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青年男妖並非良善之輩!
沈玉萱不禁想起向妖神祭煉女妖助白玉提高修爲的事情來,古昔貌似對這祭獻一事明顯一知半解,想必多半就是這位青年男妖想出來的主意吧?
能提出如此方法狠辣的青年男妖,沈玉萱有一種預感,若是當真讓他知曉她會煉丹,或是察覺到她是修士的身份,她會比落在象妖、古昔手中的境界更悽慘無數倍。
修士的預感往往十分準確,更何況如今這般境地,沈玉萱決不允許她的現狀更慘一些。
於是,沈玉萱儘量露出親切無害的笑容,神色看起來卻有些拘謹,有着小妖面對妖王時小心翼翼的惶恐,上前向着古昔小心一拜:“古昔大王,我的實力太過低微,我那方法我只有把握讓一人看到,既是我精心爲白玉準備的,不知你是查驗,還是你身邊這位妖王過目呢?”
古昔面色更沉,顯然十分不喜,神色間卻更是猶豫,或許是對自己的眼光並不信任,可是因沈玉萱刻意提起白玉,將白玉的事情全權交給別人,他亦是放心不下。
青年男妖眸光徒然一冷,沈玉萱便覺得似有無數利齒在她身上撕咬似的,心下越發肯定了她的感覺。
這個青年男妖太危險了。
沈玉萱定了定心神,知道時候差不多了,面上繼續露出了帶着幾分驚惶的爲難:“小妖實在惶恐,一切都怨小妖實力低微……古昔大王,若是你可以接受,我的方法不如先給你查驗,待到過上幾日我恢復好了,你再讓這位妖王前來把關如何?”
古昔眼睛一亮,神色頓時大喜,連連點頭道:“這樣好!”
說着古昔便將目光轉向身邊的青年男妖吩咐道:“狐狼,今天你就先回去吧,過幾天本王再來找你查驗吧!”
竟然是狐狼妖一族,難怪這麼陰狠與狡猾!
狐狼妖目光明顯一沉,刀鋒般的目光掃過沈玉萱,見她露出些懼怕的神情來,這才面色稍霽地收回目光,向着古昔俯身一拜:“古昔大王,手下告退!”
待到狐狼妖離開,古昔又向着沈玉萱冷聲道:“玉萱,現在可以給我看看你的方法了吧?”
“請古昔大王稍等!”沈玉萱臉上露出鄭重的神情,雙手卻飛快地翻飛起來,一時間便有無數仙符飛快地沒入方圓十米的範圍,將這一片與外界隔絕開來。
這幾日,沈玉萱知曉中妖界的一切比她想象的還要原始,人類修士的煉丹,符陣、法陣的手段,中妖界還處在十分低等的水平,是以做起這些來自然是有恃無恐,並不擔憂被誰看穿。
佈置仙符陣本來是極爲容易的事情,料定古昔不懂符陣,做戲自然要做的真切,沈玉萱面色刻意露出些蒼白來,一副十分辛苦的模樣,待到隔絕仙符陣佈置成時,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搖搖欲墜的,晃了幾晃,纔在原地站穩了身形。
古昔本來就認定沈玉萱自然不敢騙他,此刻再看到她這番模樣,更加確定這個想法的同時,也對沈玉萱口中能提升白玉修爲的方法期待起來。
隔絕仙符陣佈置成功的那一瞬,沈玉萱就在其上察覺到了一絲神識的窺探,知道是那狐狼妖的窺視,很利索無情地切斷了那縷神識。
數百里外,狐狼妖正在小心地查探古昔和沈玉萱那方的情形,那絲悄然附着的神識,便是連古昔都不曾察覺到,可是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切斷,頓時讓他的神識中傳來一陣劇烈的銳痛,面色不禁有些蒼白起來。
那女妖竟然有如此方法,虧他剛纔還以爲她懼怕他,看來之前的驚懼都是那女妖僞裝出來了,以他的眼光竟然都沒有看透她!
“咯嘣——”狐狼妖惱怒間不禁將拳頭握地“咯嘣”響,眼中掠過一道陰冷嗜血的光芒,這女妖竟然敢這麼玩弄於他,他一定會讓她知道得罪他的下場!
佈置好隔絕仙符陣,確定外界沒有人能查探到這隔絕符陣中的情形,沈玉萱才放心地拿出了一個十分精緻的白玉方盒。
在古昔狐疑的目光下,沈玉萱將白玉方盒捧給古昔道:“古昔大王,裡面的東西,你儘量只看一眼,若是打開的次數太多效用就會減弱。”
因沈玉萱神色惶恐,便是她多叮囑了幾句,古昔雖面有不悅卻是還不到發作的程度,發覺這白玉方盒上面感受不到半點危險,這才從她手中接過白玉方盒。
“啪!”隨意地將白玉方盒打開,看到其中的東西,古昔目光頓時一縮,手一顫差點將白玉方盒脫了手,立刻合上了白玉方盒緊緊抓在手中。
再次望向沈玉萱,古昔目光帶着極爲嚴厲的審視,屬於真妖期十層大圓滿的威壓向着沈玉萱壓迫而過。
這竟然是仙丹?這個玉萱小妖能拿出仙丹來,她到底是什麼人?
