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進車裡,溫暖就推開了陸霆禹欲給她繫上安全帶的手,神色也冷了幾度。
陸霆禹瞥一眼身板挺直的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人,胸間憋着一口氣,狠狠的踩下油門。
車子越飆越快,好幾次都是跟別的車子擦身而過。溫暖一開始還能面不改色,過了不久,她終於忍不住的開了口。
“麻煩你把車子開慢點,你不想活了,我還想活呢!”
ωwш ▪Tтká n ▪¢〇 男人對她的話充耳不聞,還叛逆的右手控檔,再次加大馬力。
溫暖盯着錶盤上的指針隨着他的動作在120那裡左右搖擺,能在市區把車子開到這速度還不撞車,算他狠,也不怕分數被扣光吊銷駕駛執照!
小手緊緊的抓住上面的把手,咬緊牙關,不管多害怕,她就是倔強的不肯再開口求他。車內很靜,只有跑車特有的引擎聲在耳邊作響。
過了好半晌,陸霆禹突然一個拐彎,猛地把車子停在路邊。
他轉過頭瞪着溫暖,雙眼都因爲怒火而燒紅了。
“你真的和他做了?嗯?”艱難的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他握緊拳頭,才控制住想要上前掐死她的衝動。
溫暖愣了下,“你還走不走?不走我自己去打車。”
說着,她去拉車門準備下車。下一秒,胳膊上卻傳來一陣劇痛。
陸霆禹大力的把她拉回來,“我在問你話呢!”
溫暖一臉的不耐煩,擡起空着的右手捏了捏眉心,緩和隱隱作痛的頭。
“你別否認,你們倆個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還有,他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暖暖,別忘了吃藥”。吃什麼藥?避孕藥嗎?你們這三天是不是一直在一起?”
溫暖從未覺得陸霆禹的聲音有這麼刺耳難聽,吵得她的頭更痛了。她一把甩開他的胳膊,衝他吼道:“是,我們這三天確實一直在一起,我們倆發生了什麼,你真的想知道嗎?”
這次輪到她逼近他,好看的杏眸深處,迸射出濃濃的恨意。
陸霆禹突然不想知道她和顧翊宸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溫暖,別說了。”
“就在你和溫晴相親相愛親親我我的時候,我躺在醫院裡,高燒燒得半死不活。若不是顧翊宸把昏倒的我送到醫院,說不定我現在都燒成傻子了!你問我這三天在哪?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醫院裡,身邊連一個至親都沒有。什麼父母,什麼丈夫,誰管過我的死活!”
溫暖吼完最後一句話,無力的跌回座位上,後背緊貼車椅,纖瘦的身軀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是啊,沒人管過她死活,只有顧翊宸……
陸霆禹望着她,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這才緩緩的說道:“我這三天給你打過電話,可你一直關機。”
給她打電話的時候,他是揣着什麼心情?是不是很惱火,覺得陸家出了事,她卻故意躲開了。溫暖好想這樣問,卻沒有問。只是閉上眼,有聲無氣的回了一句:“開車吧。”
陸霆禹注視着她,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轉過身,緩緩的重新啓動了車子。
這一次,他沒有再把車子開的飛快,反而有些小心翼翼。
車裡沒人說話,氣氛很壓抑。是一陣熟悉的鈴聲打破了這種令人壓抑的死寂。
溫暖掏出手機,見是一個本地的陌生號碼,她按下接聽鍵,有禮的問:“您好,請問您找哪位?”
手機那邊沒有人迴音,倒是有男人清淺的呼吸聲。
“喂?喂?聽不見嗎?”溫暖連續問了二遍,等了下,沒等來任何迴應,她掛斷了電話。
好奇怪,是誰打來的電話?
她又看了眼手機號碼,忽然覺得這串11位數字有點眼熟。
一個俊逸非凡的臉浮現在腦海裡,心尖突突的亂跳起來。
會是他嗎?
