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波瑞和孫靜軒約定好見一面。他就開始考慮,要不要通知一下皇甫壑。前天,皇甫壑以張波凌昔日好友的身份來見自己,而且對於查出他的死,也很執着。而且他感覺那個皇甫壑頭腦似乎也不錯,也許請他來幫忙分析分析,能夠查出什麼。
何況,最重要的是,張波瑞很在意,對於“靈異”這一點,皇甫壑到底知道些什麼。
於是,他拿出手機,調出電話薄中,皇甫壑留給自己的電話。
“喂,是皇甫壑嗎?”
接到張波瑞的電話的時候,皇甫壑和夏小美已經在外面了。一聽是張波瑞的聲音,皇甫壑立即問:“什麼事情?”
“你和我提過吧?我哥哥是否和我提過,和‘靈異’有關的事情?”
“對。怎麼了?”
“事實上……”張波瑞拿着那塊手帕,說:“哥哥給過我一塊手帕。他當時給我這塊手帕的時候,和我說了一句話。坦白講,那句話很奇怪,所以我一直都很在意。”
“手帕?”皇甫壑立即想起昨天晚上華連城和伊莣提及的情報,立即問:“你哥……波凌和你提了什麼?”
“那是在和哥哥最後一次見面,過年的時候……當時,他給了我一塊白色的手帕。對我說:‘波瑞,這塊手帕給你。這手帕,是非常重要的護身符哦,你看你最近運氣不太好,不如送給你,讓你擋擋煞吧。’那個時候我還很意外,說:‘哥,手帕做護身符?開玩笑吧?’可是哥哥卻一臉認真地對我說:‘別小看這手帕哦,給我這手帕的人真是有門道的人。我想,有這手帕,髒東西就不會接近你了。’”
聽到這話,令皇甫壑極爲震愕。他立即追問:“那,那塊手帕上,有什麼特徵?”
“嗯,上面繡着兩個字母,‘LD’。不知道什麼意思。那時候我也沒在意,手帕拿回家後就隨手放在了某個地方。結果昨天我突然想到了這句話,我想這應該和‘靈異’有一點關係吧。就找了出來。”
LD!
“我想,這可能是什麼算命先生做的手帕,拿來充當什麼護身符吧?也可能是什麼吉祥物的製品。所以就發佈在我的博客上,說希望找到和這手帕有關的線索,這可能和斷頭魔案件有關係。而結果真有一個人說,也拿到過一樣的手帕。”
護身符?手帕?
那個手帕是護身符嗎?
難道,張波凌是因爲將手帕給了弟弟,纔會慘遭斷頭魔的毒手?
不,最重要的是……如果這一點是事實的話,那也就代表着,那塊手帕,很可能就是這次血字的生路!
“你說那個人叫孫靜軒?你們約好中午十二點半的時候,在真安廣場見面?”
“是的。到時候你也一起來吧。這個叫孫靜軒的人,似乎也對這護身符很感興趣。他說想和我們具體談談。”
掛斷電話後,皇甫壑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一旁的夏小美。
“真的?”夏小美也是驚喜異常,連忙跑到路邊要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二人立即前往張波瑞的家。畢竟有沈豔的前車之鑑,不能夠讓張波瑞也被殺了!
夏小美一想到,有可能找到生路,就興奮不已。但是,沒多久,又清醒認識到,即使那手帕有趨吉避凶的能力,找不到人頭的話,回公寓也是死路一條。
雖然,沈豔的死,令人感覺很是恐怖。但是反正血字指示總要面對鬼魂,而沒有人頭的話就是絕望,那麼,就唯有拼死一博了!
夏小美想到這裡,恐懼感也逐漸被壓下了。如今,唯有找到人頭,才能夠活下去了。
“司機,請快一點!”皇甫壑不斷催促出租車司機:“我們有急事,必須儘快要趕到那裡去!”
