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白無繮施展的是《天人劍法》，李黑一施展的是《魔蛟劍法》……”
陳竺的話只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全部的注意轉移到了臺上。
雖然已經參加過一次武科舉，也稱得上見多識廣，但是這樣的場面對於陳竺來說都是第一次，對他有很大的吸引力。
楊紀沉默不語，只有眼中閃動的光芒表情他腦海中的思維極其活躍。
楊紀身上有白頭山的絕學，不過相比起來，《五鬼搬運大法》只是武道三重級別的武學，和《天人劍法》還有不少的差別。
“這種感覺……好像……”
楊紀盯着臺上，腦海中閃過一道念頭。白無繮背後召喚出來的那道“天人”給楊紀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只是一剎那，楊紀就明白這種感覺出自哪裡。正是當初平川城武科舉時，初次見到白圓圓女扮男裝的感覺。
在氣質上，這尊“天人”和白圓圓身上的氣質一脈相承，非常相像。
鏘鏘鏘！
火花四射，只是很短的時間，兩人之間的戰鬥就由激烈演化到了兇險。白無繮召喚出這尊“天人”之後，整個就好像換了一個人，冷漠而寧靜，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動。
他手中的如霜軟劍更是快如狂風驟雨，每出一劍就擋下一條“魔蛟”，李黑一兇猛的劍法根本無法靠近他身週三尺之內。
不過，李黑一身周鼓盪的魔蛟黑潮源源不絕，斬殺一條就又是一頭“魔蛟”襲殺過來。
“白無繮輸了！”
楊紀只是瞧了一會兒，立即這場戰鬥的勝負已定。
楊紀之所以得出這樣的結論，並不是說黑水崖的《魔蛟劍法》更勝一籌，而是因爲楊紀在白無繮的劍法之中感覺到了一些“雜音”。
劍道修爲達到楊紀這種境界。對於劍道上一絲一毫的變化都瞭如指掌。無論是什麼樣的對手施展武功，楊紀都能很快的看出明堂。
很明顯，這個白無繮拳法上的修爲雖然不錯。但是劍法上的修爲明顯還不到家。
在他的劍法中，楊紀感覺到了一絲不和諧的味道。這種破綻並不是很明顯。甚至不擅劍道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來，甚至還會覺得對方施展的劍法很高明。
但是看在楊紀眼中，則如青冥皓月，纖毫畢現，無所遺漏。
楊紀知道了這場戰鬥的勝負，就索性不再理會。而是全神享受，分析這兩人身上展露的聖地武學。
白頭山、黑水崖底蘊深厚，武尊、武聖層出不窮。
對於楊紀來說。這是極好的管中窺豹，開拓視野，一覽聖地武學，並藉機印證自身所學的機會。
鏘鏘鏘！
激烈的金鐵之聲響徹武殿，擂臺上兇險萬狀，看得在場的考生都揪緊了心。
楊紀看着擂臺上兩個人施展的淋漓盡致的劍法，心中對於劍道的感悟直線提升。甚至互相印證，對於原來的劍法又有了許多新的想法。
“嗡！”
一種奇異的感覺從腦海中涌來，楊紀精神內視，赫然發現這麼一會兒。自己的精神飽滿，和之前比居然有了不少的提升。
“聖地武學果然厲害，僅僅只是推演了一遍。居然就能夠提升精神力。若是能夠推演完成，必然還有不少的提升。”
楊紀心中驚異不已。
這麼一會兒，他已經從兩人的劍招中感覺出來。不管是李黑一的《魔蛟劍法》，還是白無繮的《天人劍法》都不是是取終形態。
這兩人施展的劍法看起來更像是從一門高級的劍法中截取一部分，然後創造出來的適應普通弟子的低級版本。
楊紀推斷出這一點，心中頓時感慨不已：
“五大聖地果然名不虛傳，僅僅是最低的版本就已經有這樣的威力。更高級的真正版本只怕更加的強大。”
擂臺上，兩人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
白無繮的實力並不遜於李黑一，戰鬥到這一步。兩個人都已經竭盡全力。只是正如楊紀先前判斷的一樣，白無繮在劍道領悟上的差距已經註定了結果。
“鏘！”
一聲剌耳的銳響。軟劍飛出，白無繮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的撞在擂臺邊緣的攔杆上。
“好機會！”
眼看白無繮喪失戰鬥能力，李黑一哪裡會放過這個機會，眼中寒光一閃，身劍合一，電射而出，連高階都尉的叫喊聲都棄之耳後。
“夠了！”
突然之間，光芒一閃，白鉅鹿瞬間出現在擂臺上，手掌一擡，李黑一就像撞到一層無形的牆壁，身形戛然而止，落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心中一凜。
“好強的實力！李黑一完全被他無視了！”
