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五嬸不敢置信地開口,“姑娘你是想……讓他進來幫忙嗎?”
“啊?”蘇瞳一愣,回首正好對上一臉尷尬的五嬸,瞬間瞭然,嘴角不由地抽了抽——她是那種女人嗎?
“不是。”低嘆一聲,蘇瞳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不由揚起一抹苦笑:她對軒轅皓,還沒有主動到那種尺度!
五嬸沒有多問,連忙跟過來,幫蘇瞳拿衣服,一副老實敦厚的模樣。
“姑娘您是大夫嗎?”伺候蘇瞳穿衣服的時候,五嬸再度看到她背上的刀痕,忍不住問了一聲,自言自語地低喃,“好得這麼快,比主人的白玉膏都神奇!”
“算……是吧。”怔了怔,蘇瞳自嘲一笑:她的確是懂醫術,只是一般不行醫罷了!
“姑娘真是了不起!”五嬸一臉憨厚,忍不住誇讚她。
“對了,你們,爲什麼叫他主人?”蘇瞳淺笑着迴應,自行繫好衣帶,才突然想到這個問題——軒轅皓在這裡都以面具示人,而且顯然這裡的人都不知道他就是當朝的三王爺……
那麼他在這裡的身份又是什麼?
“姑娘您不知道?!”五嬸一震,一張老臉上滿是訝然,對上蘇瞳茫然的模樣後,立馬尷尬地別開眼,支支吾吾了半響,顫顫巍巍地開口轉移着話題,“姑娘,剛泡完藥浴,會不會冷?要不要多拿兩件衣服穿上?”
她臉上的掩飾意味太明顯,讓蘇瞳一下子就明白了:在這點上,五嬸不想多談!
倒是這後面有怎樣的秘密,要這麼迴避她?
“不冷,不用忙了。”禮貌地回絕,蘇瞳不想爲難她,也識相地沒有繼續問。她想要知道,總會有其他方法知道的。
蘇瞳感激地衝着五嬸點點頭,反身走到梳妝檯前,還沒有來得及梳理自己的頭髮,注意力卻先被外面的一陣喧囂吸引了過去……
她一愣——現在不還是在國喪期間嗎?誰這麼不要命了大吵大鬧?!
“外面這是怎麼了?”蘇瞳疑惑地低喃,一邊說着,一邊推開手邊的窗戶,從樓上望下去。
原本應該冷清的街道,今天卻像是趕集一般聚集了不少人,只是那些人都是朝着城南的方向走的,幾個性急的人還是用跑的……那邊有什麼熱鬧看嗎?
“五嬸,外面……”
“哎呀,姑娘!您怎麼……”五嬸聽到她的聲音,轉身過來,一看到蘇瞳披頭散髮靠在窗戶邊,急忙衝過來將窗戶關上,“您的頭髮還沒有梳呢!”
一個女人披頭散髮地站在窗口,萬一有人擡頭看見了可如何是好?姑娘怎麼就這麼不重視自己的名節呢!
蘇瞳無奈地撇撇嘴,心中不由地鬱悶了——唉,封建社會!她又不小心在封建社會“耍流氓”了……
五嬸拿了梳子幫她弄頭髮,嘴裡還在念叨着“女孩子家應該怎麼怎麼樣”,直到蘇瞳快要睡着的時候,她太說出了蘇瞳感興趣的東西:“今天是鄰國弔唁的隊伍進城,過兩天就是皇上的大殮之日,其他國家的隊伍啊,也都七七八八地來了……”
“這麼說,那些百姓都是去看熱鬧的?”蘇瞳順口接了一句,在心中鄙視了一番——鄰國的人也是人啊!又不是猩猩猴子,有什麼好看的?
“也不能完全這麼說,早上我出去買菜的時候啊,還聽說城南掛了一個女屍,就掛在鄰國隊伍進來的那條路上……也不知道朝廷是怎麼想的,這不,大膽一點的都去看看了!”五嬸唸叨着,她一個憨厚的人,提起“女屍”兩個字的時候,都不由地瑟縮了一下。
想象着都覺得害怕,她以後都不敢獨自走南門了!
“女屍……”蘇瞳喃喃地重複着,眉頭不由地皺了皺,直覺告訴她,裡面必定是大有文章!
她有一個感覺——那具女屍,是她認識的人!
翌雪!
腦中突然翻出這個名字,蘇瞳的臉色不由地一白,連身體都不由地一僵……會是她嗎?
“姑娘,你怎麼了?”五嬸擔心地開口,“你的臉色怎麼突然這麼難看,是不是傷口……”
“我要躺一會兒,五嬸你先出去吧。”蘇瞳神色一凜,突然清醒過來,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搪塞,將五嬸支了出去,然後隨意挽了一個髮髻,看向城南的方向——
不管是不是翌雪,她總要去看一看!
城南。
城牆上懸了一具女屍,粗長的繩子綁在女屍的脖子上,讓她懸在離地兩米高的地方,像是吊死的人,讓人看着森寒……
女屍一席斑駁的白衣,烏黑的髮絲垂下,遮住了她的臉,讓人看不清她的長相。幾縷髮絲隨風飛揚,讓她看起來像是似死非死,恐怖之極!
城牆下,大膽的百姓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膽小的臉色蒼白,倉惶走開,甚至有些看着當場嘔吐出來。
蘇瞳站在人羣中,看着那具熟悉的身體,拳頭憤怒得一點點地捏緊,在幾乎爆發出來的時候,猛然看到一抹黑影從頭上飛掠而去,衝向翌雪的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