然而預想中的恐懼和顫慄,古昔並未在沈玉萱面上看到,此刻再看到她風淡雲輕、神色自若的模樣,哪裡還有之前的小心翼翼!
古昔當下面色一變,這時他哪裡還不知道沈玉萱的真正實力並不弱,頓時有了一種中了圈套的感覺。
事實上,沈玉萱並沒有古昔看到的這麼淡定,她雖然不懼普通的真妖期十層大圓滿的妖,但是古昔可並不是普通的妖,此刻這麼近的距離,那威壓碾壓地她渾身疼痛無比。
只是比這種疼痛更猛烈的疼痛她都經歷過,是以才能表現地這麼平靜。
古昔身上殺氣頓時起,沈玉萱儘量平靜地望向古昔那對暴怒的雙目:“古昔大王,我向你保證,我並是不其餘妖族的人,對白玉山也沒有半點惡意。若是古昔大王爲了白玉的修煉,寧願採取祭獻女妖那種有違天道甚至會影響神格的方法,不如將這幾顆妖元丹吞服下去試試……”
聽到有違天道和影響神格,古昔身上的滾滾殺氣頓時一滯,趁着這個機會沈玉萱又立刻補充道:“若是古昔大王不信我,大可以將我困在熔岩洞中,不過有關我的一切,還望古昔大王替我保密,不能外泄一分。如果古昔大王能做到這一點,至於其他的疑惑,待到這妖元丹真的對寶玉有效了後,古昔大可以再來找我……”
話音一落,沈玉萱不給古昔反應的時間,只見她雙手幾個翻飛間,古昔便覺得原本籠罩在周身那種奇怪的感覺沒有了,就看到沈玉萱的身影竟是化作一道模糊的綠茫,飛快在他的眼前消失。
待到古昔立刻去鎖定沈玉萱的氣息時,才發覺她竟是安安然然地盤腿坐在熔岩洞中,神色安然,根本對他的怒火沒有一點懼意,看起來竟是讓人有一種深不可測,無所不知的強者感覺。
那感覺,不但讓古昔心中的怒氣平靜下來,而且竟是突然生出一種先信她一次的感覺,十分想將這妖元丹帶回去給白玉試試。
說好的三天時間,纔到第二天古昔就迫不及待地獨自來找沈玉萱,儘管他盡力壓制,沈玉萱還是很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眉梢眼角難以掩飾的喜悅和激動。
“玉萱,以後你就留在白玉山,專門爲玉兒煉丹!若是出了差錯,你一定會小命不保!”
古昔自認爲冰冷威懾的威脅,卻沒能讓沈玉萱面上露出半點懼怕,依舊是那般風淡雲輕的模樣。
“古昔大王,留下爲白玉煉丹,直到她進階到真妖期,甚至飛昇至上妖界,我都沒有半點問題。不過我卻需要和你做一個交易,就是不知道你舍不捨得了?”
古昔面色頓時一沉,神色陰沉地盯着沈玉萱,光是那對怒若銅鈴的雙目就能讓普通小妖瑟瑟發抖,更不用提他渾身那暴怒的殺氣。
可是古昔卻忘記了,沈玉萱並不是普通的小妖,這幾天她力量的力量雖然只是被稍稍理順了一丁點,只恢復了那麼一丁點修爲,但足以讓她完全抗下古昔碾壓而來的威壓。
既然她要裝高人,適當的威懾是必須的。
不就是威懾嘛,古昔會,她也很擅長的!
頂着古昔的怒氣和殺氣,沈玉萱只是毫不在意地輕笑一聲:“古昔大王,我敬稱你一聲大王,你當真以爲我只是個普通的小妖麼?不說你,便是整個中妖界的妖王盛情邀請,我都不會放在眼裡。我只願意留在白玉山,因爲只有白玉山的古昔大王手上,纔有我想要的東西……”
古昔心中咯噔一沉,他手上在中妖界中獨一無二的東西,恐怕能讓沈玉萱看上的東西,只有他每天賴以修煉的寧元珠!
這個玉萱不知是何方神聖,竟然獅子大開口向他索要寧元珠!
儘管沈玉萱再三強調她並不懼他的威壓,古昔身上的怒氣還是不可剋制地暴漲起來,便是連熔岩洞周圍的火熱都被古昔逼迫地下降了許多。
沈玉萱似沒察覺到古昔的怒火,依舊淡淡道:“古昔,你既是妖王,想必知道天道規則,凡事有因必有果。今日你能爲提高白玉的修爲向妖神祭獻女妖,便是白玉真的進階了,這份惡因必然會引來惡果……這惡果白玉是主要承擔者,而你也脫不了懲罰。那時或許上妖界便是你的最高點,而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