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傳送點爲中心,一片碎石泥土炸得漫天飛散,濃濃的塵埃遮天蔽日。當塵埃漸漸散去,便見一個深達數丈,直徑超過十丈的深坑出現在眼前,其中一片殘磚斷瓦,滿地狼籍。
“好狡猾丫頭。”注視着眼前的深坑,杜天承重得跺了跺腳,長嘆一聲說道。
“前輩,我們趕緊佈置陣法追上去。”關修瑾卻沒想那麼多,急迫的對杜天承說道。
“怕是來不及了。”杜天承一臉鬱悶的說道。
“爲什麼?”關修瑾等人都是神情一怔,不解的看着他。
“這傳送點自古便有,流傳到今天已有上百萬年的歷史,歷經風雨動盪,卻並未損毀,你們知道爲什麼嗎?就是因爲這傳送點本身是陣法,而且極爲精奇,能夠匯聚天地之力自行修復。沐寒煙剛纔布的是一座自毀陣法,雖然還不足以毀掉傳送點,卻能擾亂天地之力,令其無法自行修復,至少短期之內,這傳送點是沒法再用了。”杜天承解釋道。
說到這裡,他倒是有點佩服起沐寒煙來了。如果換了別人,在那種生死關頭,肯定是傾盡全力佈置傳送陣逃命要緊,她卻不慌不忙,在佈置傳送陣的時候同時佈下了一座自毀陣法,可見她的心思是何等的慎密,又是如何的冷靜。
“啊!”聽了他的解釋,關修瑾等人都驚呼一聲,隨即,神情便是一片黯然,同時也是一片茫然。
準備得如此周密,關柳兩家更是高手齊出,卻依舊讓沐寒煙逃了,接下來,他們又該何去何從?
“怎麼了,不過就是讓他們暫且逃過一劫罷了,有什麼好擔心的。犯上作亂天地不容,他們難道還能逃出天涯海角不成,你們這就召集人手,稍後便隨我前去追擊,必能將他們一網打盡。”杜天承說道。
關修瑾等人苦笑了一下,卻是沒接腔。如果可以光明正大的下手,憑着生命神殿上萬名祭司,就算沐寒煙實力再強,也絕對逃不出去。可問題是,他們這次行動本身就是觸犯神殿律法,又哪敢招集人手。
“到底怎麼回事?”見他們都說不話,杜天承奇怪的說道。
關修瑾還是沒有回答,他已經開始琢磨怎麼把今天的事情掩蓋過去,又怎麼甩開這老頭了。
“關主祭,你莫非有什麼難言知隱?先前來得匆忙,我還沒有跟你詳說,我如今的身份是竇家客卿,也是竇南山竇大人的掛名弟子,說起來青雲還得叫我一聲師兄纔對。這次我來生命神殿,一個是爲了遊歷,另一個,就是師尊大人之命,專程來看望青雲,督促他的修煉。”杜天承也是人老人精,看關修瑾遲遲不搭話,便猜到今天的事另有隱情,於是對關修瑾說道。
“原來是這樣!”關修瑾聞言大喜。
要知道越是根底深厚的祭司家族,門閥觀念也就越重,關青雲成爲竇南山的門人,也就算是半個竇家子弟,杜天承也是一樣。
雖說這些古老家族內部少不了利益紛爭,爲了權利手足相殘也不少見,可是面對外敵,卻是刀尖一致對外,只幫親,不幫理,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家族才能歷練數十萬甚至百萬年風雨一直傳承到今天。
既然杜天承和關青雲有師兄弟的名份,又同爲半個竇家子弟,又怎麼可能胳膊肘往外拐?
“杜前輩是這麼回事,前些日子,我生命神殿派人前往黑木獄獰獵試煉,爲首的乃是右祭司趙興鴻趙大人,而沐寒煙也在其中,趙大人與沐寒煙有些過結,在黑木獄中起了些爭端……”關修瑾再無顧忌,從趙興鴻與沐寒煙結怨,直到今天他和柳家聯手擊殺沐寒煙的前因後果細說了一遍。
當然,言辭之間少不了對沐寒煙大潑髒水,什麼卑鄙無恥陰險毒辣,什麼心胸狹隘手段下作,反正能想到的詆譭之詞毫不吝嗇一股腦兒往沐寒煙的身上扔就是了。
按照他的說法,沐寒煙在以卑鄙手段暗算趙興鴻之後,搶走了他身上的五彩魂珠,而後被他們查明真相,卻因爲死無對證而拒不交還,還設下詭計從他們身上狠狠敲了幾記竹槓,最後還毀了他關家的祖傳神劍,謀奪了右祭司之位。
今天他和柳家聯手,就是爲了清理門戶,奪回這批五彩魂珠,還有此前被沐寒煙以同樣的卑鄙手段搶走的柳家神器。卻沒有想到, 姜如初和孔仁和等人利令智昏,竟然被沐寒煙收買,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細說起來,他的話其實有不少經不起推敲的地方,而且就算他說的一字不假,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便悍然糾結人手,對一殿主祭、同時也是一位上位神殿右祭司動手,依然有違神殿律法。
不過杜天承顯然沒想那麼多,聞言勃然大怒道:“如此卑鄙小人,竟然也能身居高位!還有姜如初等人,身爲一殿大祭司,竟然連這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竟然爲了一點蠅頭小利爲虎作倀,與她狼狽未奸!這簡直是我神殿之恥,是我萬千祭司之恥!”
關修瑾等人長長舒了口氣,果然,就像他們猜測的一樣,這些頂級祭司家族出來的人,只管幫親不幫理,哪會在意什麼神殿律法啊?還有幸好杜天承這人的腦子糊塗,不然換個人,恐怕就沒這麼容易矇混過關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既然是花雨神殿主祭,多半會回花雨城,關主祭,你們先休整一下,我們一會兒就前往花雨城。”杜天承緊接着又說道。
“不可,前輩不可啊。以您老人家的實力和身份,本來就不該插手小神天之外的事,萬一把事情鬧大了,我怕連累到前輩身上啊。”關修瑾嚇了一大跳,趕緊勸阻杜天承。雖然從輩份上說,有了關青雲這層關係,杜天承其實該算他的師侄纔對,可是強者爲尊,他又哪敢當別人的長輩。
“關主祭言之有理,絕不能因爲我們的事連累了前輩。”就連身受重傷,服下丹藥剛好了一點柳泰安都掙扎着直起身,跟着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