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彭的超級戰士,就被希伯來人的神秘機甲師踩在腳下,讓我們爲他歡呼吧!”主持人壓抑不住興奮的聲音在搏擊場中響起。“讓我們恭喜現場押中希伯來機甲師的9017人,恭喜他們拿走共計500餘萬藍金幣!”
搏擊場中的賭徒們聽到這個龐大的數字,眼都紅了。那可是平均下來,每個人也能賺走500多藍金幣的財富啊!
他們自然也不會想到,9000人相對於現場的八萬多人,不過是接近十分之一的人數,剩餘的七萬餘人貢獻的最少也有千萬藍金幣,賠出去500餘萬,搏擊場依舊還有500餘萬藍金幣進賬,而搏擊場僅僅損失一臺村正機甲而已。
而那500餘萬藍金幣中,卻是有數十萬是屬於歐文的,恐怕連歐文自己都沒想到,來到雷克薩空間站,不僅把上下打點出去二三十萬藍金幣弄回來了,結果最後還又額外掙了幾十萬。
果然,任何行業,除了殺人放火這個無本生意外,再沒有這個古老職業掙錢了。再看看場中爾自挺立的“北極熊”機甲的身影,知道自己和族人已經綁上了他那條船再無任何可能回頭的歐文,眼中燃起那股名叫“野心”的火焰。
幹掉喬伊,他要成爲這片星空下最富有的人。
好吧!希伯來人對於財富的執着,是其他民族很難以想象的。
“現在,根據他的表現,經過評估師們協商,爲了回報大家,賠率依舊保持1賠2的賠率不變!”主持人繼續煽動賭徒們押注。“距離下一輪搏擊賽尚不足兩分鐘,大家請快速決定!”
本來,很多因爲唐浪驚豔的表現準備押注他的,聽到這個意外至極的賠率,反而有些遲疑了。已經如此強勢的表現了,卻依舊維持在1賠2,這個賠率明顯不科學。
果然,主持人沉寂了一分鐘之後,聲音再度響起:“下一輪搏擊賽的選手即將出場,讓我們歡迎同樣來自傑彭的超級機甲師山本聰先生出場。是的,大家或許很疑惑,在這之前,不管是誰,參與搏擊賽的機甲師只有代號並沒有名字,那是出於對機甲師信息保密的緣故。但山本聰先生,是搏擊場建成以來第五位參加機甲搏擊賽的高級機甲師,值得我們所有人知道他的名字,讓我們用歡呼聲,歡迎山本聰先生,出場!”
搏擊場中先是一寂,繼而是轟然動天的歡呼聲。
那可是高級機甲師啊!本來在這片混亂之地因爲訓練系統遠沒有外界發達,高級機甲師就極爲稀少,傳說中的機甲戰神在這裡幾乎就沒有聽說過,高級機甲師在這裡就屬於各大勢力鎮場子的大人物,更別說還有高級機甲師會來參與這種搏擊賽了。
事實上,自從搏擊場成立數百年以來,正如同主持人介紹的,有記錄以來,這是第五位來參與搏擊賽的高級機甲師。而在他之前的四位,毫無懸念的獲得了勝利。而且他們來,也不是爲了爭取贏了搏擊賽的獎金來的,多是其弟子或者後輩被擊殺,通過內線獲得信息後有針對性的前來複仇。
這剛剛有一名傑彭機甲師被擊殺,這名高級機甲師就蹦出來,其原因亦是顯而易見。
很多因爲疑惑稍微謹慎了一下的觀衆們不由大是慶幸,高級機甲師雖然註定賠率極低,但總好比把錢丟到水裡要強的多吧!也只有不少性子急的賭徒在大聲咒罵主持人不地道,前面大肆宣揚希伯來機甲師的厲害卻壓根不提他的對手,現在等他們押注完了再說,那不是坑人嗎?