夏小美也很清楚皇甫壑在擔心什麼。根據銀夜的分析,沈豔的死,很可能是因爲那塊手帕。根據慕容蜃後來的聯繫,現場遺留品中沒有發現繡着字母的手帕。也就是說,那塊手帕很可能被斷頭魔帶走,或者毀掉了。當然,也有可能被沈豔藏在了什麼其他的地方。
不過,斷頭魔襲擊攜帶手帕的人這一可能性,卻是非常之高的。這麼推算起來,銀夜判斷,藍奇很可能也攜帶着手帕。所以銀夜和銀羽今天已經開始對藍奇的事情進行調查了。既然警方確實會把住戶當透明人看待,那麼調查就不用畏首畏尾了。
藍奇的身邊,不在場證明的調查,估計也差不多了。不過不在場證明的調查幾乎沒有人關心。每個公寓住戶都清楚,不在場證明在這斷頭魔殺人案中,沒有任何意義。
動機,也一樣毫無意義。鬼魂殺人根本沒有動機存在,而對於可以修改記憶的鬼魂來說,以一個本不存在的人的身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人懷疑。比如,某人的兒子,父母,也都可能是僞造的。
甚至,警方本身也會受到鬼魂的影響,得出的調查結果,也未必可信。不過,好在慕容蜃的證詞還算可信。每次銀夜都讓他回到公寓,在李隱的見證下給自己打電話,報告調查情況。這樣的情況下,就絕對不會有在鬼魂影響下誕生的假情報了。
這次的血字,情報是關鍵。而假情報的產生是很難避免的,而一旦被假情報誤導,就很可能會萬劫不復!
慕容蜃這個可以進入公寓的“情報提供人”,可以說是最安全的。即使他是被鬼殺掉調包,但可以進入公寓就能證明其一定是人。
能否進入公寓,這是現階段唯一可以判斷一個人,是人是鬼的方法。畢竟,眼球可以換掉,記憶可以修改,但是唯有公寓裡,是不會產生任何靈異現象的。
終於,到了張波瑞住的房子旁。皇甫壑立即推開車門,把交通卡往司機手裡一塞,就衝了出去。
跑到門口,他就重重地開始拍門,大喊:“張波瑞,張波瑞!”
沒多久,門打開了,露出一張慵懶的面孔,一看是皇甫壑,忙說:“是你啊,皇甫先生。嗯,夏小姐沒和你一起來嗎?”
“你,沒事吧?那塊手帕呢?”
“在我身上啊。”
“拿給我看看!”
張波瑞看皇甫壑那麼緊張,一時也有些莫名,於是從身上取出了那塊白色手帕。而皇甫壑接過手帕,看了看,果然有那兩個字母。
LD,是什麼?聽說過LV,但LD可從沒聽說過。
緊緊抓着那塊手帕,皇甫壑進一步追問:“好,那我們先走吧。”
“現在,可是我約的是中午啊,現在還不到十點呢。”
“沒關係,先走吧,我請你去那吃中飯吧。”
讓這個人繼續一個人待在這,誰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斷頭魔殺害。何況他也揹負着很重要的線索。總之,和那個叫孫靜軒的人的見面,也很重要。
“現在走?那麼急幹嘛,我……”
“你也知道昨天晚上又有人被斷頭魔殺害了吧?這次又是一個認識之前死者的人。也就是說,認識之前死者的人,都會非常危險!既然如此,還是在公共場所,更加安全一點!”
張波瑞想了想,也感覺皇甫壑說得有道理,於是答應了。
兩個小時後,三人已經是在真安廣場的一家麥當勞餐廳用餐了。
這幾天,皇甫壑和夏小美都實在沒有什麼食慾,吃的東西也都是從公寓帶出來的罐頭食品和方便麪。不過,有了這塊似乎是護身符的手帕,夏小美安心了許多。而且這個真安廣場人來人往,此刻又是中午時分。夏小美心想,就算這鬼再厲害,在這K市最繁華地段,人最密集而且陽氣也最旺盛的時候,也該稍微收斂一些吧?
