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商會或者拍賣會售出的舍利魂珠,每一枚的來源都要詳細盤查。沐寒煙若是公然出售舍利魂珠,龍無當有的是辦法刁難她,更何況她想要出手的還不是一枚兩枚。
重新回到谷家,衆人換了身便裝,跟着祝玉蘭朝四通商會走去。
四通商會,是霞峰神殿幾個祭司家族開設在天陽城的商會,谷家原本也佔了半成不到的份子,後來因爲家道中落又轉讓了出去,不過掌櫃跟祝玉蘭倒是熟識。
“這不是谷二奶奶嗎,多日不見,今天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在商言商,掌櫃倒並沒有因爲谷家的失勢而狗眼看人低,依舊一臉春風。
“丁掌櫃,這幾位是我朋友,從靈玉城來的,想買點藥材,看看你這裡有沒有貨?”祝玉蘭說道。
“哈哈哈哈,谷二奶奶這不是說笑話嗎,我們四通商會的實力你還不知道嗎,我這裡如果都沒貨,其他商會你也不用看了,不知道幾位想買什麼藥材?”丁掌櫃看了沐寒煙等人一眼,並沒有生疑,哈哈大笑着說道。
自從谷家家道中落以後,祝玉蘭經常幫人做些穿針引線的活計,從中落點回扣。這也是因爲天陽城太大,外地人來了沒個熟人辦事不方便,倒給了她賺錢的機會,所以丁掌櫃也沒有大驚小怪。
沐寒煙遞過一張紙籤,上面是煉製鳳涅丹所需要的六味藥材。爲了避免丹方泄露,她當然不可能在一家商會購齊全部的藥材,甚至其中有兩味根本就是不需要的,只是用來掩人耳目。
“玉心花,白骨葉,苦荷花……”丁掌櫃念着紙簽上的藥名,聲音越來越低。
“丁掌櫃,有貨嗎?”祝玉蘭問道。
“咳咳,我們四通商會的實力你還不知道嗎?”丁掌櫃捋着鬍鬚說道。
“那也就是有貨了?”祝玉蘭追問道。
“原本是有貨的,不過最近正好售完了。你們若是不着急的話就先等等,我想辦法調配點過來。”丁掌櫃說道。
“要等多久?”沐寒煙問道。
“大概一兩天吧,或者時間稍長一點。這樣吧,你先交筆定錢,留個地址,貨一備齊我就派人通知你,或者直接通知谷二奶奶也筆。”丁掌櫃連連改口說道。
“丁掌櫃,你耍老孃是嗎!”祝玉蘭啪的一巴掌拍在櫃檯上,怒氣衝衝的說道,“有貨就是有貨,沒貨就是沒貨,大家這麼多年了,明說不就行了,繞這種彎彎道道有意思嗎,莫不是看我谷家日子不好過了,不把老孃放在眼裡了,存心戲弄老孃?你今天要不給我說個明白,我跟你沒完。”
見祝玉蘭撒潑,幾名店裡的小廝扭頭看了一眼,又飛快的躲在一邊,顯然是有點怕她。
沐寒煙幾人面面相覷,原來祝玉蘭不止是在家裡耍潑,到了外面也是一個德性,看那些小二的德性,這絕不是第一次。
“唉,唉,谷二奶奶你先別生氣,你也知道我們商會最重聲譽,真說沒貨傳出去不是丟人嗎?說實話,你們要的這幾味藥材別說我四通商會了,其他各大商會一時半會兒都休想置備齊全,不信你出去問問。”丁掌櫃訕訕的陪着笑臉。
“哼,浪費我時間。下次再敢這樣戲耍老孃,看我不鬧翻天我跟你姓。”祝玉蘭兩手叉腰,一臉潑相的罵道。
“是是是,這次是我錯了,求求你別再鬧了,傳出去影響聲譽,影響聲譽啊。”丁掌櫃看了看大堂裡幾名好奇向這邊張望過來的客人,苦着臉說道。
商會要的就是和氣生財,成天有人吵吵鬧鬧的怎麼做生意,他是真怕祝玉蘭一直在這兒灑潑,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過,就因爲祝玉蘭曾經帶過一筆生意過來,承諾了五千兩銀子的回扣,因爲客人壓價壓得太狠,他最後只給了祝玉蘭一千兩,這個潑婦堵在門口罵街罵了三天,別說客人了,連商鋪夥計都不敢露面,還影響了不少的生意。
偏偏谷家前些年打了個好底子,這女人又玲瓏八面,手上的確有些人脈,時不時能給他帶些不大不小的生意,他也不好得罪,最後還是又補了她幾千兩銀子的回扣,另外還賠償了幾千兩銀子的誤工錢,這才告一段落。
總之, 他是真不想得罪這個潑婦了,暗罵自己多嘴,親自將祝玉蘭等人送出了門外。
“不好意思,讓主祭大人見笑了,這種人就是欠收拾,要不對他們兇點,他們磨磨蹭蹭能忽悠你一天,最後讓你交筆定錢,回去慢慢等着。你要是等得不耐煩想把定錢收回來,門都沒有。”注意到沐寒煙等人怪異的神色,祝玉蘭不好意思的說道。
“幸虧有你了,不然沒準還真被他忽悠了。”沐寒煙有些感慨的說道。
她以前不怎麼管南煙商會的事,對這定錢的事倒是不太清楚。不過聽了祝玉蘭的話倒是明白過來,正所謂錢能生錢,手裡掌握的銀子越多,生意就能做得越大,別小看了一筆定錢,套進來的人多了可不是小數目。
沐寒煙心頭微微一動,這個祝玉蘭,倒也並非一無是處,還是有點能耐的。花雨神殿想要真的強大起來,離了錢是不行的,必須得有自己的財路,可是下面的人明顯沒有經商的經驗,如果把這個祝玉蘭帶過去,倒是能幫上大忙。
“主祭大人過獎了,我這也是沒辦法啊。一個婦道人家,操持這麼大家業容易嗎,要真的老老實實,遲早被這些奸商啃得骨頭都不剩。雨荷啊,現在你該明白二嬸的難處了吧,別人都說二嬸尖酸刻薄,說二嬸是勢利眼,可是哪知道二嬸的難處,二嬸這些年的苦處,又有誰知道啊,嗚……”祝玉蘭說着說着又開始煽情,眼睛撲撲的往下掉。
又來了又來了……沐寒煙翻了翻白眼,動不動就哭,動不動就煽情,這要去了花雨城,還不得被眼淚淹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