但人家主持人可沒有違反規則,而且事前也說過了,他們還有兩分鐘時間,要怨也只能怨他們自己手太快。
而在漫天的歡呼聲中,搏擊場一側的合金門升起,一臺村正機甲大步踏進場中。機甲塗裝着妖豔的紫金色,爲了襯托搏擊場對於高級機甲師的尊敬,整個搏擊場中的光線爲之一黯,四盞大型的聚光燈從四面向大步走向場中的村正機甲照去。
明亮的光線中,揹着合金刃大步前行顯得無比堅定的機甲上紫金色的光澤流轉,就像是一名即將去取下敵人頭顱的武士,僅是看他沉着的步伐,就顯示出其無比強大的自信。
全場的歡呼聲更是熱烈,隨着機甲每一步前行,逐漸將山本聰從出門之時就刻意凝聚的氣勢推至巔峰。
村正機甲並沒有停留在規定的場地中等候,而是繼續大步向前,向着還踏足在鈴木通機甲頭具上看向這邊的北極熊機甲走去。
這是,不用等信號就直接開乾的意思嗎?紛紛按下押注按鈕的賭徒們縱情歡呼。
這纔是高級機甲師的風範,只有他們,可以無視規則。這是屬於強者的特權。
僅憑這一點,現場超過百分之九十九的賭徒們就認爲自己沒有押錯。雖然他們並不知道,全場最大的賭徒已經押注了超過100萬藍金幣,全押在希伯來年輕機甲師的身上。
這次,對於歐文來說,也有賭博的成分。不過,可不光是這區區100萬藍金幣,甚至還有他的命。唐浪闖不過山本聰這一關,丟掉的可不是他一個人的命,停留在虛空中已經進入待命狀態的超過七艘星艦和近2000臺機甲可不會勞而無功,箭在弦上,已經是不得不發。
只不過,沒了唐浪這種強力機甲師做爲內部牽制,恐怕他這個始作俑者,第一時間會被霸天虎剁成肉餡。
“對自己的戰士還如此有信心的嗎?”喬伊的眼神略微有些凝重。
站在他的角度,年輕的希伯來人機甲師雖然很強,但畢竟還是在中級機甲師的領域,遇上山本聰這種,基本上是完蛋定了。可沒想到,歐文就像是瘋了一般,把全部身家又給梭哈上了。
損失些許藍金幣算不上什麼,但其背後究竟有着怎樣的用意,才值得令人深思。
當然,他寧願是歐文有些失心瘋了。或者,他並不願從搏擊場贏太多的錢走,用這種方式進行返還?可這,很不希伯來人。
不管怎麼說,還得看看結果怎樣再做決定。更何況,再如何變故,北極熊機甲的智腦後門程序已經打開,最高控制權就在他的手上,別說那名神秘機甲師還不是高級機甲師,就算是,又能怎樣,所有的生死還不是捏在他的手上?
思及於此,喬伊伸手從桌上拿起雪茄,輕輕嘬了一口噴出藍色煙霧,淡然道:“傳我的命令,不用信號彈,讓他們自己解決,其餘原定規則不變!”
。。。。。。
隨着紫金色村正機甲的步步逼近,“北極熊”機甲卻是依然保持着原有姿勢,一隻機械臂持劍,一隻機械足踩在腳下還冒着藍色電弧話的機甲頭具上,直到雙方的距離不過20米,那是雙方任何一臺機甲一個跨步就可以臉貼臉的距離。
全場的轟然吶喊聲盡皆消失不見,所有的賭徒們都在等着,等着他們無比看好的高級機甲師發出石破天驚的一招。
說實在話,他們並沒有期待什麼龍爭虎鬥,傳說中的高級機甲師就是這片星空中的最強戰力,他們只要出手,任何對手都只能灰飛煙滅。搏擊場這次還算是厚道,雖然是高級機甲師,依舊給出了近乎白送錢的1賠1.12的賠率,有錢的,如果壓上兩千藍金幣,怎麼說都可以回本兩百藍金幣。
不同於上幾輪,有超過百分之八十的賭徒幾乎壓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甚至還有些人真的押上了自己的命,向搏擊場借貸部貸款了數千藍金幣,就爲了一把能翻身。
顯然,他們現在更期待的是山本聰一招制敵,然後拿錢走人,各自歡喜。
“你很強!是我所見過的中級一級機甲師中的最強者!”山本聰有些陰鬱的聲音從電子擴音器中傳出。
在4000年後的星空,語言早已不是人際交流的障礙。哪怕就是在這裡,賭徒們貼在耳後的無線耳機自動的將傑彭語翻譯成他們先前各自選擇好的語種。
“那是你見識少,中級機甲師的強者何其之多,如果每見一個你就說最強,那你能見多少最強者?”唐浪拿着不算太純熟的大鷹帝國語嗤然道。
包廂中喬伊的眼睛不由微微一眯。這個希伯來人,在掩飾什麼?或者說,他不是來自922天體的希伯來人,而是來自暗黑星域另一處聚集地?但據他所知,因爲相距遙遠,兩處聚集地的希伯來人來往早已越來越少。。。。。。
假若真是這樣的話,事情反倒是變得有些複雜了。那一處希伯來人可是有着一顆行星,擁有着數以千萬的族民,在上一次大戰中甚至還派出了十幾艘星艦組成的艦隊參與聯軍,是暗黑領域中數得着的大勢力。這也是他對這一處希伯來人不太敢過於逼迫的主因。
如果將此地希伯來人滅族的消息傳出去,估計就算有傑彭帝國撐腰,他在這片星空中也很難像現在這樣活得滋潤,向來護短的希伯來人可不會容忍這樣一個屠殺了自己數十萬族民的傢伙活着。
“閣下是死到臨頭尤不自知啊!”山本聰微微嘆息。“知道嗎?我方纔出戰之時,向我的長官承諾過,日後凡是我山本聰所在之處,就沒有任何希伯來人的立錐之地!不分男女,不論老幼!”
