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093】Vip阿淵,阿淵V
“阿淵。”希泠只是吐出了那兩個字。
卻讓氏淵愣住,眼睫都不敢輕眨一下似的:“希兒,你喚我什麼?”
那慘痛的一幕又重新迴盪在她的腦海中,希泠咬了咬脣目光哀憫的注視着,這個原本那麼不可一世的男子:“對不起,我不知道穎離沒有死,我以爲……是你殺了他。”
竟已哽咽,她忽的撲到了他懷中:“我不知自己竟會忘記,那日的煙火分明就是你我初遇之時,你許諾過我的一場煙花。”
氏淵緩緩擡頭,撫上她的發,那一撫竟好似漫溯了重重時光:“我允諾給你的,都會一一爲你實現。”
他嗓音輕卻極有分量,帶着內斂的狂妄,如同一位真正的上位者指點江山睥睨天下。她要的,他有的,他會用水洗時光一一兌現!黯然銷魂者,唯重逢而已矣,任何語言在無盡的等待與失望中,都不及沉默來的有力量!
“魅顏公子?怎的此次未央大典出現的這麼早?”門外冷厲的嗓音傳入房內,竟是宣涼。
“在下見過王爺,王爺何必明知故問?想必王爺今日進宮,王爺的皇兄早已告知你一切原有吧。”風無痕面不改色笑臉迎之。
宣涼頓住了腳步,目光犀利:“魅顏公子這是在守門嗎?不知何人能如此尊貴讓你等候在外,且面露憂色?”
說罷,滿是深意的望着緊閉着的房門。
希泠聽罷不禁眉頭微凝,擡頭看向氏淵,卻見他眉眼俱是寵溺與恣意,帶着丰神朗逸的氣定神閒,睥睨而謙和。
“無礙。”他輕聲說。
果不其然,氏淵話音剛落,希泠便聽風無痕笑言:“若在王爺看來只有尊貴之人才值得在下等候,在下也希望房內那位尊貴的姑娘能早日原諒在下,出來見在下一面。”
宣涼聽罷,也不知是風無痕哪一句話觸到了他的心絃,竟罕見的沒有追究,挑眉隨意說:“竟有女子拒絕得到魅顏公子?”
“奇女子總是有的,況且不過是拒絕區區在下罷了,聽說還有拒絕權貴王侯的女子。”風無痕一副謙遜的樣子,桃花眼笑眯眯的。
那女人冷冽的容顏在宣涼腦海中一閃而過,讓他不禁擡起腳步,頷首並不答覆道:“那本王便祝賀公子早日得償所願。”
說罷,負手離開,玄衣傲然。
風無痕微微鬆了一口氣,雖說即便宣涼進去了,醒來的君上也能應付的綽綽有餘,但時機敏感,君上並不適合露面。且他看那宣涼對君上勢在必得的女子,似乎愈發的有些放不下了。
“嘶……”風無痕忽覺耳朵劇痛,還沒來得及回頭,便聽到興師問罪的話了。
“痕,你竟然敢揹着我勾三搭四!”那英氣的眉目,天真的語氣分明是祁小小,“要不要本姑娘現在把那個女人給揪出來,幫你把她弄上-牀啊?!”
風無痕神色驚慌,見她要推門,忙一把推開她:“慢着!”
祁小小本是假意,此刻被他一推,頓時怒從心生:“你給老孃滾開!”
她瞪目怒視,讓風無痕不禁心中一頓,動作一慢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那扇門就這樣被她大大的推開了。
祁小小雄赳赳的叫嚷着‘給本姑娘出來,老孃倒要看看你是個……’,話音戛然而止。
她動作僵硬,眼前的一幕讓她成功的除了發愣什麼也做不出來——那張牀上,明明窗簾緊閉着,但從牀沿邊垂落下來的青衫一角、素衣一片,還有兩雙錦靴,一男一女——分明清清楚楚的告訴了她,這窗簾裡面大概是什麼光景。
風無痕無奈也跟了進來,雖然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眼前引人遐想的一幕卻仍是讓他愣了一下。君上這麼快就成了?不枉費他和小小給希泠挖了一天的洞,又放了一夜的煙花啊。
“君上……”風無痕有些詞窮,不知該說什麼好,但沉默又好像更不妥。
“誒喲!”祁小小怔了良久,終於反應過來眼珠子一轉,嬌俏的乾笑着,“哈哈哈……痕,我就說你是不會那麼蠢放着本姑娘這麼德才兼備,色藝雙絕的美人,哈哈……果然你就是個看門的命,哦呵呵呵……”
風無痕眼睜睜的看着她說着話,卻連瞥都不瞥自己,麻溜的溜出了屋子。
一陣冷風吹過魅顏公子額上的冷汗,讓他身子更冷:“啊……在下還要給小小洗衣裳也要走了。”
說着,也趕緊的推出了房內,臨走前把門緊緊的關上了,一室又是沉默與寂靜。
過了一會兒,房內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聲音,窗簾被一雙白皙的女子的手撩起了,希泠被方纔風無痕與祁小小那一出弄得不知如何是好,潔白的小臉上淚痕已幹,杏眸卻依舊有些紅紅的。
