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除非我死了,否則絕不會扔下你。”花月堅決的說道。
他是孤兒,如果不是這名老嫗收養,含辛茹苦將他撫養成人,他早已死在荒郊野外,甚至是葬身狼腹,在他的心目中,奶奶便是他唯一的親人,也是他最敬愛的人,又怎麼可能棄她而去。
“呵呵,你倒是收養了一個孝子孝孫,原本他還有一絲逃走的機會,可惜自己非要找死,那便怪不得我了。”對面,一身黑色勁裝的劍士陰惻惻的笑道。
“放過他們,我跟你走。”老嫗對黑衣劍士說道。
“不必了,既然他們都死了,你活着也沒有用處,還是好好去侍奉他們吧。”黑衣劍士說罷,一劍便向老嫗刺去。
大劍士!藏身於土牆之外,沐寒煙極力掩藏着氣息,心中卻是一陣震驚。
倒不是震驚他的實力,能將花月姿容和姜玉哲逼成這樣,對方別說是大劍士了,就算是劍師都不足爲奇,真正讓沐寒煙驚訝的是:對方的目標,竟然是花月的奶奶。
原以爲是自己的仇家找上門來,或者是花月姿容兩人不小心得罪了什麼厲害的對頭,做夢也沒有想到,別人找的居然是花月的奶奶。
據沐寒煙所知,花月的奶奶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村中老婦,怎麼可能有如此強大的仇家。
“殺!”花月姿容同時大喝一聲,迎面一劍斬出。
看他們兩人都已深受重傷,很難是對方的敵手,沐寒煙手一動,按住劍柄準備出手。反正同爲大劍士,沐寒敢有絕對的自信同階無敵,卻也不懼於他。
就在這時,一道詭異的身影憑空出現,從身後一劍刺向那名黑衣劍士,能有如此詭異身法的,自然是姜玉哲。
沐寒煙趕緊住手,先前沒看到姜玉哲,她還以爲他見勢不妙獨自開溜了,現在才知道他原來沒走,而是像自己一樣在等待機會。還好剛纔稍慢了一分,不然這一劍背後刺出,正好刺中姜玉哲。
“哼,又是你,這一次我看你能躲去哪裡!”見到姜玉哲那形如鬼魅的身影,黑衣劍士並沒有半點驚訝,冷冷的笑道。
袖中突然光芒突現,一道無形的波紋在他的身外出現,彷彿一滴石子落入平靜的湖面,蕩起圈圈漣漪。
身前的花月姿容,
身後的姜玉哲,三人瞬間就被那波紋籠罩其中,動作變得奇慢無比,有如陷入無形的泥沼,那名黑衣劍士微踏一步,輕輕鬆鬆同時避開三人的劍峰,而後側身朝着姜玉哲一劍斬出。
顯然,他對姜玉哲早有防備,或者,這一劍,原本就是爲了誘他出手。
結界!沐寒煙差點驚呼出聲。
難怪對方僅以大劍士的實力,就將花月三人逼得走投無路,先前她還有點奇怪的,現在就完全明白了,原來是因爲結界。
在葉嫣然的身上,沐寒煙不止一次見過結界的奇妙,但是這一次,對方的結界,給她完全不同的感覺。那結界之中,有一種極爲奇特的氣息,就算身在其外,沐寒煙都感覺勁氣運轉不暢,身體也變得異常的沉重。
凌楚汐心中暗暗心悸,還好,剛纔姜玉哲搶先出手,否則讓她出手的話,面對這古怪的結界,肯定也討不到半點便宜。
看出姜玉哲雖然身陷險境,但以他無影劍法的神出鬼沒,應該還對能自保,沐寒煙便強忍住出手的衝動,暗暗提醒自己:再等下一下,等待最好的機會才能出手!
對方的結界太過古怪,而且沐寒煙注意到,結界出現的那一刻,他的袖中異芒閃動。沒猜錯的話,他這結界應該是靠着鍊金器物激發,不像葉嫣然那樣使用起來有諸多限制,如果不能一擊必殺,等對方再次使出結界,很可能連自己一起搭進去。
身陷結界之中,姜玉哲臉色一變,現在想要收手已經來不及了,又收勢不住,只能手腕一擰,長劍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斜刺而上,正好擋在身前。
“嗆”一聲龍吟,姜玉哲雖然沒被一劍劈死,但還是被狠狠震飛了出去,連手中長劍都斷成幾截。
“玉哲!”花月姿容伸手接住姜玉哲,也被那強大的力量震得連退幾步。
“不行了,我對付不了他,你們要是死了可別怪我不講義氣。”姜玉哲吐出一口鮮血,卻是一臉笑意的說道。
“你怎麼沒走?”姿容問道。
“你覺得我姜玉哲是那麼不講義氣的人嗎?”姜玉哲挺了挺胸膛,可是牽動傷處,內臟一陣劇痛,又馬上縮了回去。
“好,這個朋友沒白交,黃泉路上有你們作伴,我姿容也是死而無怨了。”姿容爽朗的笑道,只是臉色蒼白,笑容看起來倒是異常的悲壯。
“其實你們都該走的。”望着兩人,花月愧疚的說道。
“如果換了是你,你會走嗎?”姿容笑容不改的說道。
花月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眼中卻是充滿了感動。
不是他們感動,就連藏身暗處的沐寒煙,眼中都露出溫暖之意。而沐成,則是一臉的羨慕:有這樣的朋友相伴,便是死,也死得值得。
“呵呵, 你們倒是兄弟情深,好吧,那我就成全你們吧。”黑衣劍士桀桀的笑道,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花月和姿容,還有姜玉哲三人對視了一眼,他們都知道,這一次,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花月深吸一口氣,緊握長劍站到姿容和姜玉哲的身前。直到現在,他都還不知道對方的來歷,如果就這麼死了,實在是心有不甘。
“月姬,你真的是什麼都沒有告訴他嗎?”黑衣劍士望向花月的奶奶,問道。
“沒有。”老嫗搖了搖頭,說道。
“很好,看在你還沒有完全背叛神殿的份上,我留你全屍,免你焚心噬魂之苦。”黑衣劍士點了點頭,對老嫗說道。
“多謝成全,只是這孩子是無辜的,希望大人能放他一條生路。”老嫗滿目悽然,苦苦哀求道。
“既然我已經說出了神殿二字,你覺得我可能放過他嗎?”黑衣劍士一臉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