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楊紀,你以爲你是什麼英雄嗎?你只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跳樑小醜。”
黑袍鬼府首領看着楊紀,冷聲道:
“你以爲殺了我就勝利了嗎?告訴你,我只不過是底層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殺了我,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但你卻把自己捲進了一場你承受不起的爭端。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招惹下了什麼樣的敵人。”
“鐵冠派又如何,朝廷又如何,你以爲他們能保護得了你嗎?那是天真。”
黑袍鬼府首領嗤聲冷笑,眼中透出一種高深莫測的神情。
“你想嚇唬我嗎?”
楊紀皺了皺,冷聲道:“告訴你,我什麼都不怕。就是不怕嚇。”
黑袍鬼府首領一副高深莫測,話裡有話的樣子。不過楊紀根本無心去了解,也不怕他嘴中的威脅。
一路過來,不管是趙夫人、周大管家,還是天‘陰’教,哪個不是自己當時難以招惹的存在。
對於自己來說,多黑袍鬼府首領這一個不多,少他這一個不少,所謂威脅也只不過是些老生常談而已。
“是嗎?”
黑袍鬼府首領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我希望你是真的這麼想。因爲以前也有很多人跟你一樣,不過最後統統都變成了死人。我希望你到死臨頭的時候,依舊能這麼想。”
“那就不勞你掛心了。”
楊紀瞳孔一縮,冷笑聲道。
兩人四目相投,目光相接,氣氛一片凝固,一觸即發。
“轟隆!”
突然之間,大地震動。楊紀腳下一蹬,瞬間消失在原地。十丈開外,黑袍鬼府首領臉‘色’微變,想也不想,立即暴喝出聲:
“屍骨術!”
“嗡!”
大地嗡鳴,連暗紅‘色’的巨大祭壇也震動起來。一股無形的力量貫穿虛空。四面八方,地面上散佈的一具具屍體,夜叉的,鬼府武者紛紛爆炸。
那四分五裂的血‘肉’之下,一根根白骨像被絲絃牽着,破體而出,紛紛往黑袍鬼府首領身邊匯聚而來,眨眼之間就化成一個巨大的白骨鎧甲,層層疊疊。內外有序,將裡面的黑袍鬼府首領包裹起來。
然而黑袍鬼府首領快,楊紀的速度更快,還沒等屍骨術完成最後一步,楊紀便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一擊:
“霸下之怒!”
巨‘浪’滾滾,撲天蓋地,從楊紀體內噴薄而出。不過這股巨‘浪’並不是血紅‘色’的,而是白‘色’的。亮的發光,亮的剌眼。充滿着一股天地正道,堂皇、大氣的味道。
“轟!”
巨大的白骨鎧甲彷彿紙糊的,瞬間崩潰。楊紀的手掌穿過白骨鎧甲,以雷霆萬鈞之速按在黑袍的鬼府首領身上。
“啊!——”
被楊紀的手掌一碰,黑袍鬼府頭領渾身一顫,猛然仰頭髮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淒厲慘嚎。他的半邊身體沐浴的那白光之中。白煙滾滾,沒有血水涌出,身體居然像積雪一樣融化起來。
“這是什麼?”
黑袍鬼府頭領驚恐萬狀,眼中‘露’出絕望的神‘色’。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力量讓人發自心底如此的恐懼,不止是‘肉’體融化。血氣消解,連靈魂似乎都在分解,徹底的虛無。
在這股力量面前,自己就像小孩一樣脆弱。自己爲傲的邪道能量和這股力量相比,簡直如同面對雄獅的羔羊一樣。
“儒道浩然之氣!”
楊紀淡淡道,吐出幾個字來。上古文聖時代,教化大行,諸邪辟易,道行高深的大儒,三言兩語之間,可令萬邪飛灰,羣魔伏首,這絕對不是什麼傳說。
楊紀憑藉仁義之筆和《大儒之書》的關係,將浩然之氣導入體內,代替血氣在周天經絡運行。
這種浩然之氣,對付正道或者是宗派弟子的時候還不明顯。
但對付邪道和冥界生物,絕對是事半功倍,威力驚怖。楊紀之前輕易捅死十頭生命力頑強的鐵夜叉,靠的就是在飛劍中蘊養的浩然之氣。
就連被黃泉水污染的黃泉劍,也是被浩然之氣洗滌乾淨的。
唯一的缺點是,這種以浩然之氣代表武者血氣運行的方式,消耗極大。仁義之筆中雖然蘊含着浩瀚的上古浩然之氣,但在這個文氣潰乏的時代,用一分則少一分。
不是對付鬼府頭領這種重要目標,楊紀都不會輕易的使用。
“轟!”
楊紀掌力一吐,轟隆一聲白光浩‘蕩’,撲天蓋地,將黑袍鬼府首領還沒消融的另外半邊身子徹底的淹沒在其中。
“楊紀,你會後悔的——”
黑袍鬼府首領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便被無盡的浩然之氣淹沒,轟的一聲炸成飛灰。
“叮!”
天空昏暗,叮的一聲,一塊巴掌大的東西從天上掉了下來。楊紀揀起來一看,果然又是一面鬼府令牌。
不過這面令牌和楊紀之前揀到的有點不太一樣。在令牌的背面多了一條栩栩如生的白虎,右下角的位置寫着兩個字“行者”。
“這個人的實力更強,地位也應該更高。想來這個行者應該表示的就是他在那個鬼府中的地位。只是不知道這個行者是個什麼級別?”