楊紀劍眉微挑，這是他第一次注意到白鉅鹿，實力之強簡直驚人。
“白鉅鹿，你做什麼？武科舉比賽的期間，嚴禁任何人闖上比武擂臺，你是想要干擾武科舉嗎？”
擂臺上，李黑一氣急敗壞，指着白鉅鹿大罵起來。
“哼！沒聽到嗎？”
白鉅鹿衣袖微拂，轉過身來望向斜側的高階都尉：
“剛剛都尉大人已經宣佈比賽結果。——你這是想趁隙殺人嗎？”
說着目光冰冷無比。
李黑一心中微窒，看白鉅鹿看得忍不住退了兩步。他雖然剛剛戰勝白無繮，但是白頭山的七師兄白鉅鹿完全是另一個層次的存在，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抗衡。
這一點，剛剛他已經體驗過了。
“好了，李黑一，你已經贏了。”
高階都尉此時適時的趕了上來：
“武科舉點到爲止，不能出現命案，這是鐵的規矩。李黑一，這次你可能沒聽到，下次要注意了。白鉅鹿，你也退下吧。”
不管是白頭山還是黑水崖，都是權勢濤天的存在，在朝廷裡不知道佔據了多少重要的位置，這根本不是他一個都尉可以惹得起的。
剛剛的一剎那，真是捏了一把冷汗。
若是兩派有任何一個人死在這裡，到時候上面追究起來，恐怕這一生也就毀了。
“哼，白無繮，算你走運。——什麼《天人劍法》，原來也不過如此。說到底，終究還是我們黑水崖技高一籌。”
李黑一臨走也不忘噁心一把白頭山，張張黑水崖的威望。
“你說什麼！”
白無繮勃然大怒。不過很快被白鉅鹿攔下了。
“別管他了。到時候，我自會收拾他。”
白鉅鹿提起白無繮，唰的一下躍下了擂臺。
“轟！”
臺下終於爆發出一陣潮水般的歡呼，不管白頭山和黑水崖的關係如何，在這裡都不重要。
在這裡只有一個規則，——勝利者享有一切！
楊紀擡頭看了一眼臺上，很快收回目光，慢慢的閉上眼睛回味剛剛從戰鬥中受到的啓發。
白無繮和李黑一的較量已經結束，但值得幸慶的是，在此之前，楊紀已經成功了完成了對兩人那一場戰鬥的“投影”。
在楊紀的腦海深處，常人目光看不到的地方，另一個李黑一和白無繮正在激烈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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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臺上，比武繼續進行。楊紀只是看了一眼就無心再看。
實力達到他這種級別，普通級別的戰鬥已經很難入得了他的法眼。也只有白頭山和黑水崖這種更高層次的存在，才能對他有所啓發。
閉上眼晴，楊紀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意識海中。
就在楊紀的目光下，投影出來的“李黑一”和“白無繮”正在意識海中激烈的戰鬥。楊紀觀察了片刻，心中一動，突然又在意識海中把自己加了進去。
嗡！一圈圈漣漪盪開，就在李黑一和白無繮的旁邊，另一個投影的楊紀赫然出現在其中，演練的赫然是《仙人劍法》。
三道人影，三種劍法，互相印證。
楊紀在劍道上的感悟迅速的拔升。
……
“嗡！”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紀突然被一陣躁動的聲音驚醒。
“嗯？怎麼回事？”
楊紀睜開眼來，扭頭望去，只見大殿邊緣的地方，人羣一陣騷動，兩名威武昂揚的都尉走了出來，後面似乎還有人。
楊紀開始還沒看清楚，不過下一刻，一道人影越步而出，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楊玄覽！”
看到那道氣息磅礴的身影，楊紀的瞳孔彷彿被針紮了一下，猛然就是一陣收縮。“仇人相見份外眼紅”，楊紀現在看到楊玄覽就是這種感覺。
武殿中人羣洶涌，楊玄覽似乎還沒有看到自己。楊紀心中微一思忖，立即避了一避，藉助幾名考生的身影，擋住了自己。
“看到楊紀了嗎？”
楊玄覽目光掃過大殿，淡淡道。
“還沒有。人太多，實在分不清。不過，他應該就在殿中。”
楊玄覽身旁的陰影裡，一名披着鎧甲，看起來忠心耿耿的都尉躬着身子低聲道。楊玄覽這次駕着浮空戰艦降臨琅琊郡，隨行帶了幾名心腹，此人就是其中之一。
表面看，似乎是一名軍伍中的都尉，但實際上，是朝陽郡主派在楊玄覽身邊，全力輔助他的一名心腹，是太淵王府中的高手。
雖然身上披着都尉的戰甲，但其實力遠遠超過小週天。
私底下，楊玄覽的許多計劃都不隱瞞他，其中就包括抓捕周狂人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