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丫鬟怔住,臉色蒼白地僵硬在原地,看着軒轅皓的背影走出自己的視線,才驚覺竟然忘了問他到底是誰?
他說將軍和公主不會幸福……難道是來鬧事的不成?
將軍府的門上,貼了一個大大的“喜”字,炫目又喜慶。
軒轅皓在那個大紅喜字旁邊停下,靜靜地看着門上的喜字,目光越來越冷,從心底泛出一股厭惡和憤怒——這種憤怒,比當初無奈之下,娶了蘇瞳更甚!
他的拳頭不由地一點點捏起,想着今天整個城的歡慶都是因爲他們,臉上越發不甘:蘇瞳,你給我等着!
“乒”!
他倏地出手,一拳重重地打在厚重的門板上,發出沉悶的巨響,讓整個門都跟着震了震。原本貼在門上的那張大紅喜字的脆紙,中間被硬生生地打成碎片,四散的紙片落到地上,像是秋末的殘花一般,破敗不堪……
聽到聲音的管家急匆匆地趕過來,在看到軒轅皓森冷的側臉時,稍稍一愣,警惕地上前,試探性地開口:“請問,您是?”
“和你沒有關係。”軒轅皓淡淡地留下一句,轉身便往外走,冰冷的眼中不見任何情緒波動。
他懶得和這裡的人開口,他只想快點找到蘇瞳,聽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解釋清楚!
“等等!”管家一震,那種突然靈光一現,想到某種可能性,着急地追了上去,“你是不是來找公主的?我知道她在哪裡!”
“她在哪兒?”關於蘇瞳的消息果然讓軒轅皓的腳步停住,他蹙眉回身,看向後面的管家,不耐地開口。
他這種不善的模樣,正好證明了管家心中的猜想:他果然是來找事的!
今天的婚禮,是爲了能完成將軍唯一的一個心願,他一定不能讓婚禮出什麼岔子!
“你到底知不知道?”見管家不說話,軒轅皓催促了一聲,語氣中的不耐越發明顯。
“知道知道!”管家露齒一笑,佯裝出憨厚老實的模樣,朝着皇宮的方向指了指,“公主的婚車出去繞一圈,就會進宮去的!你要找公主的話,只能在宮門口等着了!”
“繞一圈,往哪個方向繞的?”軒轅皓追問,他寧願現在就找過去,也不願意留在這裡等待。
“這個是不一定的,反正很快就會到皇宮的,您去那裡找找吧!”管家笑嘻嘻地解釋,一邊說着,一邊熱情地指着軒轅皓去那個方向。
他是這麼想的:皇宮中守衛衆多,今天大婚的事情,他就不信皇帝會沒有防範!現在讓這個男人去皇宮,肯定是自尋死路,他這是借皇帝的手殺了這個男人,不讓他有機會破壞將軍和公主的好事。
“皇宮?”軒轅皓凝望着遠方那個巍峨的建築,在原地站了半響,終於中了管家的計,擡腳朝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這個時候,果然憤怒佔據了一切思維,容不得他仔細分析管家話中的真實性了!
婚車一路慢慢地朝着郊外走去,蘇瞳坐在那若隱若現的垂曼中間,看着夾道的百姓新奇地圍觀,伸着頭拼命往這個方向看,好幾個差點擋住了馬車的去路。
“婚禮都有這麼熱鬧嗎?”蘇瞳輕啓朱脣,壓低了聲音,朝着跟在旁邊的喜婆問了一句。
“當然不是!”喜婆揮着大紅手帕,一臉的驕傲,“公主,您這個陣勢,老身也是第一次看到呢!這城裡啊,家家戶戶都掛紅布,老老小小都出來看,就是皇上娶皇后的時候,也沒這樣隆重!”
她喜滋滋地說着,感覺像是自己出嫁那樣自豪。
說到一半的時候,她側頭過來,正好看到蘇瞳自行掀開了蓋頭,吃了一驚,連忙湊過來幫她將蓋頭蓋上:“公主,這個可千萬不能自己揭啊!這個一定要洞房花燭的時候,由將軍來揭的!”
喜婆喋喋不休的叮囑着,讓蘇瞳想到了那次大婚當天,喜婆也是像蚊子那樣在她的耳邊吵了一天。
“這路上可熱鬧了!這種新奇的軍婚,老百姓也是好奇得緊呢!”喜帕笑呵呵地說着,在蘇瞳的耳邊繼續聒噪。
她也算是很“體諒”的人,知道幫蘇瞳蓋住了蓋頭,她看不見外面的盛況,所以給蘇瞳配備了適時講解,小到賣包子的大爺如何一邊看隊伍一邊賣包子這種動作都形容出來……
蘇瞳聽得昏昏欲睡,她也只是好奇一下,喜婆這麼形容,累不累啊?
眯着眼睛,蘇瞳在紅蓋頭下打了一個哈欠,想要就這麼坐着小憩一會兒,沒想到意識剛開始朦朧,耳畔猛然傳來一聲尖叫,嚇得蘇瞳差點從婚車上掉下來。
“啊!”高分貝的嗓音讓蘇瞳皺了皺眉,挑眉看向聲源喜婆,不悅地開口,“怎麼了?”
弄個假婚禮的儀式而已,有必要搞什麼一驚一乍的“娛樂活動”嗎?
“公主……公主……”喜婆用紅手帕遮住自己的視線不敢看,手指卻顫顫地指着那個方向,“街上,有……有死人!好多血好多血……”
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死不瞑目,死相慘烈的屍體,喜婆覺得自己的腿都軟了。她顫抖地指着那個方向,心中滿是不悅:大婚的時候,婚車是不能停的啊!停下都是一件很忌諱的事情,更何況是遇到死人?
今天真是太倒黴了!
“快點快點,上去幾個人處理掉!把他放到一邊去!”護衛已經指揮着下人上去處理。
蘇瞳皺了皺眉,忍不住掀開蓋頭看了看,目光撞見那一地的血腥,不由惋惜地輕嘆,正想放下蓋頭,眼角的餘光卻正好瞥見坐在酒樓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