回來了歡呼一聲就迎了上去:“小姐!”
慕容飛雪笑眯眯的摸摸花花:“這裡怎麼樣啊?”在慕容飛雪身後的伏羲見狀,兩隻眼睛死死看着花花,直把花花看得全身發冷。
“小、小姐,這裡挺好的,哈、哈哈……對了小姐我剛剛看到那邊是不是有什麼人出現,我去看看!”花花被伏羲的眼神逼退,乾笑了兩聲逃也似的跑了。
神農看着伏羲這幅樣子顯然很感興趣,上去把花花剛剛準備好卻來不及送的手帕遞過去給慕容飛雪,明知故問道:“花花這是怎麼了?”
慕容飛雪配合的說:“不知道,可能是我太可怕了吧!”
伏羲諂笑着:“怎麼會呢!飛雪你是最美的人了!”
慕容飛雪終於不把伏羲當空氣了,似笑非笑的看着伏羲:“是麼?可惜有人想退婚啊。”
神農一臉恍然大悟,總算知道了伏羲一直討好的原因了,明白過來的神農興致勃勃的開始八卦:“你怎麼知道的?”
慕容飛雪聞言反問一句:“這麼說你是知道他要退婚的事情?”
神農無視了伏羲一直求救的眼神,打開摺扇一邊瀟灑的扇着一邊輕描淡寫的說:“可不是要退婚麼?當時還想知道一下女魔喵的殺名,特意跑到了青雲書院裡去做個什麼新生。”
“哦~”慕容飛雪拉長了音,看着伏羲:“原來有的人特意放下身份跑去做新生不是因爲什麼大事情,只是想要觀察一下這個退婚對象啊。”
伏羲着急的拉着慕容飛雪的手:“飛雪你聽我說啊,我當時是想退婚,可是現在我已經是深深的喜歡你的,我怎麼會還想退婚呢!你相信我啊!”
神農看着慕容飛雪的模樣就知道慕容飛雪沒有真的生氣,伏羲這麼着急,不過就是因爲當局者迷,不過神農這個旁觀者,卻沒有提醒局內人的意思,涼涼的說:“當初不知是誰放下話,說這打打殺殺的潑婦,誰娶回去誰倒黴呢!”
慕容飛雪驚訝的說:“是麼!有這一回事啊!”說着,轉身跑到小廳一邊的凳子上,高貴冷豔範兒的坐着,理都不理伏羲。
伏羲對神農做出一個“掐死你”的手勢:閉嘴,快幫我說兩句好話!
神農挑眉:開什麼玩笑,好不容易看你一場笑話。
伏羲伸出三根手指,眼帶請求:幫我說兩句好話,我的靈草隨你挑走三成!
神農皺眉,伸出一個手掌擺了擺:五成。
伏羲咬牙,伸出四個手指:最多四成!
神農滿意的點點頭,一搖一搖的扇着他手裡的摺扇:“飛雪啊,你就別這麼生氣了,伏羲也不容易。”
慕容飛雪把伏羲和神農的互動看在眼裡,心裡不停的說,伏羲這個榆木腦袋,連哄人都要找別人來麼!
神農見慕容飛雪沒有開口,把伏羲往前一推——伏羲沒有料到神農這神來之筆,直直的對着慕容飛雪到了下去,下意識的怕慕容飛雪受傷,伏羲還在半空中轉了個身,把慕容飛雪護在身上。
“你看,伏羲這小子雖然之前幾十年江湖名聲不好聽,但是現在還是比較靠譜的。”神農眼帶笑意的看着地上重疊在一起的兩人,笑眯眯的說:“你們要互相靠到什麼時候,還不站起來?”
兩個人這才從“天啊爲什麼她/他離我這麼近,話本里是不是要親下去啊啊啊啊”的奇怪狀態中清醒過來,慕容飛雪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傲嬌的說:“還不趕緊去做飯!”
伏羲立刻意識到了這是慕容飛雪不再和自己鬧彆扭的徵兆,樂顛顛的應了一聲:“好咧!”轉身就往廚房去了。
神農看着伏羲這幅樣子,樂不可支的跟慕容飛雪吐槽:“要是讓人知道高高在上的伏羲大帝也有這樣的一幕,往日裡那些哭着喊着要嫁給伏羲的姑娘指不定有多傷心!”
慕容飛雪在伏羲面前還能保持一副不理伏羲的模樣,此刻伏羲不在,神農又在吐槽伏羲,一根名爲“護夫”的弦就在慕容飛雪腦子裡“噔”一下亮了:
“神農,伏羲這種又體貼又強大還疼人的夫婿上哪兒找去?”
神農用扇着捂着嘴:“是是是,他現在是飛雪你的夫婿嘛!”
慕容飛雪眯起眼,看着眼前把自己和伏羲一同吐槽的神農:“神農,剛剛你也算是因爲我從伏羲那裡拿到了那麼多靈草,你從伏羲那裡弄來的靈草,我們一人一半怎麼樣?”
