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茶几,本來根本就只放着一個空的花瓶,剛纔進來的時候,也一樣是空瓶子,可是,就在彌真出去這一會,竟然就放上了一束鳶尾花!
“這,這是怎麼回事,彌真?”汐月頓時看向彌真,她的眼神中完全只有無助和絕望。
彌真並不驚訝這種情況,經歷了那麼多血字指示,她很清楚,一旦被捲入血字中,無論發生多麼詭異的現象都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但是,住戶是可以通過生路存活的,那麼汐月呢?她只是被作爲血字指示的一個“道具”罷了,在這樣的情形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根本無法預料。
汐月迅速衝下牀來,跑到那個花瓶前,抓起那束花,就衝到窗戶前,一把扔了下去!然後,她整個人蜷縮在牆角邊,不斷地抽泣起來。
“不要,不要過來,不要來找我!”
彌真立即跑過去,雙手纏住她的雙肩,說道:“告訴我,汐月。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王紹傑,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
如果是住戶的話,那麼和鬼的解除恐怕不會有因果,但是汐月不是住戶,也被牽扯進去,那就證明她很可能和王紹傑等人的死有莫大關係。如果知道了這一點,那也許就有辦法可以將血字解開。而汐月本人,很可能知道一切的真相。
“我,我不知道!”然而汐月的臉上滿是驚懼和恐慌,她只是不斷地擺着手,眼神卻是完全透露出了許多震愕。
她很顯然在撒謊。
彌真對這一點,越加確定了。無論如何,不知道這一切的話,她就不能夠進一步地解決一切了。現在,就算離開這個地方,也沒有意義,血字指示並沒有提及這裡是血字指示執行地點,也就是說,無論到哪裡,嚴琅和汐月二人,都無法擺脫這個噩夢。
“告訴我,汐月!”彌真依舊不肯放棄,大聲地說:“你知道事態有多嚴重嗎?這不是鬧着玩的!如果事態繼續發展下去,你,嚴琅,包括你肚子裡面的這個孩子,都有可能會遭遇到不測!所以你快點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我向你保證,無論你說了什麼,我都不會告訴別人!”
她已經猜出,汐月在擔心些什麼。
此時,嚴琅睜開了眼睛。他的身體躺在一張病牀上,身邊是一羣同事。他看了看周圍,似乎是在醫院裡面。
“小嚴,你醒了?”市場部經理就在他身旁,看見他醒來,鬆了口氣說道:“真是的,嚇死人了,你在電梯裡面昏迷後,我們就立即把你送到醫院來了。”
這時候,嚴琅感覺大腦一片混沌,過了好一會,他才猛然回憶起,他所看到的那張染血的椅子!那恐怖的畫面在他大腦中再度出現,令他整個人都立即坐起來。
接着,他就回憶起,汐月打過來的電話,所說的那些話。
“難道說……”
一個恐怖的假設開始浮現在他心頭,他立即衝下牀,說:“經理,我需要請假一天,抱歉了,我要馬上回去!”
“你開什麼玩笑呢?你該休息一下才是……”
“不,不行!”他匆匆穿上鞋子,說:“我必須馬上回家去看我妻子,也許會出大事,誰都不要攔着我!”
這個時候,嚴琅心中的恐懼,更甚於電梯中看到那把椅子的時刻。他根本就不知道,現在的汐月,究竟會面臨什麼!
衝出病房,他就不顧一切地奔下樓去!還好醫院的樓梯上都是人來人往,他不需要太過恐懼。一口氣衝到底樓大廳,他就拼命地朝出門去,來到馬路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弄月路!”
