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沐寒煙到底是出於什麼緣故指責邱平安舞弊,但只衝着他這京城第一紈絝的名頭,恐怕宮鴻儒就很難相信他的話。
最讓他們擔心的是,在場這麼多高手家輩,沒有一個人看出邱平安舞弊,那兩名中年導師爲了爭這個弟子甚至爭得面紅耳赤,沐寒煙又是怎麼知道的?如果只是憑空臆測的話,這一次只怕難以善了。
如果端坐高臺上不是宮鴻儒,而是別的導師,哪怕是龍巖學院的院主,都要給沐家幾分面子,可是遇上了宮鴻儒,別說沐家了,便是皇家的面子都不給啊。
“大人,沐寒煙先前與我家平浩有些爭執,而後又與平安起了衝突,顯然是嫉妒我家平安通過考覈,這纔信口開河敗壞我家平安名譽,還望大人爲我邱家作主啊。”聽宮鴻的語氣,似乎對沐寒煙的紈絝之名也毫無好感,邱家主心頭一喜,接着說道。
“邱家主說得沒錯,我們龍巖學院的大選是何等周密,又是大人您親自坐鎮,誰敢循私舞弊,沐寒煙分明就是信口雌黃惡意誣陷。”那于姓導師也怒聲說道。
“這種不知輕重的紈絝子弟,竟然也有臉來參加我們龍巖學院的大選,依我之見,直接將其逐出選場,一生不得踏入我龍巖學院半步。”田姓導師也跟着說道。
他們兩人剛纔還爲了爭奪邱平安爭得面紅耳赤,就差點沒動手了,沐寒煙卻說他是舞弊,豈不是在說他們兩人是睜眼瞎嗎?所以兩人聲討起沐寒煙來,態度倒是驚人的一致。
見連這兩名導師都開口了,所有人望着沐寒煙的目光裡都充滿了憐憫:這個沐寒煙,不愧是京城第一紈絝啊,平時囂張霸道成了習慣,到了這種場合居然都不改紈絝本色,竟敢惡意誣衊壞人名譽。
也難怪他們會這麼想,連那兩名導師,甚至宮鴻儒這樣的強者高人都沒有發現邱平安舞弊,你沐寒煙一個世家紈絝有這能奈,這不是開玩笑嗎?
他們也知道沐寒煙與邱平安之間的衝突,對邱家主的話倒是信了八分:這沐寒煙多半是看別人通過了考覈,被兩位導師同時看中,於是起了嫉妒之心,紈絝脾氣一上來,不管不顧的污衊於他。
只可惜,這可是龍巖學院的招生大選,他還敢耍那紈絝伎倆,就等着受罰吧。
“逐出選場,一生不得踏入龍巖學院半步,就這麼辦吧。”宮鴻儒點了點頭,說道。
什麼?花月等人同時一驚。
也許在所有人眼裡,沐寒煙就是那種不知輕重不分場合腦子一熱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紈絝子弟,但是他們卻知道事實並非如此。沐寒煙做的每一件事,其實都是深思熟慮,她的智計謀略,很多時候就連姿容都自愧不如。
她敢說邱平安舞弊,就必然有她的理由!
可是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宮鴻儒根本不給開口的機會,直接便要將她轟出選場。
聲名害人啊!花月等人當然也知道,這都是因爲沐寒煙那京城第一紈絝的大名。像宮鴻儒這種潔身自好剛正不阿之人,眼中連半點沙子都容不下,又怎麼可能容得下這樣的紈絝大少。
可是,僅僅因爲一個紈絝之名,便將沐寒煙逐出選場,終生不得踏入龍巖學院半步!這宮鴻儒說是公正不阿,可是未免也太過霸道,太過武斷!
心裡這麼想着,花月等人的臉上又同時浮現一絲怒色。
和他們的憤怒不同,邱家主卻是一臉的冷笑:哼,竟然敢在龍巖學院的大選之上大放厥詞,公然讓我邱家難堪,也不用等平安等人出手了,老夫親自收拾你。
沐家,沐家又能怎樣,我邱家乃是東州郡三大世家之一,未必就怕了你沐家。
“家主大人,寒煙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還好宮大人沒有遷怒到承宣的身上,不然我們連求情的機會都沒有啊。”沐家的觀禮席上,三長老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心裡卻是樂開了花:這個沐寒煙,竟然幹出這種蠢事,看他如何收場。
“唉,不爭氣,太不爭氣了,沐家的臉都被他丟盡了啊。”太上長老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眉眼間卻是難掩喜色,這一次,總算找到機會打壓沐北辰,誰讓他的寶貝孫子如此愚蠢,居然敢當着宮鴻儒的面胡鬧。
“家主大人,要不,向宮大人求求情,看能不能網開一面?”四長老着急的對沐北辰說道。
“不必了,我想宮大人自有決斷,我們看着就是。”沐北辰氣定神閒的說道。
“家主大人……”見到沐北辰到現在都還不慌不忙,五長老也跟着勸道。
“什麼都不用說了,看着便是。”沐北辰擺了擺手,打斷了五長老的話。
看什麼看,難道眼睜睜的看着沐寒煙這樣被轟出去,害得沐家聲名掃地嗎?五長老和四長老腸子都要愁斷了,可是看着沐北辰那篤定的模樣,又實在無法再勸, 只能長長的嘆了口氣。
“裝,都這份兒上還在裝模作樣擺你的家主架子,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三長老和太上長老同時冷哼了一聲,心裡暗暗罵道。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幾名龍巖學院的弟子朝着沐寒煙走來,邱自成等幾名邱家子弟赫然便在其中。
“沐公子,真是可惜了,本來還想等到你來了龍巖學院再與你好好切磋的,沒想到你連進選場的機會都沒有了,真是遺憾啊。”邱平安望着沐寒煙,得意洋洋的說道。
很快,邱自成幾人便圍在沐寒煙的身邊,手也按上了劍柄,看那架勢,只要沐寒煙稍有異動,他們便會馬上出手,強行把他轟出去。
“你們在做什麼,我說的是他。”就在這時,宮鴻儒的聲音再次響起,只見他微微擡起手臂,手指直指邱平安。
什麼!邱自成等人怔住了。邱家主怔住了,一臉得意笑容的邱平安也怔住了,沐家太上長老和三長老等人怔住了,龍巖學院一衆導師也怔住了,在場所有人都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