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容也在孫大夫的指點之下盤膝坐好,開始以他所教的方式緩緩的運轉勁氣。救治俞清婉,當然用不上他的勁氣,不過想要激發出生命本源之力,爲俞清婉所用,卻必須得使用勁氣,也幸虧他的實力已經到達了大劍士之境,否則換了實力低微之人,就算想要拿命來冒險,都沒那資格。
“姿公子,你可要想好了。這易經換髓之術只能使用一次,也就是說,救了俞姑娘,這奇毒便永遠留在你的體內,而且這毒無藥可解,你能活多久,便取決於夜公子的封印能夠維持多久,而且那封印一旦施展,再也無法加持。也就是說,一旦那封印受毒性所侵,便是天神下凡都救不了你了。”見所有人都做好準備,孫大夫又提醒了一句。
其實剛纔在教授夜闌渢和姿容封印之法以及運功之法的時候,這件事他已經說過,再說一次,只怕姿容將來毒發之時後悔罷了。
雖說姿容實力遠不如夜闌渢,但護衛身份出身,年紀輕輕便有大劍士的修爲,資質也是遠遠勝於常人的,甚至很多世家子弟都遠不如他,他是實在不想看到好好一位劍道天才就這樣一生盡毀。
“孫大夫,請出手吧,我早已想清楚了,只要能救清婉,我死而無憾。”姿容一臉堅決的說道。
“好吧,那我便出手了。”孫大夫見他心意決然,也不再多說,拿出一根長達半尺的金針。
看到這麼長的金針,花月幾人都下意識的身上一寒,平時他們也見過醫道針法,卻還從來沒沒見過這麼長的金針。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這根金針將要扎到俞清婉身上的時候,卻見他突然手腕一翻,竟將那金針扎入自己的天靈之中。
馬上,他就全身一顫,臉上也露出痛苦之色。不過,那雙眼睛卻是更加的神采奕奕,精光四射,身上的氣機也變得更加的凝鍊。
“老夫學藝不精,而且修爲有限,如果不以這金針刺魂之術強行凝聚神念,怕是很難恰到好處的將俞姑娘的經脈一一截斷,而又留有一絲相連。”看出衆人臉上的驚訝和疑惑,孫大夫解釋了一句。
沐寒煙等人這才知道,難怪他剛纔猶猶豫豫,後來咬緊牙關才答應出手,原來還是實力不夠,只能用這金針刺魂之術才能激發出身體潛能,強行提升神念。
儘管孫大夫說得還算平靜,但只看他那顫抖的牙關,也能想象這金針刺魂是多麼的痛苦,很可能讓他元氣大傷,甚至是修爲大損。
想到這一點,
沐寒煙等人都對孫大夫充滿了感激。
解釋了這一句,孫大夫便沒再多說什麼,兩手從俞清婉的身上虛拂而過,一道道有若實質的勁氣,也凌空打入她的經脈之中。
旁邊,夜闌渢也飛快打出手決,結出一個半透明的結界,將姿容與俞清婉籠罩其中。
姿容輕輕握住俞清婉的左手,所有人都看到,他的眉心之處浮現出一團異樣的紅芒,沿着鼻尖一路延伸,順着手臂,指尖,匯入俞清婉的體內。
俞清婉那本是蒼白憔悴的臉色,漸漸有了一絲紅潤,而姿容的臉色卻開始發白,顯然,那異樣的紅芒,便是姿容的生命本源之力了。
從這一刻開始,他的生命已經完全和俞清婉的生命緊密聯繫在一起。若是俞清婉獲救還好,他就算承受了她身上的奇毒,但還可以依靠夜闌渢的封印繼續活下去,如果俞清婉這時出現什麼意外,他也會受其反噬,必死無疑。
另一邊,沐寒煙握着俞清婉的右手,緩緩將自己的天心勁氣注入她的體內。她明顯的察覺到,就在孫大夫截斷俞清婉經脈的時候,她體內那股神秘的力量果然變得極爲暴烈不安,幾乎就要破體而出。
雖說這樣也不會傷到孫大夫,但必會對她自己造成更大的傷害,更重要的是,一旦這力量被激發,孫大夫想要繼教截斷她的經脈就不太可能了。
不過還好,一發現情況不妙,沐寒煙馬上加快速度,將天心勁氣注入俞清婉的體內,將那股神秘力量緊緊包裹其中,那力量很快便再次安穩下來,緩緩退回到氣海深處。
孫大夫也注意到俞清婉經脈之中的異狀,開始還有些擔心,隨後見沐寒煙一出手,俞清婉體內的神秘力量就緩緩退去,心裡長長舒了口氣,信心又足了幾分,飛快的施展手法,一條條截斷俞清婉的經脈。
不多時,便看見俞清婉的臉上浮上一層淡淡的黑氣,緊接着,手臂上裸露在外的肌膚,也浮上淡淡黑氣,顯然,這便是截斷經脈之後遊離於外的奇毒了。
夜闌渢又打出手決,一道封印圖紋出現在姿容氣海之外,而後向內一收,穿過衣衫,印入他的氣海之中。
俞清婉手上的黑氣,象是受到了吸引一般,朝着姿容身上匯聚而出。這,顯然便是將俞清婉身上的奇毒引入姿容的體內了。
花月和曲山靈等人守在周圍替他們護法, 見狀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不過見姿容和昏迷中的俞清婉神情都沒什麼變化,孫大夫、夜闌渢和沐寒煙幾人也都沒什麼異樣,幾人懸起的心又漸漸歸回原味。
照這樣看來,不用多久,俞清婉便能清除奇毒甦醒過來,姿容雖然是埋下了隱患,但以夜闌渢的封印之術,估計無災無病活過幾十年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有這幾十年的功夫,說不定他們還能找到其他的救治之法呢,就算找不到,能夠和心愛的人相守一生,姿容應該也不會有什麼遺憾吧。
心裡這麼想着,他們的臉上都微出淡淡的欣慰笑意。
見一切順利,並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孫大夫和沐寒煙的臉上沒有了先前的緊張,也變得輕鬆了起多。
就在這時,俞清婉突然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
“她醒了!”姜玉哲和花月幾人都驚喜的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