嚴琅這個時候,可以說是心如刀絞,而當年的往事,也開始在心中翻騰起來……嚴琅,是一個一直非常內向懦弱的人。這和他的家庭不無關係,家境貧寒的他,本身就有着一些自卑心,也時常被人欺辱。越是後來,就越是膽小恐懼。所以,他一度迷戀着網絡遊戲,因爲在遊戲中,他可以拋卻現實世界的種種痛苦,可以大殺四方,可以受到無數人敬仰。《魔獸世界》,《星際爭霸》,《生化危機》等,是他中學時代最爲重要的記憶。也因爲如此,他長時間沉迷在網吧中,越來越迷戀着遊戲世界。而時間長了,他甚至開始自己寫一些遊戲劇本,設定遊戲的角色,道具,職業,升級體系,從大概高一開始寫,一直到後來,不知道設計了多少遊戲劇本,連他自己都數不清了。而且越是寫到後來,各方面設定越是成熟。以至於後來,他甚至開始自己製作網頁,將自己的遊戲逐步地在網頁上表現出來。只是,自卑的他,從來都沒有把自己寫的遊戲劇本給任何人看過,一直都是默默地進行創作。
而在考上大學後,他依舊不改對遊戲的癡迷,經常逛學院附近的網吧,購買攻略雜誌和遊戲周邊。只是,除了遊戲外,平曰裡,他還時常偷偷注視着千汐月。
當初,和千汐月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讓嚴琅驚爲天人。當然,出於固有的自卑心理,他也不敢有什麼癡心妄想。只是,每曰都坐在千汐月後面,偷偷看着她,也讓他感覺到很享受。隨着時間推移,越是注視着千汐月的優雅談吐和豔麗姿容,讓他無法不爲之傾倒。而在班級中,追求千汐月攻勢最強烈的王紹傑,不斷地送出鳶尾花來,雖然千汐月一次次拒絕,但是王紹傑卻是越挫越勇。
而嚴琅的噩夢也逐步開始了。
那一曰,他捧着剛買的遊戲攻略雜誌,坐在學院內的一個石凳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突然,雜誌被一隻手拿走了。
他擡起頭來,卻是看到,一個個子比他高出近一個頭的青年站在他面前,那青年面露兇相,說道:“你就是嚴琅吧?”
嚴琅立即認出,眼前的人,是王紹傑身邊三大跟班之一,羅子強。他只能勉強應道:“對,沒錯,我就是……”
話還沒有說完,嚴琅的衣領就被羅子強一把扯起,然後,附近又走來了兩個男的,二人也都是氣勢洶洶,讓人不寒而慄。正是王紹傑另外兩名跟班,薛龍和鄭華。三個人聚集到一起,不懷好意地看着嚴琅,直把他看得渾身發毛。
“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做什麼?”薛龍陰笑一聲,說道:“走,帶他去見傑哥!”
他們不久,就拉着他,來到了學院內的一個僻靜地方,附近極少有人經過。然後,王紹傑就從遠處走來。
嚴琅當時實在不明白,他到底怎麼得罪了王紹傑?
終於,王紹傑來到他的面前,說道:“嚴琅,你知道,我爲什麼今天叫你來?”
“不,不知道。”
“哦,不知道啊。”王紹傑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然後一拳猛地揮出,就狠狠砸中了嚴琅的腹部,然後又一腳踢了過去!
“我叫你不知道!我叫你不知道!媽的,上課的時候,你不是一直都坐在千汐月身後偷看她嗎?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暗中用手機偷拍她?”
“傑哥,”薛龍突然問:“我提個問題,追求千汐月的也不是隻有他一個,幹嘛就對付他?”
“切,其他人都還算識趣,不敢和我爭,這小子卻是一直賊心不死!千汐月遲早是我的,我本來就計劃着怎麼把她儘快弄上牀來,這小子居然敢偷拍我的女人!找死!”
羅子強一把抓住王紹傑的後頸,然後一把將他壓倒在地面,說道:“傑哥,這小子真慫,被咱們這麼打,嚇得渾身發抖呢!”
“別,別打我!”嚴琅這時候嚇得是六神無主,大聲說道:“王,王紹傑,啊,不,王少爺,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我不敢再偷拍千汐月了,真的,我保證,我保證!”
“哼!”王紹傑卻是冷聲說道:“你個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你省省吧!你們幾個,好好招呼他,對了,別往臉上打。放心,我老爹一句話,教務處的人都裝得跟孫子似的,有我保你們,打殘也沒事!”
他這副信誓旦旦的樣子,更是把嚴琅嚇得魂飛魄散,頓時連連求饒:“祖宗,大爺,求你,求你饒了我吧,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打!”
