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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叫聲時不時的響起,一名名守軍將士或者世家子弟傷在異獸那鋒利的爪牙之下,鮮血,將城頭染得一片鮮紅,根本無法分辨那是人類的鮮血,還是異獸的鮮血。
夜幕早已降臨,清冷的月光灑落大地,平添幾分悲壯與蕭瑟。
藉着那淡淡的月光和火把的火光,只見五道身影如五座永恆不倒的雕塑,牢牢的堅守在關口的最前方。
無論衝上前來的異獸是多麼的強大,都無法衝破那五道劍網,雖然只有五人,但是他們前面的關口下,卻已經留下近千具異獸的屍體,其中不乏堪比大劍之境的強者。
望着沐寒煙那已被染得一片鮮紅的白色劍袍,望着那清麗絕美卻又神聖不可侵犯的容顏,身後,所有人都露出崇敬的目光,若不是身處戰場,很多人可能都已經跪倒在地頂禮膜拜。
戰鬥進行到現在,雖然陸續有人受傷被擡到關下,但讓人欣慰的是,依舊沒有一個人陣亡,這是一個奇蹟,一個難以置信的奇蹟。
誰都知道這奇蹟因何而來,如果不是沐寒煙,如果不是她那些實力強悍英勇無畏的追隨者,北寧關恐怕早已成爲廢墟,又怎麼可能創造出這樣的奇蹟。
雖然異獸的攻擊依舊猛烈,但是所有人都相信,只要有沐寒煙和她的追隨者在,北寧關便可永遠屹立不倒。
沐寒煙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微微鬆了口氣。
或許別人並沒有注意到,但是她卻發現,此時衝上關來的異獸數量已經開始漸漸減少。畢竟有那些投石機和四隻赤雲金甲象,以及數百把強弓勁弩的存在,除非異獸能夠一蹴而就的攻下北寧關,否則陷入纏鬥,損失只會越來越大。
相信他們最多隻要堅守一個時辰,剩下的這些異獸便會死掉大半,再也無力對北寧關造成任何威脅。
到那時,那隻神秘的冥獸也應該現身了吧?
想到那隻冥獸,沐寒煙下意識扭頭回望了一眼,看到那道混跡於守關將士和世家子弟之間毫不起眼的身影,微微一笑。
激戰進行到現在,守關將士和那幾百名世家子弟雖然不時有人受傷,但卻沒有一人陣亡,並不只是他們的功勞,更多的,還是因爲夜闌渢。
以他的實力,如果全力出手的話,應該早就可以結束這場戰鬥了,但他沒有那麼做。對雲淺漠,他比沐寒煙瞭解理更多,所以對他那番話也更加的重視。
事關沐寒煙的生死,他也更加的謹慎,即便沐寒煙開口相勸,都絕不肯過早暴露自己的實力,更不想過早的損耗勁氣。
他在等待,等待真正的強者出現。
對此,沐寒煙也是無可奈何。以夜闌渢超脫出塵,視天下萬物爲螻蟻的性子,能夠在那些人九死一生的時候出手相助,其實已經很不容易了。
沐寒煙也在等待,等待最後的決戰。她知道,除非擊殺那隻冥獸,就算殺掉再多的異獸,北寧關都難得太平。
隨着一塊塊灌注着勁氣的巨石和箭矢如雨點般灑落,一隻接一隻異獸倒在血泊之中,好不容易衝上北寧關的漏網之魚,也遭到沐寒煙等人的無情狙殺。
關下的獸羣變得明顯稀疏了起來,見狀,所有的守關將士和世家子弟都是神情一鬆。只要繼續堅守下去,不用多久,他們便將獲得最後的勝利。
對面的青陽關上,澹臺軒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原本以爲沐寒煙遲早會向自己求救呢,沒有想到,們竟然堅持到了現在,看那樣子,很可能將最後的異獸也活活拖垮。
原本他還在琢磨,
等沐寒煙向自己求救的時候,是行矜持一下呢,還是直截了當提出條件,現在當然是不用琢磨這個問題了,只覺無盡的失落涌上心頭,這個沐寒煙,怎麼就這麼難對付呢?
長孫義安和莫彥鴻的臉色也很不好看,此戰過後,沐寒煙和嚴何兩家的戰績自然是遠遠超過他們幾大世家,甚至連章家都遠勝他們一籌,他們這幾大世家不要說排名更進一步了,很可能有人被直接踢出八大世家之列,而他們的少主之位,多半也是保不住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北寧關必勝無疑的時候,突然,那峽谷中又涌出一羣異獸,氣勢洶洶的撲向北寧關。
沐寒煙臉色微微一變, 這羣異獸多達數千,實力雖然並未強過先前那些同伴,但也無一弱者。以她和花月等人的實力,倒是還堅持得住,可是其他的守關將士和世家子弟都已是強弩之末,多半是抵擋不住了。
身後,五皇子和屈風亭等人都露出一絲苦笑,本以爲勝利在握了,哪知道又來了這麼一大羣異獸,別說手下那些將士,就連他們自己都堅持不住了。
一衆世家子弟也是面面相覷,先前的激戰中,他們也同樣的傾心全力,這時都已到了勁氣枯竭的邊緣。
“澹臺大人,我們出手吧,這應該是最後一波異獸了,只要爲北寧關拖延片刻,等他們剿殺了關下異獸,我們便能合力將所有異獸一網打盡,兩關再無後顧之憂。”方子和焦急的勸道。
“你說最後就是最後,異獸的智慧並不在我們人類之下,說不定這便是它們設下的圈套,若是我們貿然出擊,卻被異獸反攻青陽關,我們該如何自救?”看到又有異獸現身攻向北寧關,澹臺軒欣喜得差點仰天大笑,又怎麼可能聽方子和的。
“澹臺軒,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從沐寒煙身上得到什麼,可如今戰況如此慘烈,你還如此心存私念不顧大局,你不覺和自己太過卑鄙無恥嗎?”方子和忍無可忍,破口大罵道。
“放肆,竟敢對澹臺大人無禮!”還沒等澹臺軒開口,莫彥鴻與長孫義安便齊聲喝罵道。
“哼,你們不去就算了,我自己去,方家子弟聽令,隨我出關!”方子和輕蔑的看了他們一眼,連話都不想再和他們多說一句,一聲令下,便帶着一衆方家子弟朝關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