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還在武道五重初境,一個在五重巔峰。沒有一個人踏入武將級,連陰火陽符都沒有凝聚,也想傷害到我嗎?”
楊紀巋然不動,任由兩人攻擊,彷彿兩人的攻擊只是蚊蟲叮咬一般。伸出一隻手,楊紀提起自己進來時端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甚至還抽了一根油條,塞進嘴裡。
昨晚翻看《秘冊》,一夜看完一本很傷腦力。早上正是吃早餐,補充體力、腦力的時侯。
這是一種赤裸裸的羞辱!
楊紀的動作看在兩人眼裡,剌激得兩人攻擊越發激烈,簡直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叮叮鐺鐺的聲音不絕於耳。
、但是武宗和小週天武者之間的鴻溝何其之大。更別說楊紀還比一般的武宗厲害的多。
“啊!”
看到楊紀當着自己的面,泰然自若的呷了一口香茶。楊豹怒發如狂,血紅着眼睛再也忍不住一拳橫掃,發泄似的狠狠砸向楊紀手中的茶杯。
看到這一幕,楊紀神色一冷,眼中再沒有任何戲謔的味道。
“轟隆!”
有如山洪暴發,又有如海潮呼嘯,軋軋的鋼鐵聲中,楊紀體內一點沉重緻密,如鉛似汞的血氣猛然由小擴大,暴風雨般狠狠的擴展開來。
砰砰!
緻密的血氣風暴所過之處,楊龍、楊豹彷彿秋風掃落葉一般,悶哼一聲。身軀控制的飛了出去。
只聽砰砰兩聲,兩人一個撞在牆壁上,一個撞在地面上。嘴角鮮血都涌了出來,受創不淺。
“不知所謂!”
楊紀站了起來。啪的一聲捏碎了手中的綠色瓷杯,任由滾湯的茶水淋落在手指上。楊紀居高臨下,狠狠的盯着兩人,眼中一片冰冷:
“這次來,就是要告訴你們。此一時,彼一時。你們和我已經有天與地的差距。就算我站在那裡不動。你們也根本奈何不了我。”
看着兩人癱坐地上,恍若失神般的神情。楊紀心中一動。突然明白了什麼,冷笑道:
“我早就已經達到了武宗級。看起來,楊玄覽還沒有告訴你們是嗎?”
兩人臉色蒼白,彷彿木頭人一般盯着楊紀一動不動。楊豹還好。只是怨毒的盯着楊紀。而楊龍看起來受創比楊豹還要大。
不是生理的,而是心理的。
他一直比較冷靜,但這短短几個呼吸,卻徹底的打垮了他。他自負雄心要幫楊玄覽對付楊紀。
但楊紀站在那裡動都沒動,他卻絲毫奈何不得他。世上還有比這更挫敗的嗎?
計謀被識破不要緊,再想就可以了。實力不夠,再提升就可以了。但你的敵人坐在那裡,連傷都傷不了他時,卻又怎麼辦?
楊龍從未感到如此的挫敗。
武宗境?
他怎麼可能是武宗境啊!
楊龍這一刻真想仰天大嚎。一個楊氏宗族內最不受重視的子弟居然達到了可望不可及的武宗境。
而他現在居然還只是個小週天!
世上最諷剌的莫過於此。
“對了。楊玄覽也一定還沒有告訴你們他志在必得的大阿修羅精血,是被我奪取吸收的吧?可惜他千方百計想辦法調到琅琊郡,最後還是一場空”
楊紀冷笑道。
“嗡!”
聽到這句話。前一刻還受備打擊的楊龍、楊豹渾身一顫,猛的睜大眼睛,齊齊看向楊紀。
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大公子回來的時候臉色這麼不對,爲什麼會突然想要進入兇險的皇極天!
一剎那,兩個的臉孔都變得扭曲起來。充滿了濃濃的憎恨。
“嘿,果然是沒有啊。”
楊紀冷笑。他就奇怪楊玄覽都不在。楊龍、楊豹爲什麼會想對付他。現在看來,就算是身邊人,楊玄覽也不見得什麼都會說出去。
特別是在鎮魔大陣裡敗給自己這種事。
“王八旦!楊紀,我殺了你!”
楊豹血紅着眼睛,猛的大吼一聲從地上跳起,狠狠的撲向楊紀,一副兩敗具傷的樣子。
“砰!”
楊紀冷哼一聲,甚至連動都沒動,只是手指一彈,一束雄渾的光束破指而出,擊中半空的楊豹。
楊豹纔剛剛從地上彈起,就像被一柄大錘擊中,轟隆一聲又砸回地上。
“楊紀,你這個混蛋,你是我們楊氏一族永遠的罪人!”
楊龍對着楊紀怒吼道。他一直比較冷靜,但這個時候也幾乎控制不了知道。所有的真相都明白了,雖然震驚於楊紀的實力。
但是楊龍更心痛的卻是楊玄覽的失敗。
“哼,到現在還用這種口吻跟我說話嗎?”