接着,就是一頓毫不留情的拳打腳踢。那時候,因爲被千汐月再三地拒絕,導致王紹傑心情極差,所以才就拿嚴琅來做了出氣筒。
當然,他並沒有被真的打殘,但是他們也是毆打得相當厲害,嚴琅雖然一次次求饒,可是都毫無用處。
這也就是嚴琅一切噩夢的開始。
因爲他的懦弱和膽小,根本不敢告訴任何人,何況他也知道王紹傑的背景,他父親是一家跨國大企業的老總,母親更是政斧的一名高官,他們中也有很多做官的親戚,這等雄厚背景,誰也不敢輕易招惹。所以,對這一切,他也只有選擇默默承受。
他再也不敢去面對千汐月,心中雖然還是很迷戀她,可是,他更加恐懼王紹傑這個惡魔。而在那以後,王紹傑依舊是死皮賴臉地糾纏着汐月,送鳶尾花的頻率也是越來越高。到了後來,千汐月本人都說她看到鳶尾花都想吐了。
那一曰,千汐月當着班中很多人的面,將鳶尾花還給王紹傑,怒氣衝衝地說:“王紹傑你是聽不懂中文嗎?我都說了好幾次了,我對你沒有興趣!你每天又是送花,又是開跑車在我面前炫富,還強行要給我買衣服和首飾,你到底在想什麼?要炫富的話找別人去,我不喜歡你!”
然後,她就一聲不響地跑開了。然而王紹傑卻是哈哈一笑,說:“各位,大家以爲我動搖了是不是?不,這纔是開始!我王紹傑,絕對不會有攻克不下的堡壘,千汐月也一樣!”
其實誰都清楚,王紹傑所謂喜歡千汐月,誰知道是真心的還是假意。他靠自己富二代的身份,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睡過的女人早就是車載斗量了。千汐月,只怕也只是想要玩玩而已。
只是,千汐月每次拒絕他,他都會將痛苦轉嫁到嚴琅身上出氣。在他看來,嚴琅這個膽小鬼,是最佳的欺辱對象,更是一個人肉沙包。只是,最初只是毆打,讓他感覺無趣,索姓打算玩新的花樣。
於是,他開始一次次用各種方法折磨嚴琅。
學院內,有一個廢棄的大禮堂,那個地方,成爲了王紹傑折磨嚴琅的最佳場所。
那一曰,他被薛龍等人強行帶入後,臉色慘白地看着王紹傑。爲了躲避他,嚴琅已經逃課很多次了,但是總不可能一直不來學校。他後來也去了幾次教務處,但老師的回答總是“小打小鬧而已,那麼大的人了,自己不會處理事情嗎”來搪塞。或者,就是根本不相信王紹傑欺負他。
“聽說你前幾天去教務處了?”王紹傑此時坐在大禮堂的一張椅子上,叼着跟煙,冷冷地說:“你們家好像是擺麪攤的吧?嗯,我看我過兩天找幾個人把你們家攤子砸了怎麼樣?一定很有意思吧?”
“你,你不要對我爸媽出手!”嚴琅連忙嚇得求饒道:“你,你放過我吧,你這樣折磨我,有什麼意思呢?”
“有意思啊,你這麼好的現成出氣筒,哪裡找去?千汐月今天又不給我面子,沒辦法,只好從你這找補了。嗯,鄭華,準備好相機,等會拍得清楚些啊。薛龍,羅子強,扒了他的衣服!”
“不!”嚴琅拼命掙扎起來,他這時候終於嗎,罵出了一句:“王紹傑,你這個混蛋!”
這句話剛出口,就被羅子強用手肘狠狠砸中他的胸口,然後將他打翻在地!
“敢罵傑哥,這小子硬了是不?”
“哼,怕啥?”薛龍卻是揪住他的頭髮,說:“子強,快脫掉他的衣服!哼,這小子又不是美女,拍下來也沒有價值啊!”
“沒關係。”王紹傑卻是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說道:“有了那東西,以後把嚴琅當做奴隸養在身邊,不也滿好玩的嗎?你們說不是嗎?”
嚴琅此時,露出了絕望的神色,然後上衣,褲子被扒下,卻無力反抗。他感覺到,他永遠也沒有辦法和眼前這個惡魔抗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