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可人語氣平淡的一句話,卻如同驚雷乍起,傳進了會場中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你……你說什麼?”
劉明宇聽見溫可人開出的價碼,面色呆滯,一時間居然沒有反應過來溫可人的意思。
而舞臺上的拍賣師聽見這個回答,也已經徹底愣在當場,完全不敢接話。
“這個女人是誰,她在胡說些什麼啊?”
“居然敢在李夫人的壽辰上喊打喊殺?”
“看起來,這個女人也不像個瘋子啊,怎麼能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來?”
“……!”
會場裡的賓客人看着溫可人,紛紛交頭接耳的猜測着她的身份和來意。
溫可人站在舞臺之下,目光凜然的盯住了臺上的李錦秀:
“惡婦!當年你本是一名身染惡疾,帶着滿月嬰兒沿街乞討的流亡婦人,是彼時的姬家家主姬振南看你身世可憐,纔將你收留在府中,不僅治好了你的急症,而且還讓你做了府內三個孩子的奶孃,沒想到你這賊婦居然反口噬主,做出殘害姬家之事,你如此蛇蠍心腸,可對得起姬家與你的厚恩嗎?”
“你是什麼人,又是受到了誰的指使?居然敢來到這裡大放厥詞?”
舞臺之上,李錦秀雖然面色安靜,但心中已經呼嘯非常,如今她在雲州已經站在了社會頂層,對於一些平民百姓接觸不到的密辛,她自然有獲知的渠道。
自從韓元德出事以後,李錦秀就聽聞了姬昊天已經歸來雲州的消息,但是等她找到韓元德的時候,對方早已經變成了一個只能喘氣,沒有任何感官的活死人,而當天曾參與過韓元德慶功宴的那些賓客,更是對於當晚發生的事情絕後不談,面色之恐懼,猶如白日見鬼一般。
而前一日遠楓集團內部的奪權之爭,才讓李錦秀真正確定了姬昊天歸來的事實,尤其是姬昊天折服厲家的事情,更讓李錦秀疑雲四起。
而且姬昊天每次出現,似乎都有“九州閣”這個名字有所關聯,不過自己多方打探,卻沒有任何消息反饋回來,這種摸不到對手底細的情況,更是讓李錦秀頗有些心悸之感。
正因如此,李錦秀才會在前一夜派出了一衆精幹殺手,準備除掉姬昊天杜絕後患,而且她在前一晚派出殺手的時候,明確下過指令,要讓姬昊天和凌碧芸、姬素素母女永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但此刻出現的這個女人,開口便提起了姬家之事,必然是與姬家親近之人。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今天到場的,只有這個女子一人,莫非姬昊天已經死了,而這個女人是姬家故交,或者是姬昊天的朋友,所以她此番前往,難道是要爲姬家打抱不平的?
“放肆!今天這個皆大歡喜的場合,豈容你含血噴人!”
站在臺下的劉明宇看見李錦秀臉上那一抹不悅的神色,這才反應過來,當即對着溫可人一聲喝罵:
“在場這些人誰不知道,李夫人這些年以來,全心全意熱衷於慈善事業,哪怕說她老人家是雲州首善都不爲過!
而你這個蛇蠍心腸的惡毒女子,不僅擾亂會場秩序!而且還在這裡百般詆譭李夫人的名聲,簡直豈有此理!來人啊!馬上把這個搗亂的賤人給我轟出去!好好教訓教訓她!讓她知道往李夫人身上潑髒水的下場!”
“本座的人,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忽然間,一個冷漠的聲音在劉明宇身後傳來。
“什麼人?”
原本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溫可人身上的劉明宇,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驀然轉身。
在他身後,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個面容清雋的青年,一雙眸子中看不出喜怒,卻盯得自己毛骨悚然。
“少座,您來了!”