楊紀心中疑‘惑’,眼中閃過一個個念頭,低頭再打量了一眼,楊紀正要隨手拋掉,突然念頭一轉,又改變了注意:
“還是先留着。這種東西以後說不定會用得着。”
將這面令牌收入懷中,楊紀縱身一躍,拔起十餘丈高,躍上了暗紅‘色’的祭壇。祭壇上黑煙氳氤,邪氣滾滾,呼呼的大風卻吹不走這些不斷涌出的煙霧。
矗身壇頂,楊紀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祭壇內部一座強大的陣法正在源源不斷的大地深處汲取屍氣、死氣、‘陰’氣以及濁氣。
在這些至‘陰’至濁的氣息剌‘激’下,楊紀懷中的仁義之筆和眉心的《大儒之書》都在劇烈的跳動,其中的浩然之氣彷彿要噴薄而出一樣,鎮壓住這祭壇底下的邪氣。
“現在只剩下這座祭壇了。摧毀這座祭壇。破壞大陣,再去消滅骷髏鬼王!”
祭壇四周的旗幡獵獵作響,楊紀站在暗紅的祭壇上方,眺眼望去,只見遠處的萬墳嶺灰霧洶涌,各種冥界生物的嚎叫。此起彼伏,也不知道多少惡鬼、夜叉、羅剎正在往四方擴散開去。
情況緊急,虛空中那股無形的陣法力量還在運轉,時間每過去一刻,進入這個世界的冥界生物都會增加許多。整個琅琊郡的普通人就會面臨多一分的危險。
“鏘!”
楊紀猛的拔出了背後嗜血劍,三尺多的劍身在昏暗的天空下折‘射’着道道寒光,只是看一眼,都會讓人感覺眼睛被剌了一眼。
楊紀握緊懷中的仁義之筆,同時勾動眉心的《大儒之書》。嗡!一股股江河一般的浩然之氣。濃郁純粹,立即不斷的從仁義之筆中涌來。
這杆上古文聖留下的寶物似乎蘊含了無盡的能量,一‘波’‘波’蘊含力量濤濤不絕的涌入楊紀體內,然後灌注到這柄嗜血劍。
光芒閃爍,暗紅‘色’的嗜血劍由紅轉白,劍尖迸‘射’出來劍芒浩浩‘蕩’‘蕩’,足有六七尺長。
“噝!”
楊紀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雙手握劍。對準祭壇頂部的中央,筆直的、狠狠的‘插’了下去。
“住手!——”
蒼穹深處。突然暴發一聲焦急、憤怒的震耳咆哮,聲音滾滾,猶如雷霆一般。甚至隔了這麼遠的距離,楊紀站在祭壇頂部,連身上的道袍都被吹得獵獵作舞。
這聲暴吼突如其來,來得不可謂不快。只是可惜。有些事情是怎麼也無法阻擋的。
“咔嚓!”
一聲巨大的開裂聲,楊紀手中的長劍宛如一道流星劃過虛空,重重的‘插’入祭壇頂部的地面。
祭壇頂部的地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楊紀斬金裂嶽、吹‘毛’斷髮的嗜血劍也只不過‘插’入數寸長。
然而就是這數寸已經足夠了。
轟隆,祭壇開裂,猶如破碎的鏡子一般。
楊紀長劍‘插’入的地方。一道浩浩的‘乳’白光柱沖天而起。巨大的暗紅祭壇就像傾倒的大廈一樣,先是裂成兩半,然後轟隆一聲天塌地陷,土崩瓦解。
也就是這個時候,楊紀從浩浩的白光中擡起頭來,舉目遠眺,只見蒼穹高處,黑煙滾滾,一道道高大的黑影風馳電掣,如隕石墜下,那兩顆幽綠的目光耀眼、醒目,充滿無盡的憤怒。
“骷髏鬼王!他居然恢復了……”
楊紀看着那兩顆幽綠的、憤怒的眼眸,腦海中閃過一道念頭。最後一戰,楊紀分明已經斬斷它的脖頸,令它只剩下一個頭。
那餘下的軀幹,也被它用來祭祀,引爆其中的能量,將自己和幾位長老炸傷。
但僅僅這麼一會兒,骷髏鬼王看起來居然又好像恢復如初,那顆僅剩的頭顱又拼接上了一具新的身體。
“臭小子,我要你死無斃身之地!”
眼前着煙塵滾滾,巨大的暗紅祭壇在眼皮底下塌陷,那些祭壇守衛的命運可想而知。骷髏鬼王心中禁起無名火起,猛然怒吼一聲,猛的一掌轟了出去。
“嗡!”
天空一暗,軋軋的轟鳴聲中,黑煙滾滾,一條毀滅‘性’邪力組成的狂龍怒嘯着,張牙舞爪,栩栩如生,彷彿天外流星一般向着祭壇頂端的楊紀轟去。
數千丈的距離一晃而過,只不過一剎眼,那道毀滅‘性’的邪力洪流就已經穿過重重空間,以雷霆萬鈞之勢砸在了地面上的暗紅祭壇上。
轟隆隆!
楊紀化爲一道白光倒縱而出,再回頭,身後天地轟鳴,煙塵滾滾,聲勢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