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秩序和‘混’‘亂’之間有一個奇妙的時刻。 ——瓦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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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川在找過若初之後,當天就離開了中國。而若初下班後迫不及待地就去找曉晴,她想盡快地投入到新的環境以適應心理和社會職責的轉變。
曉晴找的房子離“鏡像”走路也不過十分鐘,其實不是很大,但兩個人住綽綽有餘,若初一進‘門’就喜歡上了這裡。
“怎麼樣?我聽你爹地說把大的房間騰給你,去看看,缺什麼乾媽去準備。”曉晴看着若初興奮的樣子,心裡想的是要是若初住在她那裡該多好。
若初抱着曉晴,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就蝴蝶一樣的在房間裡轉了一圈。
其實這裡的設施一應俱全,應有盡有,只要人住進來就可以了。
整個房子最大的特點是通透,採光好,兩個房間全部向陽,雖說分大小,但其實都差不多。
若初特意參觀了曉川的房間,除了打開衣櫃,發現幾件男士的襯衫和外套,顯示這是一個男人的房間外,幾乎看不出主人的特質和喜好。書架很大,但是空了一大片,僅有的是《鏡像》雜誌,‘牀’單、窗簾、牆壁全部都是白‘色’的。
若初自己的房間也是一樣,‘牀’、書桌、衣櫃、書架和曉川房間是一樣的款式,也是一片白‘色’。
客廳很空曠,大大的電視和沙發之間有一塊較大的空地是若初比較中意的地方,可以在厚厚的地毯上練瑜伽,躺着看電視吃零食,廚房和飯廳連一起,是半開放的格局。
參觀完畢,曉晴問她是否滿意的時候,若初高興地點了點頭,但是心裡卻始終覺得缺少了點什麼。這並不是‘毛’坯房,而是裝修過的樣板間,要說缺的應該是一種溫馨的氣息吧,對,家的氣息,若初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不舒服的原因。
極簡主義從來就不是若初所青睞的,儘管她崇尚簡約、簡潔,並將這一原則一直運用於自己的日常着裝和搭配,但是對於一個讓人居住的地方來說,這種風格其實並不適合。
家本來就是讓人休憩的港灣,太過簡單空曠容易讓人產生一種荒涼感,人要是長時間居住在這種環境,容易變得冷漠、不合羣,很多‘潮’人爲了時尚跟風把自己的家‘弄’成極簡主義的風格,最大的好處就是,來客人的時候人家會覺得你的家很酷,但是卻忘記了家是用來住的,不是用來展覽的。
若初腦子裡已經勾畫出一幅家的樣子了,明天開始,她要實現它,把這裡變成她心目中的樣子。
“乾媽晚上有空嗎?”若初心裡將事情安排好之後問曉晴。
“當然,爲了你沒空也得有空啊。”曉晴邊說邊捏了捏若初的鼻子。
“嘿嘿,我晚上要去阿姨家討論一下雜誌的定位,我還想聽聽您的建議,不如一起,然後我去您那住好不好?”
“是,遵命,我的小祖宗。”聽若初說要去她那裡住,曉晴哪還有不答應的道理。
第二天若初破天荒逃了一天的課,上午拉着夏天去買牆紙和顏料,下午要去“鏡像”開選題會,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覺得她這輩子還沒這麼忙過,幾乎連呼吸的時間都要被剝奪了。
昨晚從阿姨家回來,和乾媽又討論了好久,結果是熬夜將初步的想法成文,今早又起了個大早,不過人要是‘精’神狀態好的話,反倒是‘精’力十足,覺得有使不完的勁,若初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
有夏天在,幫若初分擔了許多,下午請人來帖牆紙,夏天在家替若初等着,若初匆匆忙忙趕到“鏡像”,衝到會議室的時候,大家都來的差不多了,還好沒有遲到,不然肯定會被人議論架子大,不過現在也好不到哪裡去。
正常來說,選題會應該由主編裴華主持,但是因爲雜誌面臨改版,曉川將這個任務欽點給了若初,若初也就當仁不讓。
進到會議室後,大家就像沒看到她似的,仍然是該聊天的聊天,該打瞌睡的在打瞌睡。若初掃視了一圈,看到除了中間空着的那個曉川的專用座位以外,在角落裡還有一個位子,她權衡了一下,直接走到中間曉川坐過的位子上坐了下來,這一舉動成功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說話聲停止,所有人都看着她,目光裡充斥着不同的含義。
“亨伯特有事出差,這一期的選題會由我主持,我們先總結一下上一期出現的問題,然後由我說一下這期的內容構想和分工,然後大家討論。”
