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好半響,寧飛才反應過來,猶猶豫豫的開口。不是他不想繼續享受這一刻的溫存,可懷中的女子明顯是認錯人了。寧飛記憶力不錯,他翻遍腦海中的記憶,實在是對眼前陌生卻又有一絲熟悉感的女子毫無印象。
“沒有,是你就是你!你的氣息我記得,我絕不會認錯人的!”
懷中女子緊緊抱着寧飛的腰桿,撒潑似的直跺腳,氣鼓鼓的看着寧飛,似乎對寧飛不相信她的話而感到生氣。殊不知隨着她身體的大幅度擺動,寧飛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兩座高峰的柔軟與堅挺。
寧飛臉上不自然的泛上兩片潮紅,他輕咳了一聲,尷尬道:“姑娘,不管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你能不能先鬆手?要知道,男女有別,傳出去對你的名譽會有莫大影響。”
“名譽?那是什麼?”
懷中的女子擡頭做出一臉茫然的思索狀,似乎是真不知道羞恥爲何物。要不是最後寧飛注意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那絲狡黠之色,怕真的會被她騙了過去。
寧飛感到一陣頭大,這要是被人看到傳出去,只怕他有十張嘴都解釋不清了,他只得故作凌厲嚴肅狀,想要嚇唬女子一番,道:“姑娘,有什麼話你就好好說,在此之前能不能請你先把衣服穿上!這要是真被人看到了,只怕我們兩人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哦。”
女子淡淡應了一聲,隨後就在原地掐指一拈,炙烈的光華一閃而過,寧飛不由的眯住了眼縫,待到他重新睜開眼時,眼前的女子拉住了他的手,身上穿了一身合體的白色琉璃裙。
寧飛吃驚的瞪大了雙眼,張大嘴巴,滿臉駭然之色,他結結巴巴以難以置信的口吻問道:“你是怎麼穿上去的?!”
女子對寧飛的話語感到很奇怪,她疑惑道:“很難麼?就像這樣就可以了啊。”
說罷,她鬆開寧飛的手,就在原地翩翩起舞般的轉了一圈。這回寧飛看得真切,只見她如仙子般飄然,裙角如同有了生命般泛動波浪,隨後一身長裙化作透明般的蝴蝶四處飛散,融入到了水裡,土裡,樹林裡。
待到這一切做完,女子又變得渾身光溜溜的一絲不掛,寧飛從剛剛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無奈道:“你把衣服穿上吧!”
“你們人類真奇怪,一會兒讓人家脫,一會兒又讓人家穿。”
女子嘟囔道,但還是聽話的又召喚出了那些發光的蝴蝶,幻化出了剛剛那套衣裳。
寧飛敏銳的從她的話裡捕捉到了一絲端倪,再聯想到她剛剛那種神奇的手段,意識到了對方絕對不是人類,他修道歲月不長,但也算見多識廣,知道一些修煉有成的妖獸一旦踏入晉髒之上的太虛境,便可幻化人形,常人難辯。
當世人間修煉體系分爲九大境界,依次向上爲:築基,開元,四極,破丹,化龍,晉髒,太虛,融道,破虛。修煉越到後面便越發艱難,強如寧飛的師父修道八百餘載,至今也不過是太虛境而已。
融道可封王,破虛立成神!這是人間亙古不變的說法,人間三萬多年未曾有人證道封神,最大原因不是有些人不夠強,而是天地有桎浩,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破入破虛境!
眼前就有一個疑是太虛,極有可能已經融道的人物,還極有可能不是人類,這讓寧飛的心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他遲疑着問道:“你是妖?”
不怪乎寧飛如此緊張,在人間,人類自認爲是萬物靈長,高人一等。在大多數人眼中,其它生靈都是拙劣不堪的卑賤物中,可以生殺予奪。這自然引起了各大種族的激烈反抗,這之中,尤以妖族反抗最盛,同樣的它們對人類的仇視也遠遠高於各族。
如果眼前的女子真是妖族,而寧飛近年來聲名遠播,怕是難逃毒手,但看着女子又不像對他有惡意的樣子,寧飛只能在心裡祈禱,對方千萬不要是妖族,畢竟她那一手幻靈成物的本事,似乎連融道境的王者都難以做到。
“我是什麼種族,你不知道嗎?”
