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
突然,毒龍那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讓周圍的武警頓時警惕起來,端起槍望着他。
“別這麼緊張嘛……”毒龍站起身,雙手高舉,示意自己沒有敵意,滿面和煦的微笑,倒也頗有幾分鄰家大叔的味道。
可是這些武警根本不可能吃他這一套。
他們都知道,眼前的人,是毒龍,毒龍是誰?世界都能排的上號的大毒梟!
用雙手染滿鮮血來評價他根本不爲過,這樣的人,即使是僞裝的再好,也不可能讓人放鬆警惕。
“毒龍,雙手抱頭,跪在地上,立刻!”那領頭的武警沉聲喝道,語氣不容置疑,同時,他舉起了手中的槍,手指扣上扳機,似乎只要毒龍有一點過格的舉動,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將他擊斃。
“你們的長官呢?怎麼沒來啊。”毒龍被二十幾只槍指着,絲毫沒有一點點失態,而是淡定自若的坐回沙發上,將手伸進兜裡。
“咔咔……”
一陣拉保險的聲音在周圍響起,聽的人不寒而慄。
但毒龍卻微微笑道;“別那麼緊張,我只是拿根菸。”說着,毒龍從那紫色西裝兜裡掏出香菸,悠然的點讓一根,呼出煙霧。
“毒龍,勸你最好別耍花樣,你已經逃不掉了。”那武警頭子皺眉不語,終於,他還是端正了手中的槍,冷聲說着。
毒龍沒去接話,更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的抽菸,彷彿指着他的都是玩具槍一樣。
“說白了吧,我也沒打算跑,你們就地給我槍決了,我也不反對,我只是想讓你們的掌管進來聊聊,犯人也有人權吧?這點要求都不滿足我?”
毒龍抽了口煙,眼神閃爍,那長長的頭髮被他用手指彈起幾縷,不知道他究竟在賣什麼官子。
“毒龍,我再說一次,立刻雙手抱頭,跪在地上,不然我們就立即開槍將你擊斃。”
武警頭子似乎沒有什麼耐心再與毒龍繼續交談,雙手一絲不抖,瞄準着毒龍的頭部,隨時準備將他爆頭。
“你要見我?”
就在此時,黃成的聲音從大門傳來,隨即一聲槍響,門被踹開,何旭,黃成,王鑫三人站在門前朝裡看了看,當看到毒龍的時候,何旭眼底閃過一抹不甘。
這一次,還是被黃成的人給搶先一步,他帶來的人幾乎一點作用都沒起到。
“隊長!”
所有的武警齊聲喊了一聲,便繼續警惕的看着毒龍。
“喲,原來是黃隊長帶隊啊,我以爲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能把我逮住。”毒龍玩味的笑了笑,拍拍手後,語氣不乏調侃的說道。
“哼,死到臨頭你還油腔滑調,毒龍,我看你真是活夠了。”
黃成冷哼一聲,覺得在何旭面前丟了面子,指着毒龍罵了一句,幾步走上前,問那武警頭子:“怎麼還不把他拿下?”
“隊長,毒龍拒捕,我們也不好直接將他擊斃……”武警頭子很是爲難,但還是說出了實話。
這一次抓捕毒龍,上頭要求要見活人,如果他擅自將毒龍擊斃的話,那說不定嘉獎沒有,他還會丟飯碗。
在此時猶豫是人之常情,並不怪他。
“黃隊長別急,這位就是盛名已久的何隊長吧?兩位請坐,容我這個將死之人說個故事給你們聽。”
毒龍突然插了一句嘴,丟掉菸蒂,靠坐在沙發上,翹着腿,將雙手放在膝蓋上,那模樣相當悠哉。
“無妨,黃隊長,聽他說說又不礙事,毒龍已經是甕中之鱉,想逃也逃不掉了。”
“呵呵,好一個甕中之鱉,我欣賞你的膽氣,難道你就不怕我突然對你們不利?”何旭的一句話更是引起毒龍叫好,但毒龍話鋒一轉,微笑問着。
何旭眉毛一揚;“怕你我就不會參加這一次的任務,何況你有什麼好怕的?逞兇鬥狠,成不了大氣候!”