神農肉痛的說:“那怎麼能行!”
一陣小小的旋風在慕容飛雪掌心中凝成,慕容飛雪把手心若有若無的往神農那裡送去——
“等、等等!”神農驚恐的看着那道旋風,嘴裡忙不迭的說:“一人一半就一人一半!你快把風力撤走!”
慕容飛雪滿意的收工:“既然這樣,我也不麻煩你從伏羲那裡替我挑了,你去他那裡挑走兩成靈草就行。”
神農這才發現中了慕容飛雪的套了!伏羲跟慕容飛雪什麼關係?伏羲的靈草慕容飛雪想要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自己好不容易逮着機會敲了伏羲一把,結果被慕容飛雪這麼一下的功夫,直接送回了一半去!
想通了這些的神農,鬱鬱不樂的對慕容飛雪說:“算你狠。”
慕容飛雪想到面前這個修爲強大,用毒神出鬼沒連伏羲都中過招的神農,竟然是個害怕被風吹亂頭髮,碰到風屬性的修煉之人逃的比兔子還快的人,笑得肚子都疼了,這直接導致了在伏羲小心翼翼把做好的幾個菜端上來時,慕容飛雪笑得花枝招展的樣子亮瞎了伏羲的眼~
那邊,慕容申通和慕容中通兩人在慕容郵政與慕容飛雪交談之後很久,都在商量着要不要進去,誰知沒過多久慕容郵政就派人傳話來讓全部的人都到宗廟中去,慕容申通和慕容中通心驚的對視一眼:莫非爹真的要把家主之位傳給慕容飛雪?
宗廟中,除了被花花捆着帶走的慕容香香,所有人都到齊了。
慕容郵政坐在家主的位置上,手指上戴着象徵着慕容家家主之位的扳指,慕容申通進門前掃了一眼,沒有看到慕容飛雪的人影,這讓慕容申通心中暗喜:莫非爹覺得慕容飛雪威脅力太大,決定提前把家主的位置傳給自己?
慕容中通和慕容圓通倒是一如既往的打着醬油,畢竟這家主的位置不管怎麼看,都屬於一直在外人面前把持着慕容家主權的慕容申通。
這場宗廟的大會舉行的很匆忙,幾個慕容家的人到了之後,慕容郵政就示意開始。
“我們慕容家在大元國傳家亦有三百年之久,這一任的家主傳到我手裡,我慕容郵政自認兢兢業業,雖沒有讓慕容家的榮耀更高一階,卻做到了守業,如今我年事已高,慕容家家主,是時候換人了。”慕容郵政在列祖列宗面前,鄭重的把拇指上的扳指脫了下來。
慕容申通心裡一激動,差點就伸手去接了,幸好他還有點理智,知道在慕容郵政伸給他之前不能像是硬搶一樣的接過來,但慕容申通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對這個家主的位置,可謂是勢在必得!
可慕容郵政像是沒看到慕容申通激動的臉一樣,不,應該說慕容郵政根本沒有去看慕容申通!只見慕容郵政站起身,一步一步的從臺階上往下走,走到老大慕容圓通面前,慕容郵政卻沒有像在場所有人想象的一樣走向慕容申通,而是直直的停下來,把扳指遞到慕容圓通面前,鄭重的說:
“老大,你從小專心學武,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我將家主之位傳給你,還望你爲慕容家盡心盡力。”
慕容圓通震驚了,呆呆的看着被送至眼前的扳指,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他沒想到也不敢收這象徵着慕容家家主之位的扳指:“爹,我怎麼擔得起……我不會掌家啊!還是讓……”
“我說傳給你就傳給你!”慕容郵政打斷慕容圓通原本想說出慕容申通的話,不容分說的把扳指塞到慕容圓通的掌心中,口氣嚴厲且不留絲毫反駁餘地:“從今日起,慕容家的家主,就是你慕容圓通了。”
“爹!”慕容申通終於坐不住了,起身的時候甚至激動的把凳子都撂倒了,衝着慕容郵政大聲喊道:“憑什麼!慕容家的家主,應該是我!是我啊!!!”
此言一出,滿座譁然,一個依然白髮蒼蒼的宗室老者拿着柺杖重重的敲着腳下的地,神色十分憤怒口氣也很衝的對慕容申通喊道:“豈有此理!竟敢質疑家主的決定!真是……真是大逆不道!”
對於講究長幼尊卑的宗室而言,哪怕原本有人支持慕容申通,也被他現在的行爲弄得十分生氣!那些稍微年輕一點的,慕容家別家的人看到這個情形,原本想爲慕容申通說兩句的心也偃旗息鼓了,一個不分場合亂說話的人,不值得自己支持。
慕容郵政把慕容圓通送到家主的位置之後,轉身直直的看着慕容申通,冷笑一聲:“老二,原本在列祖列宗面前我想留給你兩份面子,既然你自己要問,我就說給你聽聽,爲什麼這個家主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