楊紀冷冷的盯着兩人,衣袖猛的一拂,那張房間裡的桌子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拉扯過去,砰的一聲擠到牆邊。
楊紀踏步而出,居高臨下,緩緩的向着兩人走了過去。他的腳步沉重,每一步都似踏在兩人心坎上,透種千鈞之力。
“小時候,你們這些混蛋就是這樣,到現在還依然是這種口吻啊!一點都沒有變過。”
楊紀冷笑。
“那又怎麼樣?每一個楊氏的族人天生就應該爲家族的壯大做出貢獻。不止你,所有人都應該如此。”
楊龍背靠着牆壁。他知道楊紀在說什麼,但眼神卻沒有絲毫的變化。每一個家族只有同心協力,凝成一股,共同付出才能壯大。
而楊紀就是這個家族中的異數,楊氏一族的叛徒。
“所以,當年你們就是以這種藉口對付我父親。如今又用來對付我。”
楊紀居高臨下,看着楊紀龍,一臉的譏諷:
“即然都是爲家族。爲什麼犧牲的不應該是楊玄覽呢?”
楊龍目光一窒,微微有些語屈。楊紀的父親楊度在楊氏一族內是個禁忌,當年楊度中舉的時候,整個楊氏一族內確實沒有比楊度更傑出的了。
“混蛋!就憑你也想跟大公子比!”
楊龍遲疑不定,楊豹卻沒有那麼好耐性,仇恨的看着楊紀,怒吼起來。
“哼。我如果是你就會放聰明一點。你真的以爲我不敢殺你嗎?我和你們已經沒有任何情義可講,之所以留着你們的性命。只是看在以往的最後一點情份,這是我最後的仁慈。”
楊紀冷聲道,看着楊豹的目光就像看着一個死人。
楊豹表面上沒有說話,但心中卻不禁打了個冷噤。楊紀的目光冰冷無比。不帶絲毫的感情。
那一剎那,楊豹終於相信楊紀是真的敢不顧宗族情份,殺了自己。
“楊豹,夠了!”
楊龍叫住了楊豹,聲音中微微有些焦急。他還真怕楊豹不經大腦,再次激怒楊紀。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楊紀已經陌生的兩人誰都不認識。
還用以前那種在宗族內高高在上,鄙視的目光看待楊紀是愚蠢和極爲明智的。現在的楊紀完全不可以常理揣度的,是極其危險的。
現在最明智的做法是穩住他。而不是激怒他。
“你父親楊度是特例,長老們以前是很挺他的。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在外面出了事。我們有什麼辦法。”
楊龍擡頭看着楊紀,目光冷靜了許多:
“楊紀。大公子現在是朝陽駙馬,入了宗譜,成了皇室宗族,未來成就無可限量。我們楊氏一族只是晉安城偏安一隅的小族,告訴我,到底要多久。我們才能遇到這樣翻身的機會?”
楊紀靜靜的聽着,一動不動。臉上看不出表情。看到楊紀臉上沒有太多憤怒的表情,楊龍心中鎮定了許多,接着道:
“論成就,大公子現在其實已經超出了你父親楊度。楊紀,我不管你有多少怨怒和不管。也不管你以前受過多少委屈,看在楊氏一族的未來上,我希望你能顧全大局,隱忍一下,幫大公子一把。”
“怎麼幫?退出這次的武科舉嗎?”
楊紀冷笑道。
楊龍定定的看着楊紀,沒有退縮,也沒有否認。從知道楊紀進入洲府的那一刻起,他心中就是這麼想的。
過去的已經不可改變,能夠的只能是未來補救。
“果然還是這麼自私啊!”
楊紀冷笑,一臉的譏諷。說來說去,還是這個,從郡縣到洲府,一直都沒有變過。不管是上至楊玄覽,還是下至楊龍、楊豹這些人,都是同樣的想法。
——犧牲自己,成全他們!
只是,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呢?一個父親還不夠,還來一個自己嗎?
“放棄這種無知的幻想吧。從我退出家族那天起,我們之間就沒什麼瓜葛了。不管我做什麼,都已經與你們無關。我的忍耐是有底限的,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來觸怒我。”
楊紀漠然道。
“沒有用的。這不是你說退出就能退出,說沒有瓜葛就能沒有瓜葛的。一個連自己宗族裡的人都掌控不了的人,你會怎麼評價他?會有多瞧得起他?多看重他的能力?”
楊龍忍不住大叫起來:
“你每精進一分,大公子受到的非議就越是多上一分。楊氏一族只是一個小家族,要在勳貴之中前進你知不知道有多麼的困難?太淵王本來就有些不喜歡大公子,你這是在毀掉我們楊氏一族好不容易得來的希望!”
楊龍自知不是楊紀的對手,但最後還是忍不住怒吼起來。
“這是你們的希望,不是我的希望!”
楊紀漠然道,一句話就令楊龍眼中憤怒熄滅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