“好一個成不了大氣候,何隊長果然不是是凡人,說話都如此非凡,哈哈,好,很好,我毒龍這一輩子的確成不了氣候,所以我這一次也沒繼續跑,而是選擇束手就擒,你懂我的意思嗎?”毒龍突然將身子前傾,眯着眼睛看着何旭。
“懂不懂又怎麼樣?即使現在你想逃,也逃不掉。”何旭十分淡然的回答了毒龍的話,拍拍身邊王鑫的肩膀,走到毒龍身旁,坐了下去。
而王鑫也只是猶豫了一下,也跟着何旭走了過去,並且坐了下來。
兩人落座,黃成也不好意思幹杵在那兒,只好給那武警頭子打了個眼色,也跟着坐了下來。
“聽我說個故事吧。”毒龍再次點燃一根菸,很是自然的遞給何旭一根,何旭猶豫了一秒,接了下來,任由毒龍幫自己點燃,隨後毒龍抽出兩根,遞給黃成和王鑫一人一根,點着之後,他才緩緩道。
“我沒時間聽你說故事,毒龍,你要認清自己的處境,現在你是犯人,而我們是警察,我們是要抓你回去,而不是在這裡和你嘮家常扯閒話,希望你端正你的態度,束手就擒,不要妄想拖延時間等救兵。”
黃成聞言,立刻皺眉看着毒龍,語氣中含着警告的意味。
“黃隊長不要心急,沒有什麼救兵,我只是想說一個故事,臨死之前說一個故事都不能滿足我嗎?”毒龍吸了口煙,並沒有看黃成,而是目光呆滯的看着對面的家庭影院,淡淡的說完,便陷入了沉默。
“從前,有一個年輕人,他很老實,也很懂得爲家裡着想,從大學開始,他就半工半讀補貼家用,並且自己供自己讀書,一直到大二。”
毒龍不顧黃成,自顧自的講了起來,可何旭卻在一旁聽的入神,並不是他對這故事感興趣,而是他敏銳的察覺,毒龍是在說自己,而且很有可能會在接下來的話中透露出什麼訊息。
要知道,毒龍可是個世界有名的大毒梟,他手上的脈絡大到讓人無法想像,也許會透露出什麼犯罪事實,這樣就又是一件大案。
“從他大二開學那天開始,他的命運就此改變了,因爲他半工半讀攢下了點積蓄,所以他在學校的日子並不困難,而且家裡也並不需要爲他擔心,一直到大二那天,家中傳來噩耗,說他的父親因爲供他上大學而欠下了高利貸,對方派人索取,但卻開出天價,五十萬,整整五十萬,這對一個賣了房子都湊不出二十萬的家庭來說無疑是很大的打擊,父親質疑不給,便被他們打成重型腦震盪,左腿骨裂,家裡沒錢治病,只好給外出讀書的年輕人打電話,希望能湊出點錢給父親治病。”毒龍繼續說着,但他的聲音中出現了幾分顫抖,這時在場所有人都不再說話,即使是黃成都認真的聽着毒龍的話,他不是傻子,何旭能想的到,他自然也想的到。
抽了口煙後,毒龍平緩一下氣息,繼續道;“當時正讀大二的年輕人聽後心急如焚,只好連夜做火車趕回了家裡,當見到父親的時候,他幾乎認不出父親了,父親瘦了,瘦得渾身上下幾乎看不出哪裡有肉,頭髮也白了,整個人就好像油盡燈枯的老人,年輕人哭了,他拿着打工攢下的一萬塊錢求醫生替他父親治病,但醫生拒絕了,因爲一萬塊根本不夠治好他的父親,醫生冷血的拒絕了他。”毒龍說到這,已經掉了下眼淚。
何旭沉默片刻,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