儘管之前在學校時有過組織社團和學生工作的經驗,但是現在面對的都是比自己大好多的前輩,緊張是無法避免的,所以若初只顧着將自己準備好的內容講出來,並沒有心思留意到下面人的反應,等到自己說完了,徵求大家意見的時候,竟沒有一個人發言,一時間氣氛非常尷尬。
若初問了幾次大家的意見,仍然沒人迴應她,若初面子上有點掛不住,她懷疑這是大家事先商量好的要冷她的場。她看向裴華,裴華泰然自若地在擺‘弄’手機,似乎是在和誰發短信。
“既然沒有意見,就按最新的分工執行,初稿提‘交’給我,有問題可以‘私’下找我,散會。”若初說完起身率先離開了會議室,她要去爹地辦公室找冰‘棒’去降降火,冷靜冷靜。
走到半路,想起今天還有事情沒做完,那就是關於最新版雜誌的設計風格,她原本要找美術總監溝通。之前的版面她覺得有些“緊”,內容安排的很多很擠,而且各個欄目各自爲戰,很散,看不出整體的風格,這一點是一定要改變的,想到這,掉頭去美術總監陳冬的辦公室。
“陳總,有時間嗎?我想找你聊聊下期內容的風格?”若初一進來開‘門’見山地說,同時自己坐到了陳冬辦公桌前的椅子上。
“風格?風格有什麼不好,不是早就定下來的嗎?”陳冬不慌不忙地在顯示器前擡起頭來,面無表情地看着若初說道。
“不是不好,別誤會,我只是設想能有一種元素貫穿整本雜誌,或者是統一的‘色’調或者是一個小標記,來貫穿每個欄目,使之互相之間有聯繫,從而突出雜誌的整體‘性’。還有就是我覺得現在的版面內容太多太‘花’了,可不可以多一些留白,這樣看起來大氣些,讀者也不累?”若初開誠佈公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然後期待地看陳冬的反應。
“秦小姐是吧,你是學平面設計的嗎?”陳冬仍然面無表情,卻問出了這麼一個句子。
“啊?”若初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問她,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胸’腔被堵的幾乎要上不來氣,不過還是平靜地答:“不是。”
“呵呵。”陳冬笑了一聲,又專注到他的顯示器上去,若初聽出那笑聲相當輕蔑。
若初覺得受到了侮辱,騰的從位子上站了起來,“陳總監,我是沒學過設計,我覺得即便現在我也不用學,因爲我只要對整體的風格把握就可以了,別忘了,我是整本雜誌的副總編,現在代理行使總編職務,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另外,下次請叫我秦副總編,不要在工作時間叫我小姐。”
說完轉身就往外走,估計此時陳冬的臉也好看不到哪裡。
拖着疲憊的身軀往新家走,現在才感覺出昨晚熬夜的後遺症來。因爲自己的鑰匙‘交’給了夏天,所以只能有氣無力地敲‘門’,夏天開‘門’看到若初無‘精’打採的樣子還嚇了一跳。
“夏天,我現在一片‘混’‘亂’,沒有人聽我的,所有的事情都不在軌道上,我怕我什麼都做不成了。”若初目光呆滯可憐兮兮地說道。
夏天愣了一下,隨即把若初拉了進來,“呀,好香,夏天是你做的嗎?”若初一進來就聞到了廚房裡飄出來的香氣。
“不是我做的,難道是你啊?你去看一會電視,馬上就吃飯,對了,牆紙都貼好了,你可以去看看。”夏天說完,轉身去了廚房。
若初來了‘精’神,迫不及待地去臥室,她自作主張又把自己和曉川的房間換了回來,上午和夏天選好了牆紙,就看效果怎麼樣了。
自己的房間是以淡綠‘色’爲底‘色’,在天‘花’板上有一些深綠‘色’的藤蘿纏繞,還有樹木的華蓋,這樣整個房間就像是處在一棵大樹的樹蔭之下,當然這些圖案僅僅是點綴,並不會鋪滿整個天‘花’板,所以不會顯得壓抑。而曉川的房間,是以淡藍‘色’爲底‘色’,在天‘花’板上漂浮着幾朵白雲,躺在‘牀’上,感覺可以看到天空。
真‘棒’!只要將‘牀’單和窗簾再換成同‘色’系的就ok了,若初覺得十分滿意,下午的不快彷佛也去掉了很多。
“夏天,你說我該怎麼辦?這樣下去,爹地一走,整個一個無政fu狀態。”若初又夾起一塊夏天做的可樂‘雞’翅,便吃邊抱怨道,她有個最大的優點就是,不管多麼鬱悶,也不能影響食‘欲’,尤其是對美食。
“若若,還記得一句話嗎?時勢造英雄,‘亂’世才容易出頭,治世倒不見得有你用武之地,也許你爹地這次離開是故意的呢?”夏天不慌不忙地說。
“你是說……”若初突然想到了什麼。
“我只知道,現在是個機會,你不是喜歡折騰嗎?”夏天還是瞭解若初的。
“great!夏天,你真是我的知己。”若初茅塞頓開,因爲她聯想到了爹地臨走時的話,明擺着就是在考驗她,要不是夏天,差點打了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