這麼想着,她就拿起自己點的巨無霸漢堡,往嘴裡塞去。咀嚼着裡面的牛肉和酸黃瓜,又抓起一杯草莓奶昔喝了一口。而張波瑞倒是吃得很文雅,他則是拿着一根根薯條蘸着番茄醬吃。而皇甫壑則只點了一個香芋派,一個菠蘿派和一杯香草奶昔。
時間不斷流逝,這時候,張波瑞的手機來了電話!
“喂,孫靜軒先生?你已經到廣場了,啊,我們現在就在廣場西面的一家麥當勞餐廳裡面。嗯,對,你過來就看到了。好……”
掛了電話後,張波瑞也有些緊張地說:“不知道,這手帕是否真的能夠成爲線索。不過,皇甫先生,你說的什麼靈祈會,你真是靈異研究學家?真沒想到我老哥會和一個靈異學者做朋友?”
夏小美一邊喝着奶昔,一邊想,這個張波瑞也太頭腦簡單了吧,一直沒有懷疑他們根本不認識張波凌。難怪會把那麼多錢投入股市,血本無歸。
這時候,一個穿着一身黑色西服,模樣很帥氣的男子走了過來。他一眼看到了桌子上的手帕,忙問:“請問,誰是張波瑞先生?”
張波瑞忙站起來說:“你是孫靜軒先生?我就是。這兩位是我哥哥的朋友,皇甫壑和夏小美。很感謝你啊,孫先生。”
“哪裡,既然提到是和斷頭魔有關的線索,自然義不容辭了,我們這個城市已經被這個斷頭魔弄得不得安寧了,誰都希望早日將這個惡魔逮捕啊。”孫靜軒一邊說着一邊坐下,看着那塊手帕,說:“果然和我那塊一樣啊。”
“請問一下。”皇甫壑問:“你,能把手帕拿出來看一下嗎?”
“好的。”
帥氣男子孫靜軒取出了一塊同樣的白色手帕,也有着LD的字母,放在張波瑞的手帕的旁邊。兩塊手帕,果然是一樣的。
“的確一樣啊,做工也一樣,字母繡得也一樣啊。”夏小美拿起兩塊手帕比對着,驚訝地說:“孫先生,你是在哪裡拿到這塊手帕的?”
“這塊手帕,是我撿到的。地點,就位於東彬區的仁月街。”
仁月街!
那裡,是藤飛雨被殺害的地點附近!
“說得詳細一些。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孫靜軒說:“是這樣的,我是在去年十二月的時候,來K市打工的。因爲沒有本市戶籍,很難找工作,也一直在各處打零工。我記得是一月上旬的時候吧,有一天我結束工作,很晚的時候回家,路過仁月街,在地上撿到了這塊手帕。我因爲從小在貧苦人家長大,比較愛惜東西,看這手帕還能用,就帶着了。”
在藤飛雨被殺害的地點附近,發現了這塊手帕?
如今,藤容慕具有斷頭魔的重大嫌疑,他很可能殺害了知道他底細的唐楓。唐楓究竟是什麼人,隱瞞了怎樣的事情?而如今,這塊手帕又和藤飛雨產生了聯繫。而林迅和張波凌的身邊,都找到了這塊手帕。
那麼,厲馨,王振天,還有白靜呢?這三個人也有着這手帕嗎?
