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從來沒有提過。”
楊紀淡淡道。
“哼!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會有這麼好心。免費傳他武技?”
青年冷冷道。
“看得順眼而已。有心思操心這個,還不如想想怎麼好好待他。雖然把他騙進宗門,卻不教他真正的武功,而怒喝相交。這種行徑實在是讓人寒心。北海巨人就算出走,我相信也決不是因爲誰在拉攏他,而是因爲你們自己把他趕跑。”
楊紀淡淡道。明白了對方的來意,他反而淡然了許多。
“該怎麼做,用不着你教!”
青年狠狠的一甩袖,一臉兇相道:“我勸你小心點,免得將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是在威脅我嗎?”
楊紀瞳孔一縮,神色突然冷了下來。
“威脅?就算是吧!”
青年瞥了一眼楊紀,滿眼的不屑。他能感覺出來,,楊紀的境界還不如他,甚至連血爐都還沒有完全穩固。
這種級別的對手,當然用不着他尊重。
“哼,好!我本來還沒有這種想法。不過現在,說不得也要試上一試了。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奈我何!”
楊紀冷聲道。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毀我一粟,我奪人一斗。北山派的人如果好好說話,楊紀也會以笑臉相迎。但是如此肆無忌憚,立即就觸動了楊紀心中的大忌,自然也就沒什麼好臉色。
“你敢!”
青年驀然回首,勃然大怒。
“爲什麼不敢!北山派還管不到我們鐵劍派來。”
楊紀毫不客氣道:
“回去吧!叫你們的人安份點。否則的話,……我會給你們一個大驚喜的。”
“鏘!”
似乎是迴應着楊紀的話,楊紀背後五柄“古泉劍”中的其中兩柄突然微微出鞘,劇烈的振顫着發出一陣威脅的劍吟。
看到那兩抹劍鞘中吐出的血紅色劍稍,北山派青年心中一凜,本能的感覺到了一股威脅。原本即將說出口的話也吞了回去。
“希聿聿!——”
一陣激烈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急速傳來。是朝廷的人馬。青年回頭看了一眼,神色微變,眼中頓時萌生退意。
琅琊城裡朝廷就是最大的勢力,當着朝廷的面,宗派中人就算有再大的恩怨也不可能當面打起來。
“臭小子,今天的話我會原封不動的帶給的‘大師兄’。——希望你不要後悔!”
狠狠的撂下這句話,北山派的青年迅速的掉頭而去。消失在街上。
“蹄噠噠!”
北山派的青年離去後,也就是一眨眼的時間,客棧外長長的街道上,幾百名全副武裝、金戈鐵馬的朝廷甲士排成一條長龍,從楊紀前方魚貫而過。
這些甲士一個個沉默不語,彷彿雕塑一般。散發着一股懾人的力量。所過之處,每一個人都禁不住下意識的把目光移開。
“這些甲士,……全都不是琅琊城的。”
楊紀瞳孔微眯,目光掃過他們身上的鎧甲,心中閃過一道念頭。
大漢皇朝的軍伍中雖然裝備的是制式盔甲,但洲和郡,郡和縣。縣和鄉……,全部都有細微的差別。
這一點,楊紀剛來琅琊郡府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這些人盔甲上的標誌,楊紀並不熟悉。但只知道,即不是琅琊郡府的,也不是平川縣的。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七拔了……”
楊紀心中暗道。
時間還早,從天亮到現在,這已經是楊紀看到的第七批入城的甲士。
事實上。從城外回來的這幾天,幾乎每天都有不同批次的神秘軍隊進入琅琊城。
這些人一撥又一撥,進入城西的軍營後徹底的底消,沒有驚起一點的浪花。
琅琊城裡,幾乎感覺不到一點點的影響。只有楊紀從這些異常的舉動中,嗅到了一股風暴的氣息。
“那是青蘭縣的駐軍!”
陳石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楊紀回過頭來,只見從陳石恩正緩緩的走了過來。他的神色消沉了很多。自從將方白的死訊報告給宗裡的時候,陳石恩就是這樣子了。
“你怎麼知道?”
楊紀回過頭,驚異道。
“我以前去過青蘭,這些制式的盔甲就是青蘭城駐軍的。”
陳石恩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
“嗡!”
這句話說出來,楊紀悚然一驚。剎那間,彷彿一道驚雷掠過身體,楊紀突然之間明白了。
“他在秘密召集各個縣的駐軍!”