她沒有刻意記過顧翊宸的號碼,所以也不敢肯定是不是他。可一想到剛纔那通奇怪的電話很有可能是他打來的,本就作痛的頭,好像疼的更厲害了。
溫暖的臉有些發紅,光潔的額頭上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連呼吸都變得比剛纔困難。她的病本來就沒好利索,這會兒有點故態萌發的意思。
“誰打的電……”陸霆禹還沒來得及多問,他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顯示屏上赫然的寫着一個字—晴。
瞥一眼旁邊的溫暖,他按下了掛斷鍵,把手機扔在一邊。
不到五秒鐘,伴隨着滴滴二聲響,手機也跟着震動了下。
陸霆禹見溫暖仍然面無表情的緊閉雙眼,猶豫了片刻,重新拿起了手機,當看到短信內容時,大吃一驚,一下踩住剎車。
車子雖然沒有剛纔開的快,可出了市區後,車速也達到了80,突然這麼停住,沒有預防的溫暖猛地朝前衝去。
幸虧她反映夠快,迅速伸出雙手抵住前面的擋風玻璃,這纔沒有像憤怒的小鳥一樣用頭撞碎玻璃。
剛纔她雖然閉着眼睛,但不是沒有注意到身邊男人的異常。這會兒穩住身形,轉頭看向他,只見他左手死死的捏着方向盤,右手攥着手機,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盯着手機屏幕。
好半天,他都保持着這個動作。
溫暖看不到他手機上的內容,不過,能把一向擺着酷臉的陸霆禹震成這幅傻樣子,看來是條大消息。
陸霆禹回過神,看看已經離得不算太遠的家,又看向溫暖,暗沉的眸底浮現一抹複雜的神色。
“溫暖,家就在前面不遠處了,你先自己回去吧。我有點事要去處理。”他說着,探身要幫她解開安全帶。
溫暖先他一步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就下了車,主動走到後備箱裡拿出自己的行李箱。
自始自終,陸霆禹都沒有下車,一等她關上後車蓋就迅速調轉車頭,片刻不停的飛了出去。
溫暖扶着行李箱站在路邊,沒有任何情緒的視線追隨着遠去的車尾。
到底是什麼事,讓他還差這麼幾步就送她到家了也不願意,甚至連下車幫她拿個行李箱都覺得浪費時間?
應該不是公司或者陸爸爸有事,若是的話,他會跟她說。
溫暖想了半天,只想到一個人,溫晴。
好像只有她能有這麼大的魅力,操控着陸霆禹的一切喜怒哀樂。
溫暖自嘲的冷笑了一聲,溫暖啊溫暖,到了這種時候,你還不甘個什麼勁啊。陸霆禹連你發燒臉紅額頭冒汗都沒看出來,你到底還暗暗的期待什麼?
一年的期限,難道真的只是想還陸爸爸的人情?難道不是你下賤的放不下這段情,想做最後的掙扎?
面對心底逼問的聲音,溫暖連連搖頭,眨眨酸澀作痛的眼睛,一把拉過行李箱的拉桿大步往前走。
走了大概十多分鐘,終於回到曾經的家。
外圍的大門一推就開了,順着步行路走到房子門口,這時她纔想起自己已經沒有陸家的鑰匙。那天離開,她故意把鑰匙放在了客廳的茶几上。
當時真的是認定了自己一走就是永遠,沒想到一個禮拜還沒到就回來了。
溫暖按了按門鈴,沒有人迴應。按理來說,這個點李嬸應該沒下班,難道買菜去了?
在通訊錄裡找到李嬸的號碼撥過去,過了好半天才接通。閒聊了幾句後,溫暖問道:“李嬸,你現在在哪呢?”
“在家呢啊。少爺說最近反正也沒人在別墅這邊住,就放了我幾天假,怎麼了夫人?”
“沒事,我就是問問你的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