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侯爵的遠程觀察

第十九度影院。

侯爵正獨自一個人坐在琴房內,彈奏鋼琴。

此刻的他,彈奏的是舒伯特的《魔王》。這首帶着相當詭異氣氛的樂曲,乃是這位奧地利作曲家的不朽名曲。對侯爵而言,美術,紅酒和音樂都是他的所愛,也曾經數度到達維也納這音樂之都。無論是鋼琴,小提琴,他都有所涉獵,不過他最爲擅長的還是鋼琴獨奏。

舒伯特的《魔王》是他在1815年的時候所創作,以歌德的同名敘事詩爲歌詞,描寫了受到魔王引誘而死在父親懷中的孩子的故事,可以說是演奏難度較高的一首樂曲。

當最後彈出樂曲最後的和絃強音時,侯爵忽然說出了一句話。

“有什麼問題嗎,念生?”

映照在一旁牆壁上的侯爵的影子,竟然自動地點了點頭。

侯爵讓莫念生進入影子的目的,是爲了就算有人進入這裡,也不會有人發現侯爵在和人交談,樂曲的聲音能夠將侯爵的說話聲音掩蓋,這樣最大程度地掩蓋被內奸窺測情報的可能。而《魔王》這首樂曲在結束時分,爲表現父親的喪子悲痛,有着這兩個很強的和絃音,在這個同時說話,是幾乎聽不到聲音的,但是在侯爵影子中的莫念生肯定可以清晰聽到。

“繼續觀察。”侯爵重新換了一首樂曲,重新開始彈奏。

莫念生留在葉想身上的鬼影,是屬於寄生類詛咒之物中少有的可以跨越到電影中的詛咒。不過這是一次性的,使用過後也就無法再用第二次了。

莫念生自然也知道侯爵的意思。一旦葉想有危險。那麼。他就需要出手了。侯爵已經將判斷的權力交給了他。要知道到時候突發情況是瞬息萬變的,不可能再請示侯爵是否出手。而莫念生是個非常優秀的暗殺者,所以對他而言,在瞬息間的危險判斷能力,是非常優秀出色的。這個男人,簡直天生就是做殺手的材料。

唯一需要顧慮的,就是萬一念生就是內奸,那麼葉想就會陷入危險。不過侯爵對此很放心。因爲念生深愛芽衣子這一點,是確實無疑的,否則不至於連自己出演恐怖片都還要將影子種入芽衣子身上。如果他敢妄動,芽衣子就是最好的人質。更何況,他還安排了溫羽凡在葉想身邊保護,可以說是滴水不漏。所以真正有威脅的,是趙空影!

而在莫念生的感知中,位於和這裡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個空間,《444號航班》的世界!

此時,溫羽凡陷入了沉睡狀態。沉睡並不會給她帶來危險。相反的,睡眠狀態下的溫羽凡。遠遠比清醒時刻強大!

此刻的她,首先進入了第一層的夢境。因爲是極淺層的夢境,周圍的場景都和現實毫無差別。接下來,她就跟隨在葉想和趙空影的身邊,做好隨時將二人拉入夢中的打算。只要她一個念頭,二人都會陷入夢境。當然,第一層夢境要殺死骷髏王是斷然沒有可能的,而且她現在也沒有充分的殺戮動機,即使有遺囑這個問題存在,但是想一個人死和真的去殺人是兩碼事,因此她主要的目的,是保護葉想。

不過,在這個時候陷入睡夢,顯得太過不自然,很可能引人懷疑,但是溫羽凡也沒有睜着眼睛做夢的能力,所以只有將身體靠向內側,讓陰影遮住面孔,儘量別讓人發現她是在睡覺。

而葉想則是跟隨着趙空影,此刻的他,腦海中迅速思索着。

讓他很在意的是,爲什麼溫羽凡會對他說,讓他過去?溫羽凡肯定有她的考量,但是她的信心何在呢?葉想還記得,以前聽聞了墮星陣營的恐怖後,她甚至一度很擔憂,甚至不理解爲何一定要和他們爲敵。對她而言,不可能存在小覷對方戰力的可能。而她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是惡魔獵人的事情。亦或者是,她認爲現在的葉想屬於是變得更爲強大的鬼差,所以不需要忌憚?但這也說不通,她特意說明,要葉想不需要動用鬼差能力。更何況,葉想的具體實力如何,完全沒有和溫羽凡提及過,而她對鬼差戰力和其他一線演員的對比,也不夠了解。事實上,任何一個影院的鬼差戰力都是最高機密,比如第十四度影院的神崎優,公開說是隻擁有鬼枷的鬼差,但這話基本上是沒有人會信的。戰力真那麼低端,怎麼可能主演無解恐怖片《厲鬼之棺》?因爲很多鬼差活躍在對付鬼魂的第一線,不像靈媒還可以遠程地驅鬼,所以和鬼差一起行動的其他影院演員生存率並不是很高,加上這類情報價格很高,所以鬼差的真正戰力,很可能和目前流傳的情報相差很遠。

那麼,溫羽凡到底是以什麼爲憑依,來發出這一信息的呢?葉想注意到,她說的是“我會幫你的”。她如何幫自己?難道是依靠自己給她的那件空間系詛咒之物?仔細一想,很有這個可能!