山本聰的嘆息聲很輕柔,但其中蘊含的陰鬱,卻令人聞之毛骨悚然。他那分明是將滔天的怒火要撒到對手整個民族身上。
“你這個預見性是對的。”大屏幕上,年輕的機甲師臉上卻綻開笑容,笑得燦爛無匹。“因爲,你所在的這個位置,希伯來人基本不會來這兒。都忙着掙錢呢!哪有時間陪你個傻缺在這兒仰望星空?感嘆生命逝去之痛?”
。。。。。
“噗哧!”歐文手下的一個隨從忍不住笑出聲。
回身掃了一眼渾身圓滾滾的胖隨從,歐文“怒斥”:“笑個球,沒見人家高級機甲師都準備見咱們一個宰一個嗎?你們都給我滾去場外候着,沒有我的允許,不得再進來!”
“哈哈,歐文兄何必動氣。”亞瑟壓抑着臉上的笑意打圓場。“不過說實在話,那個小兄弟,若光是鬥嘴的話,絕對秒殺山本聰那個混蛋!看他那副吊樣,老子早就想罵他了。”
不過,亞瑟卻是沒有制止歐文將他身邊的一幫隨從都給趕出去。從理論上來說,他倒是挺贊成歐文這麼做的。等到那個發瘋了的傑彭人解決掉對手,很有可能來找這幫希爾伯人的麻煩,歐文有他的照拂傑彭人可能不會怎麼樣,但他這幫隨從可或許就糟糕了。
死幾個希爾伯人對於大局沒有什麼,但他的面子上卻有些難看,與其如此,還不如先把他們給送走。
“沒想到希伯來人做生意可以,嘴皮子也這麼利索。”山本聰沒有動氣,而是悠悠然的迴應道:“如此,我就讓你親眼目睹一下,我是怎麼將此地的希伯來人先斬盡殺絕的。”
“放心,你將會成爲此地最後一個死去的希伯來人。”隨着陰鬱的聲音,紫金色的村正機甲猛然前行。
機甲引擎轟然作響的那一刻,他甚至都沒有抽出他的刀,而是在接近北極熊五六米的那一刻,村正機甲特有的合金刃才猛然從背後彈出,由下而上,劃出可怕的流光,撩向對手。
這纔是真正的拔刀術,唯有臨近對手的那一刻才拔刀,而對手根本反應不及他會從哪裡出刀。
高級機甲師的操控,使得村正機甲前進出刀,猶如行雲流水,高速快捷而流暢。
包括亞瑟在內,一種高手莫不爲這陰毒的一刀眉頭緊鎖,換成是他們,該如何抵擋這一刀?或許,只能退,退到足夠安全的區域,再進行搏殺。
可是,原本機動性本就差一些的北極熊如何退?再怎麼退,機動性絕對超越他的村正機甲也會向跗骨之蛆一般追上他的吧!