楊紀低呼道。
琅琊郡下面有四十多個縣,每個縣的駐軍標誌都不一樣。想起這幾天不斷從窗臺下經過的隊伍,楊紀瞬間明白過了。
自從第二次行動之後,琅琊城中就一片平靜。以致於很多漸漸放鬆下來,認爲不會再有新的任務。
然而情況恰恰相反。四十幾個縣的精銳甲士不停的調入琅琊郡,雖然朝廷什麼都沒說,但楊紀卻從中聞到了一股風暴的味道。
“走吧!我已經接到朝廷的通知。讓我們前去覲見。”
陳石恩喟嘆一聲,走了出去。
楊紀、孟申薊、江劍青一行人終於見到了易先天,不過見面的地點卻不在將軍府,而是在城西的軍營。
“這是……”
剛剛踏入軍營,看到校場上的“盛況”,楊紀眼皮一跳,吃了一驚。
軍營校場上,一匹匹膘肥體壯的如龍大馬矗立不動,排成整齊的陣列,恢宏、壯觀。
而這些戰馬背上,則坐着一名名氣勢不凡,訓練有素的甲士,他們一個個面容冷肅,一語不發。
楊紀這幾天見過的各郡的精銳,幾乎都出現在校場之上。
“怎麼會召集了這麼多人?!”
楊紀眼中閃過一抹驚異的神色。
在這個校場上出現的精銳密密麻麻,楊紀稍微估算了一下,足有四五千的精銳人馬。這麼多人馬,基本上相當於每個縣都派出了一百多名好手。
楊紀的目光在裡面掃了一圈。赫然在裡面發現了平川城的人馬。而領頭的幾人之中,赫然有一名楊紀非常熟悉的身影。
“王弦!”
楊紀低呼一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平川城一別也有半年多,楊紀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看到王弦。
“想不到他也加入了軍伍。”
楊紀心中吃驚道。
參加軍伍是武科舉落榜的考生最佳的出路之一,王弦出身軍伍世家,進入軍伍之中並不意外。
不過楊紀沒有想到,他會被調到琅琊郡來。而且看他的氣息。顯然和在平川城時有了極大的變化,身上隱隱透露出一點武道三重的氣息。
“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他!”
楊紀心中喃喃道。
王弦坐在馬上,身軀挺的筆直一動不動,顯露出軍人的氣質。他顯然沒有注意到剛剛趕到的楊紀。
校場上一派陣列森嚴,氣氛非常嚴肅。這種時候,顯然不是去打招呼的時候。楊紀的目光一轉。很快到了軍伍前方的幾道身影。
有四五千的精騎前方,琅琊將軍易先天一手扶着赤紅的劍柄,彷彿雕像一般昂然矗立。
他的目光猶如星辰一般,身上散發出強大的氣場。
不過楊紀的注意力,卻集中在了他前方左右幾名氣勢雄渾,比之易先天差不了多少的偉岸身影身上。
“青川將軍、平野將軍、太嶺將軍,溫巒將軍!琅琊郡下共有六位將軍。這裡幾乎抽調一空了。這樣的模糊,還是真是史無前例啊!”
一個聲音從耳邊傳來。
楊紀回過頭,就看到銅衣派“大師兄”談遠傳負着雙手,站在自己身邊。他的目光望着前方,微微而笑。
“談師兄。”
楊紀心中詫然。
他和銅衣派的人沒有什麼往來,和這名銅衣派的大師兄“談遠傳”連交談都沒有。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找上自己。
按道理,談遠傳找人商量也該是找大師兄“陳石恩”吧。
“呵呵。”
談遠傳笑了笑,似乎知道楊紀在想什麼。開口道:“聽說你曾經幫助趙滑打敗了鐵劍派的‘宋義’。”
楊紀心中一震,頓時明白過來。談遠傳居然是不知道通過什麼手段,調查了自己。
“談師兄會不會是弄錯了。在下怎麼可能有這種能力,打敗了宋義。”
楊紀淡淡道。
“呵呵。不說這個了。”
談遠傳擺了擺手,也不和楊紀去爭辨:
“不過,我倒是發現,陳石恩對於小師弟你似乎非常器重啊。有什麼想法。都會過問你的意見。就連對付天陰教那幾個高手的晚上,好像都是小師弟你的功勞啊。”
談遠傳瞥了一眼楊紀,神情似笑非笑。眼中似有深意。
楊紀心中微凜,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只見陳石恩等人已經走遠了。楊紀只顧着觀察四周。居然沒有留意落後了他們一步。
周圍人聲鼎沸,兩人的之間的交談,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談師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楊紀皺了皺眉。
談遠傳無事不登三寶殿,特意來找他,肯定不會是爲了特地來表達對他的“欣賞”,必定是有所圖謀。
“呵呵,小師弟也不必妄自菲薄。就憑小師弟背上的五柄古泉劍,恐怕也不是什麼人能弄得到的吧。”
談遠傳淡淡道。
在他周圍,幾名銅衣派的弟子不着痕跡的移動了一下,立即把楊紀和談遠傳與周圍的人隔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