說實話,如果發出信息的人是焦夢期,葉想百分百不會遵照她的話去做。可是,發來信息的人,卻是溫羽凡。因爲葉想喜歡她,所以自然而然地就會相信她。可是現在想來,或許這個想法有一些感情大於理智的想法。

不過,現在想來,最重要的是,葉想發現,他對羽凡,還並沒有真正地完全死心。只是對他而言,生存是最重要的第一需求,所以他才壓下了對羽凡的這份感情。可是,在他的潛意識中,還是懷着一絲希望,想着日後也許繼續這樣守護着她,能夠讓她回心轉意。何況他已經成爲了惡魔獵人,將來甚至有可能成爲二十個電影院最爲矚目的一線演員之一,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也許溫羽凡也會對他另眼相待吧。但這種想法多少有點卑劣,好像是希望溫羽凡爲了尋求生存委身於他,所以他不願意承認這種想法。只是,正因爲懷有這麼一絲希望,所以他纔會對溫羽凡懷着那一絲盲目的信任。

既然如此,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扮演的王寧,對去世的王總裁還是比較孝順的,只怕不會成爲優先的被詛咒對象,除此之外,最爲重要的一點是,他是男主角!雖然是個被臨時加入劇本的男主角,但是他必定是有主角光環的。這也就意味着,他的運氣會比配角要好很多,當然缺陷就是贖死券的扣減也會是所有人中最高的。

最後,二人走到了最後的經濟艙那。按照劇本,二人準備到經濟艙第二層去,那裡尋找的力度要稍微小那麼一點。

走到電梯前,將電梯按鈕按下,趙空影不時回頭打量着葉想,心頭冷笑着:不管你是不是惡魔獵人,都要試出來你這傢伙究竟有幾斤幾兩。

對趙空影而言,如果真可以弄死葉想,那麼絕對是天大的功勞,連大人都發話說,可以實現任意的一個願望,既然如此,他豈會放過?

進入電梯後,趙空影就將電梯門關上。葉想則是將身體靠在電梯的牆壁上,不讓趙空影有攻擊自己的死角,要知道他演的是王劍和自己演的王寧已經有充分的隔閡存在,即使當場下殺手也完全是有可能的,自然要防備一二。

接着,電梯到了第二層的經濟艙,電梯門打開,眼前,是一排排的座位。因爲經濟艙第二層沒有人,所以是一片漆黑的。加上此時外面也同樣一片黑暗的夜色,自然也就更加顯得陰森可怕了。

似乎是因爲飛機上的距離移動不算大的緣故,目前爲止,違背劇本行爲扣除的贖死券也不過30多張而已,以中級難度恐怖片的扣除標準而言,這已經算是很低了。

趙空影開門後,看着葉想沒有立即動身,也知道他警惕着自己,於是就先一步走出了電梯門。他完全不介意將自己的後背露在葉想前面,這傢伙演的是男主角,是屬於“好人”這一範疇的人物,自然也就不能夠對自己立即動手。何況就算動手,他“骷髏王”趙空影豈會怕了他?

按照原劇本,此時,應該是王劍和保鏢KEN一起進入了這個經濟艙內。而王劍走在前面,KEN走在後面,當時,KEN是首先遇到危險的人。那麼,現在同樣處於後面的葉想,處境也許會和KEN一樣。不過,葉想也不希望走在趙空影的前面。他認爲,他是主角,而KEN畢竟是個龍套角色,戲份比趙空影扮演的王劍還少得多,會首先遇到危險也是自然而然的。但是他既然是主角,那麼自然運氣會好很多。即使真有危險,以他惡魔獵人的天然感知,也不會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遭到偷襲。

“哥,我們就在這裡尋找嗎?”

“嗯,還是四處看看吧。你我分開找。”

這臺詞就是原本王劍對KEN說的,現在只不過是換成了葉想而已。

就在這時候,趙空影和葉想的臉色,齊齊一變!

畢竟一個是中級靈媒,一個是惡魔獵人,在那麼近的距離,不可能一點感應都沒有的。

葉想攥緊了雙手,壓制住惡魔之眼,以及以爲狩獵本能興奮起來而顫動的雙手。

來了……

就在……

就在這附近!

而趙空影開始攥緊拳頭,骨頭開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他隨時做好準備,萬一生變,就轉移一部分骨頭出去。

黑暗中,這個艙室,變得如此瘮人和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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