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御拿出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用力的劃下一刀,頓時血流如注,血順着手指流到血剎的墳邊,一點一點的滲進土裡,而年邁的北御由於失血過多眼睛開始迷茫,最後緩緩倒下,嚥氣。
最終一個蒼老的生命就此終結。
血剎墳邊的血都滲入地底,一點一點不見,而此時後山的霧氣也越來越濃。血滲入地下之後,一部分血開始流向無名氏的墳裡,無名氏墳頭上開始出現裂紋,從裡面透出紅色的光,很是刺眼,然後又忽然恢復了正常,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時間一點一點流失,不一會便月夜降臨,月光灑在三個墳頭上,那無名氏的墳也開始有了變化,無名氏的墳一點一點向下沉去,等到墳堆慢慢夷爲平地,竟然從裡面爬出一個人來,不對!是人是鬼還不知道,反正就是個會動的東西!姑且先叫他“東西”吧。
等到那“東西”爬出來,四處張望了一下,伸個懶腰便坐下了,藉着月光纔看清這“東西”披散着一肩整齊的頭髮,眉間很寬,濃密的眉毛下有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樑下有兩片薄薄的嘴脣,兩顆尖尖的上排虎牙格外的長,看着那冰冷的牙齒很是令人顫慄卻又讓人深深憐愛,一身潔白有型的衣服,約摸着有七尺之高。
那“東西”仰望着星空曬着月光,好像在賞月又好像在等什麼人。而地上,靜靜地躺着一具早已流乾血的屍體。那“東西”靜靜地注視着屍體,但是沒有任何舉動!
又過了一會,血剎的墳也開始有了變化,從墳頭上裂開,從裡面射出的依然是七色光,那“東西”看到墳裂開並沒有太大反應,好像一切盡在掌握之中。而看到七色光之後,便瞬間站了起來,眼睛死死的看着血剎的墳。
七色光?難道他是上古以前就存在殭屍?在殭屍界一直流傳着一個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比上古還要遙遠,那個時候天地之間沒幾個殭屍,比較活躍的就是四大殭屍,當然還有一個就是洪荒時候與四大正神一起出世的殭屍,七色光籠罩着,最後不知道什麼緣故,這個殭屍銷聲匿跡了,四大殭屍齊聚力量也沒能召喚出這個殭屍,所以這個殭屍就成了謎,只知道只要這個殭屍出現,就會有七色光伴隨着。雖然不知道血剎是個什麼殭屍,但可以肯定,絕不平凡!
等到血剎的墳夷爲平地的時候,一切又恢復了正常,血剎沒有爬出來,很是詫異。那“東西”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忽然想身後的林子裡跑去,不一會便帶回來一頭健壯的花豹,那“東西”用纖細的手輕輕一擰,花豹的脖子就斷了,頓時汩汩的血流進血剎的墳裡,那“東西”一隻手提着花豹,待血流完隨手一扔,便拋出幾丈之外,然後又靜靜的坐在一旁,看着血剎的變化。
血剎這次好像更有力量了,等到墳頭漸漸沉下去,血剎不是爬上來的,而是騰地一下跳上來的,與那“東西”不同的是,血剎的衣服並不是完好無損的,而是破破爛爛的,頭髮更是亂糟糟的。血剎活動了一下筋骨,看着眼前這個不知道是誰的“東西”,血剎並沒有太在意,而看到地上北御的屍體之後,便一把撲上去,痛哭流涕。
“人已經死了,哭還有什麼用!”那“東西”說。其實他也在捉摸血剎到底是什麼?不管怎樣,一定要帶血剎去那個地方鑑證一下!
血剎坐在地上,看着這個白衣男子,抹了一把眼淚說:“你是誰,你一直在這坐着嗎,你知道我父親是怎麼死的嗎?”
那白衣男子緩緩站起來說:“我是誰倒不是那麼重要,現在重要的是,好好安葬你的父親,你父親爲了救你,誤打誤撞竟然把我也喚醒了,爲了報答你父親,你必須跟我走!”
“我爲什麼跟你走,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更何況我的仇還沒報!”血剎一字一頓地說!
“報仇,呵呵,不錯,你竟然還知道有仇!說明你沉睡的時候還是清醒的!可是,你有這個能力嗎?”說着便張開手掌一掌把血剎推倒在數丈之外!
白衣男子一個箭步飄到血剎身邊接着說:“你就這點能力,連我的一個巴掌都躲不過,你憑什麼報仇!你以爲北狄國是你想去就去的嗎?雖然七年已經過去,但是北狄對你的防備依然沒有減弱,北狄讓北戰三番五次接濟你的父親,你以爲是沒有目的嗎?北戰只是在監視你有沒有什麼變化!”
血剎聽完白衣男子說的話,陷入沉思中,白衣男子接着說道“別問我爲什麼知道這麼多,從我存在到現在,六界之內發生什麼,我全都知道,何況你這一點小小的恩怨呢!”
小小的恩怨,說的真是輕巧,難道這白衣男子有什麼驚天地動鬼神的大仇恨嗎?血剎無從得知,血剎知道的是現在只能聽白衣男子的,最好也不要得罪他!
血剎從一旁找了一根乾枯細長的樹幹,便在沐羽墳墓旁邊用力地挖着,北御已經死了,總要入土爲安吧!
血剎換了一個又一個樹幹,一會用手挖,一會用樹枝掘,累了就休息,然後繼續挖,白衣男子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好像在思考着什麼事情。
月光依舊美好。
血剎挖好北御的墳後,天也快亮了,在白衣男子的幫助下,安葬好北御,正式地磕了三個頭之後,便坐下來休息了一會。
這時候天已經大亮,迷迷糊糊的血剎正靠着一旁的樹幹睡覺,忽然被白衣男子叫醒,白衣男子說:“天亮了,有人來了,我們快走吧,等以後有時間了,再好好祭拜你的父親母親!”
血剎整整破爛的衣服,又跪在北御和沐羽墳前認真地說道:“爹,娘,你們一路走好,以後有機會我會重新將你們風光大葬,還有,你們的仇我會報的,孩兒不孝,不能爲您二老守靈,願你們二老在天之靈保佑孩子早日報仇雪恨!”
血剎磕了幾個頭緩緩的站起來,白衣男子在血剎和無名氏的“墳”邊轉了一圈,手掌貼着地,然後又緩緩站起來,手掌下面便被吸出一個土堆,一個完好的“墳”又出來了。白衣男子把兩個假墳弄起來,便帶着血剎走向山林深處!
白衣男子和血剎剛走一會,兩個小巫師便來到墳前,一看多了一個墳,便趕緊回去彙報了。
白衣男子和血剎在林子裡漫無目的的走着,一會一停一休息的,血剎有點不耐煩了,於是就不客氣的問道:“喂,你讓我跟你走,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你是誰,什麼人,叫什麼,是幹什麼的,要帶我去哪?而且還在林子裡轉來轉去,你要是不知道路,我可以帶路,這裡我熟,一會就走出去了,你這樣走,天黑也走不出去啊!”
白衣男子撇了血剎一眼,冷冷地回答道:“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反正我們是一樣的,都不是人,你只能跟我走,否則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還有,你現在可以了無牽掛了,要學着無情,冷漠,否則這個世界裡,沒有你存在的餘地!六界之內,本來就容不下我們,所以我們想要生存,就必須要擁有自己的世界!”
“那我是什麼?是他們口中所說的殭屍?還是什麼鬼怪!”血剎質問道。
白衣男子揚着嘴角的笑,篤定地說:“對,你就是殭屍!和我一樣,是一個如假包換的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