希泠努力的忽略身後清衿的男子灼人的目光,將衣衫整理好了,穿戴完畢纔回頭看向氏淵,心跳又是一空。
只見氏淵側躺在牀上,青衫散亂不減他半分風姿,卻讓他多了幾分不羈放肆,雙腿在長衫的襯托下顯得修長有力,這一切的出塵瀟然在他那雙斂盡風月似的眸子面前都如煙塵之渺。
“我走了。”希泠想要拼命屏蔽掉方纔發生的事兒,她從未與哪一個男子這般親密,即便她想起與氏淵曾經有過的銘心刻骨的往事,但即便是身爲僱傭兵時的希泠,雖然會爲了任務在特殊場合與男子虛以委蛇,卻從不曾有過這樣放縱的、銷-魂蝕骨的輾轉親吻。
氏淵眸色漸漸淺淡下去:“好。”
只一字,平淡卻似有千斤重。希泠不禁對上他的眼眸,滿是專注與深意,她眼睫微顫,終是垂眸:“告辭。”
她轉身的一瞬,臉頰帶着淺淺的緋色,如落霞綻放在容顏之上,手搭在房門之時,卻聽氏淵嗓音淡淡的如常響起:“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希泠心中一漾,乾脆的出了房門,素衣帶出一道颯然之形。
這是一首詩的後半句,它的前半句便是頌詠傳世的‘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萬人稱頌傾慕的,也不及他初次見她的驚鴻一舞。他說,她懂了。
“花自飄零水自流。”她臨走前留下了一句,清冷的嗓音縈繞在氏淵耳邊。
他清衿之色倏的變深,‘一種相思,兩處閒愁’,兩處閒愁……她竟也懂了。
……
宣涼步履匆匆,經過了希泠房中,頓下了腳步。
“王爺,是否要屬下替您問一聲?”林世見狀低聲問道。
宣涼緩緩擡起手,卻停在了半空中:“不必了。”
而後便擡步向前,還未走到他的房門口,便遠遠望見了雲煙與她丫鬟迎了過來。那副輕柔可人的模樣,卻讓宣涼想起了今早死在自己手中的那個女子,她就以那一副形似瑤兒的容顏,滿身鮮血的倒在了自己腳下,而自己更是連將她睜大的雙眸撫閉那樣簡單的一件事都沒有做。
莫名的躁動不安,襲上了他的心頭。
“王爺。”雲煙乖巧的走了上來,謹言慎行。
“嗯。”宣涼低聲應了一聲,走進自己房中,雲煙也隨之跟了進去。
剛進房內,一件淺色的褻-衣便吸引了宣涼的視線,這分明是……希泠的衣物,莫非她今早竟是在自己房中更衣的嗎?
念及此,宣涼濃眉一凝,分不清是喜悅多一些,還是憂心多一些,一時間他心中五味雜陳。
“煙兒給王爺準備了清茶,請。”雲煙將他的神色變換盡收眼底,卻壓下了黯然,盡心的演好他心目中乖巧的、雲瑤的替身!
宣涼似是沒有聽到一樣,伸手拿起那件褻-衣,慢慢攥緊手指,鳳眸深邃而晦澀。
“王爺?”雲煙等候了一會兒,又輕聲問道。
“嗯?”宣涼恍若初醒,掃向雲煙端着茶杯溫柔、體貼的神色,那神似瑤兒的眼睛竟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煩悶。他眉間劃過罕見的痛楚,卻結果了茶杯,“煙兒在此等候多久了?”
雲煙想起希泠吩咐過的‘一定不停的讓王爺通過你想起雲瑤’,咬牙勉強淺笑,體貼說着:“剛到王爺房前,便見到了回來的王爺,不久。”
又開口說:“王妃姐姐今日早上是在王爺房中洗漱,這件衣物大概是姐姐離開時留下的,要不要煙兒此刻着人去請王妃姐姐來?”
“不!”宣涼斬截的拒絕了,他望向雲煙的眉眼,神色柔和下來,“本王說過,明日帶你放紙鳶,本王還記得。”
雲煙聽聞,眼眸切實的酸澀卻仍柔聲道:“煙兒也還記着。”
希泠剛走到宣涼房前,便聽到了這段對話,她擡手猛地推開了門:“王爺,你回來啦。”
宣涼剛要撫上雲煙頭髮的手,聽到這聲清冽的嗓音,竟收了回來,他濃眉低壓:“王妃不會敲門嗎?”
希泠撓了撓頭,有些羞怯的說:“那個,王爺,可否請煙兒妹妹出去一下,我有話要說。”
宣涼望向雲煙,冷厲的眉緊緊皺着。
“煙兒這就出去,讓王爺與王妃姐姐單獨談談。”她目光含淚卻忍住不落,望了宣涼一眼,便轉身離開。
宣涼冷冷的看着雲煙離開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麼,在她將要跨出房門時,忽的薄脣一抿,瞥了希泠一眼,啓脣不疾不徐道:“煙兒,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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