唐浪用現實給了在場的高手們回答,他根本沒退,甚至在村正機甲轟然前進的那一刻還丟下了手中的合金巨劍。機械足猛然一挑,地上的村正機甲殘骸就提在了手中,在刀光陰毒的划過來之前,單手提着就是一擋。
龐大的機甲身軀,猶如一張大盾牌,雖然裝甲橫飛,但卻是結結實實的擋下了這一刀。
怪不得他一直站在機甲殘骸面前,原來早就想好了用這傢伙。旁觀者們一呆之後,心裡卻是有些佩服。村正機甲是以機動性而見長的機甲,無論是鈴木通還是山本聰,都是走的速度流,飄忽不定的走位和角度刁鑽劈出的刀幾乎是他們的標配。
北極熊機甲如果和他們以快對快,無疑是死定。所以希伯來人用不動對動,並不斷挑起對手的怒火最終過了一關,但面對更強的高級機甲師,顯然再用上一次的招數已經不好使了。
於是,他又玩起了“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的招數。不管你有多少刀劈過來,咱就是提着龐大的“盾牌”一擋,想砍到咱,先把你兄弟的“殘屍”剁碎了先。
不得不說,雖然有些對已經戰死的對手不夠尊重,但這一招卻是好使至極。
憤怒的山本聰腳步連踩,圍繞着唐浪連轉,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上下翻飛的刀光如電,劈得火星直濺,猶如紛飛的煙火,將全力施展的高級機甲師的可怕盡顯無遺。
看得一幫機甲高手們莫不眉頭緊皺,有超過百分之九十的人不得不承認,如果遇到山本聰,他們敗的可能性會很大,哪怕是他們敢豁出命和他以傷換傷。犀利至極的刀光下,或許那一傷就是完犢子了。
但,令場內賭徒們瞠目結舌的是。山本聰越牛逼,在這一刻,卻彷彿越顯得好笑。
飛濺的火花中,北極熊機甲一共就做了一個動作----我擋!不管刀從哪兒劈過來,哥們兒就是一擋了之,反正砍得又不是我。
動作遠沒有山本聰那般迅捷,看似還有些笨拙,卻恰到好處的將所有攻擊都一一擋下。甚至還有北極熊提前將“盾牌”架好,如練的刀光就如期而至的現象,以至於到後來甚至讓人們錯以爲,山本聰是對自家人的機甲殘骸有怨念,不把它砍個稀巴爛,這事兒就不算完。
特麼,傑彭人是不是傻?不少觀衆們都在心中默默吐槽。如果不是山本聰的確顯示出高級機甲師的戰術素養,恐怕這會兒早就噓聲震天了。
他們卻是不知,唐浪給予局內人山本聰的驚駭,卻是比他們這種局外人只多不少。他的刀,已經足夠快,快到他相信這片星空中沒有幾人能擋住,哪怕是對手拿着可惡的大“盾牌”,但唐浪不僅擋住了,而且還有很多次是後發先至,彷彿已經提前預知他會從什麼方向出刀一般。
那說明什麼?那說明,或許對手操控機甲的手速比不上自己,但戰場的本能反應卻絲毫不比他差,甚至還要更強。或許現在對手還奈何不了他,但若是對手操控手速一旦提升,死的,可能就是他了。
但這種潛在的威脅還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根本不敢減緩出刀速度,這種程度的貼身相搏,一旦他的攻擊力無法維持,對手拿起那個大傢伙砸向他怎麼辦?那隻能躲。
可一旦躲開,對手也是有劍的人。。。。。。
山本聰可不會再像鈴木通那樣上對手的當,光學探測儀早就窺見,那把合金大劍就在對手的機械足邊上,對手擅用機械腿的特點他可是須臾不敢忘的。
所以,高級機甲師也只能繼續維持自己高頻率的攻擊,哪怕他的小手手都已經感覺快抽筋了,也不敢絲毫的放鬆。再加把勁,已經劈出的幾百刀就可以將鈴木通那個混蛋的機甲給肢解了。
或許,傑彭中校從未有過一刻如此痛恨自己帝國的8代主力機甲,造那麼堅固搞毛啊!你特麼都不能造的差勁一點點?裝甲都快劈光了,竟然還有那麼堅硬的機械骨骼,八嘎的,那特麼是什麼合金,太結實了。
山本聰的怨念,隨着場外倒計時的聲音,達到了頂點。
一分鐘時間已到,隨之而來的是超過5秒鐘的十門離子炮炮火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