女子眨巴着大眼,疑惑叢生。
寧飛千思萬想也沒想到會得到這麼一個模凌兩可的答案,但似乎這個答案纔是最好的回答。
女子問道:“你真的不是他?”
寧飛不知道她口中的“他”究竟是誰,但其心底絕對可以肯定自己與女子口中的人不是同一人,他搖了搖頭:“姑娘,你是不是真的認錯人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更不可能是你口中的人!”
“奇怪,明明是一樣的氣息,怎麼會就不認識我了?對了,我有辦法確定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了!”
她的臉上先前還是一片迷茫,眉毛緊皺一團。但隨後好像是記起來什麼重要的事了,她的眉頭舒展開,又掛上了先前那副天真無邪的笑顏。
“你在這等着我,不許走!”
她故意裝作惡狠狠的樣子嚇唬寧飛,殊不知,這樣更顯得自己古靈精怪。
寧飛被她的樣子逗樂了,也想看看她到底能拿出什麼東西能證明自己沒有認錯人。寧飛點頭,帶着笑意道:“好,我不走你放心。”
她還是不放心,警惕的問道:“真的?”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見到寧飛如此肯定的回答,她稍微的放下了心,邁着輕快的步子踩着石子過河,過了河後,她突然又想到了些什麼,扯着嗓子雙手圍住嘴巴作喇叭狀道:“你不許走啊!絕對不能走啊,你要是真的走了,我白月兒會狠你一輩子的!”
原來她叫白月兒!
寧飛只能搖頭苦笑。
白月兒磨磨蹭蹭,一步一回頭,耽誤了半天,她的身影才消失在河對岸的叢林中。
白月兒走了,寧飛有些百無聊賴,他看了看四周,挑選了一塊較爲整潔的大石頭盤腿坐了上去。
從心底來說,寧飛還對白月兒的身份感到懷疑,但同樣的,打心底裡,寧飛覺得白月兒不會害他,無關什麼,感覺而已,他覺得這個看起來古靈精怪的傻丫頭不會做任何不利於自己的事。
河水奔騰,滔滔不絕,寧飛左等右等沒等來白月兒,卻等來了劍道閣的弟子。
“師叔,原來你在這裡,我們可找得你好苦啊!”
寧飛從閉目養神中悠悠醒轉,一眼就看到了兩名神色疲憊的劍道閣弟子匆匆從遠方走來。
原來天色不知不覺已經很晚了,太陽都已經快要落山了。
寧飛騰身而起,穩穩的落在兩名弟子的面前,道:“發生什麼事了?”
兩名弟子互相對視一眼,隨後苦笑,其中一名年紀稍大的弟子說道:“師叔,你出去多時未歸,師父擔憂不已,特地派了幾十名弟子前來尋找,我二人也是運氣好,才順着這條河流找到了師叔你。”
寧飛感到一絲歉意,因爲他一人的緣故,而導致這些本來就疲憊不堪的弟子還得不到充分的休息,他實在過意不去,說道:“麻煩你們了。”
兩名弟子誠惶誠恐,又是那名年紀稍大的弟子接話道:“師叔,你這說的哪裡的話!能爲劍道閣效力,這是我們作爲劍道閣弟子應盡的本份!”
另外一名弟子也接過話茬道:“就是就是!師叔言重了!”
寧飛在劍道閣的地位有目共睹,見到這等大人物對自己如此客氣相待,也怪不得兩名弟子的反應如此激烈了。
白月兒還沒回來,但自己之前已經答應過要等她,而這些弟子還等着自己回去。寧飛有些爲難,他心中微微一計較,有了決斷。
“你們先走,我去去就來。”
寧飛對着兩名弟子說道,兩名弟子不敢違抗,只說了幾句話後轉身就走。看到兩人走遠,寧飛抽出腰間佩劍,縱身一躍,穩穩的踏在先前棲息的那塊大石上,然後劍光抖擻,用劍用力的在大石上刻道:同門來人,今日食言,來日必償,欲尋我,去東域,寧飛留。
做完這些,寧飛又看了一眼白月兒消失的那片地方,確定白月兒不會出來後,他身子一躍,鑽入了茂密的叢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