溫可人見到姬昊天出現,微微低頭,恭敬開口。
劉明宇聽見溫可人與姬昊天對話,恨恨的看了姬昊天一眼:
“搞了半天,原來你們都是一丘之貉,來人啊,把這些搗亂的人,全都給我清走!”
劉明宇話音落,他的兩名貼身保鏢立刻快步向姬昊天衝了過去。
“嘭——”
一聲悶響泛起,剛剛衝到溫可人身邊的一名保鏢倒飛而出,重重砸在了人羣當中,另外一名保鏢之前也沒想到,動手之人會是這名貌美如花,而且看起來嬌豔欲滴的柔弱女子,微微錯愕了瞬間。
對於溫可人這等武道高手來說,短短一瞬,卻足以決定勝局。
下一秒,溫可人一個鞭腿砸在這名保鏢的肩頸處,只一擊,身高超過一米九的壯碩保鏢當即昏厥。
“你、你們……”
劉明宇眼見自己平日裡身手不凡的兩個保鏢在瞬息之間被解決,驚得臉色刷白,當即語塞。
溫可人解決掉兩名保鏢後,姬昊天也懶得在劉明宇這種貨色身上浪費時間,陰冷的目光掃向舞臺:
“李錦秀,你可還認得我?”
“你是……姬昊天?你還沒死?!”
舞臺上的李錦秀聽見這個聲音,目光隨之移了過去,在看清姬昊天的相貌之後,心中巨震。
姬昊天眯了眯眼睛,目光鋒利如刀:
“我沒死,或許讓你很失望吧。”
“天兒!你在亂說什麼,知道你活着,秀姨自然是開心無比!”
李錦秀的臉上只是驚慌了片刻,立即便恢復了正常,而且還露出了一抹欣喜之色:
“沒想到十年過去,你居然還活着,你知道嗎,這十年來的無數個日日夜夜,秀姨最惦記的人就是你了,今天能看見你活着,真是太好了……”
“呵呵。”
姬昊天看着李錦秀僞善的面孔,眸子中流露出深深不屑,嗤笑道:
“我此行前來,不是爲了欣賞你這拙劣演技的……這龍王之淚,本是姬家之物,我要將它拿走。”
“你說什麼?!”
不遠處的劉明宇聽聞姬昊天的訴求,還沒等李錦秀開口,便暴跳如雷的開口道:
“小子,你出門之前吃錯藥了吧,這龍王之淚,乃是李夫人今日爲了做慈善捐出來的稀世珍寶,你算個什麼東西?居然敢跟李夫人開口討要!你簡直是吃了熊心……”
“聒噪。”
姬昊天聽到劉明宇的喋喋不休,微微眯了眯眼。
溫可人聽見姬昊天吐出的兩個字,袖刀悄然出現在手中,邁步向劉明宇走去:
“劉明宇,大明貿易集團董事長,三十二歲,盜墓賊出身,於十一年前挖掘燕州赤山墓,盜取國寶九件,出墓後爲獨吞贓物,舉槍偷襲,殘殺其餘四名同夥,並且藏屍墓中。”
“這些事,你怎麼知……”
劉明宇下意識接過了溫可人的話,等反應過來以後,臉色有驚恐轉爲憤怒:
“你他孃的在胡說八道什麼!我警告你,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說,否則老子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溫可人聽到這個威脅,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一個溫婉的笑容在絕美容顏上綻開:
“殺人、盜墓、走私、掠奪……你從商十年,惡行不勝枚舉,像你這等劣跡斑斑之人,其罪當誅!”
“臭娘們,你他媽瘋了,我叫你胡說!”
惱羞成怒的劉明宇看見溫可人還在逼近,舉起拳頭就要反擊。
“噗嗤!”
袖刀劃過,血液飛濺。
舞臺之上。
李錦秀看見在空中劃出弧形的血線,眼角跳動。
雖然面色沉穩平靜。
可那帶着名貴扳指的手掌,卻分明在不斷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