厲馨的話,已經打電話詢問了尹俊賢,他說自己也沒看到過這樣的手帕。王振天的話,似乎葉佳佳也不知道,否則看到沈豔拿着手帕就會有反應。至於白靜……
皇甫壑決定下午去找一下白靜的家人,以及藍奇的家人。既然警方不會注意他們公寓住戶,那調查大可放開手腳了。
這快手帕上的LD,是什麼意思呢?藤容慕又究竟是不是斷頭魔?而厲馨一案出現的那個陌生男人模擬圖又是何人,爲什麼也會出現在青田公園?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在厲馨家,找到的紅星商場的發票。實際上,尹俊賢並不近視,厲馨本人視力也極好,沒理由去配一副近視眼鏡。皇甫壑認爲那張發票也該查一查,而案發的2月14日,厲馨又爲什麼請假?情人節,她該和戀人尹俊賢一起度過,可是厲馨卻沒有和他在一起。
孫靜軒似乎也是個很熱心的人,他說道:“這個斷頭魔根本就是滅絕人性,怎麼能殺那麼多人呢?就算是血海深仇,也做得太過了點。更何況那些人互相都不認識啊。總之,如果有我能夠幫忙的地方,我一定盡力!”
“謝謝你了,孫先生。”張波瑞非常高興地說:“不過,可惜還是不知道這手帕的含義是什麼啊。也不知道,其他死者家屬身邊有沒有這手帕。”
沈豔身上也有這塊手帕,皇甫壑沒有告訴張波瑞。否則,他很可能將手帕交給警察。既然手帕有可能具備護身符的作用,那麼,放在身邊比較好。
“那麼,這兩塊手帕能否給我一下?”皇甫壑對二人說:“我這這方面有些研究,也許能夠查出這手帕的來歷。”
而就在這時候,正在公寓內的李隱,接到了一個電話。打來電話的人,是銀羽。
這個時候李隱也正在房間內,在紙上寫出各種可能性並推算斷頭魔的身份以及生路的可能性。接到電話後,他本想先問問銀羽目前的調查進度。
但,銀羽的第一句話卻是:“李隱。我想問你一句,請你老實回答我。”
“什麼事情?”
這個時候,銀羽沒有和銀夜在一起。她推說要去準備一些東西,正在家中的書房內,還特意給書房上了鎖。
“你還記不記得,09年9月那次,銀夜執行的那個,在郊區墓地的血字指示?”
“當然記得。每一次的血字指示我都會詳細記錄每個細節,然後反覆地研究。嗯,你問這個做什麼?難道這次的血字和那次血字有共通點?”
“那次血字指示結束後,詳細情形你是聽小田切幸子說的嗎?她以前不就住你隔壁嗎?”
“嗯,當時活着回來的,就是銀夜、小田切幸子和歐陽菁三個人。不過銀夜似乎不太想談那次血字,具體情況都是小田切幸子和歐陽菁說的。銀羽,那個時候你也有聽她們說啊,難道你沒用筆記本記錄?”
“我是想問,小田切幸子,有沒有告訴過你一些,比較細節的內容呢。你們是鄰居吧,她該會告訴你一些事情。比如,血字最後一天,哥哥他,有沒有做什麼?”
如今,小田切幸子和歐陽菁都死了,只有問李隱了。
“奇怪了,你爲什麼不去問你哥哥呢?那次血字的生路是他破解的啊,他該最清楚纔對……你到底,想問什麼?什麼叫你哥哥做了什麼?當時,是他發現,生路就是不可以對着電話機說話。只是撥打電話是允許的,但是對着電話說話的話,即使是電話另外一頭的人說話,也一樣會被墓地的那個鬼給殺死。生路就是不要對電話說話啊。”
“嗯。是的,我記得這點。所以我想問你的是……小田切幸子有沒有告訴你,我哥哥,在最後一天,9月12日那天,打電話給誰?”
“怎麼可能,打電話的話,銀夜還能活着回公寓來嗎?”
“但是,如果撥通電話,但不說話,不就不會死了嗎?”
李隱漸漸皺起了眉頭來。
“銀羽,你到底想問什麼?銀夜出了什麼問題嗎?”
“回答我,李隱,小田切幸子有沒有和你提過這個?求你告訴我!”
李隱捏着手機,回憶了一下,接着,說:“打電話倒是沒有。不過,她後來的確和我提過一件關於銀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