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世家、勳貴、豪門,還有正正邪邪的洲內外的勢力,全部集中到了這一件大事上。就連龍武公主和九鼎小王爺也是如此。
雙方各負職責,九鼎小王爺是要千方百計的搜尋那些有可能多武科舉中脫穎而出的年輕天才們,想盡辦法的拉絡。
而龍武公主,或許原來只是來玩一玩的。但是現在,她突然多了一個任務,——那就是阻止九鼎小王爺。
外面的種種一切,狂風暴雨,對於楊紀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
此時的楊紀,正在玉斧客棧中,安心的打包着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的放到行李箱中,然後整理自己參加武科舉所需要的資料。
和其他人不同,楊紀並沒有急急忙忙的衝向門外,衝向洲府中的報名點,登記報名。這一場武科舉,楊紀期待太久了。
楊氏一族歷代子弟,加上先祖在內,能在武科舉中出頭,博取武舉人名頭的不過寥寥數人,加上楊紀的父親楊度和楊玄覽在內,也不過四人而已。
如果自己能夠成功勝出,那就是第五人了,正好湊足一手五指之數。
在楊紀的計劃中,洲府中的武科舉是自己的重要一環,達到這一步,就算是在仕途中小有成就,出人投地。
在武科舉之中,功名就是功名,除了會受到其他人的尊重,以及領取一定的補貼,其他是沒有任何實質性作用的。
功名是權利的前提,是仕途的保證。但只有達到武舉人的位置,纔算是真正踏入了權利的圈子。
“這次你有多少的把握?”
不遠處,鬼丹師站在房間裡,默默的看着楊紀收拾東西。
“不是有多少把握。而是從必須從中勝出!”
楊紀淡淡道,聲音平和,但卻透露出一股異常的堅定。這次的武科舉對手絕對不弱,但是對於楊紀來說,不管對手是誰,他都必須要勝利。
鬼丹師聽着這話。微微一笑。這就是他欣賞楊紀的地方,不管對手有多強,不必前面有多少的困難險阻。
當楊紀一旦確定目標的時候,就一定會想辦法去達到。
這次的武科舉,他其實已經收集到了不少信息。也知道楊紀這次面對的武科舉到底是怎樣的挑戰。
本來鬼丹師想要提醒楊紀一些東西,但是現在,鬼丹師覺得已經沒有必要了。
“祝你成功!”
鬼丹師笑道,只說了簡單的四個字。
“必定如此!”
楊紀笑了笑,擡起頭來。所有參加武科舉的資料他都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將所有的資料揣在手中。楊紀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門外陽光明媚,到處都是行色匆匆的士子。楊紀可以感覺到空氣中緊張的氣氛。楊紀發現自己非常喜歡這種味道。
不管是武童生、武秀才,還是武舉人級別的考試,每次武科舉舉行的時候,空氣中都充斥着這種令人陶醉的氣味。
楊紀知道自己面對着什麼,世家的子弟,軍方的天才。邪道的強者……,許許多多的人因爲種種原因從各個方向匯聚而來。
這可能是太淵洲自武科舉以來最複雜。最盛大,受關注度最高,同時也是陣容最強大的屆!
不過,楊紀毫無畏懼!
這些強大的對手只能是激自己心中戰意,一種對於真正對手的戰意。
“楊公子,這是我們莊主讓我轉交給你的!”
門外。一個蒼老的聲音道。一名地火山莊的長老站在門邊,不知道等了多久。
楊紀從這邊長老手中接過信封,拆開來,只有四個字,龍飛鳳舞。力透紙背:
“馬到功成!”
“莊主有事,正在火池祭煉法器,不能過來。所以託我轉交了這封信。”
旁邊的長老道。
“火池”就是熔岩世界,是屠蘇人雄新取的名號。楊紀心中瞭然,知道屠蘇人雄帶領着地火山莊的心腹正在熔岩世界祭煉青銅法器,心中也不在意。
“告訴你們莊主,就說信我已經看過。替謝謝他!”
楊紀看着一旁的長老,哂然笑道。
“我會的。”
長老道,雖然不知道信裡說了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
“鐺!”
遠處,悠揚的鐘磬聲再次響起。這鐘聲壓過了吆喝的聲音,叫賣的聲音,觥籌交錯的聲音,巡邏甲士的聲音,馬車的聲音……
鐘磬聲洪亮無比!
楊紀轉過頭來,聆聽着悅耳的鐘磬聲,緩緩的向着武殿的方向走去。
……
“武科舉快要開始了,我忠心的僕人,你們準備好了?”
一個嘶啞、洪亮,說不出陰邪的聲音突然穿過層層的虛空,從時空的最深處穿透過進來。
聲音響起的地方,是一個巨大空曠的地下建築。雖然處於地下,但一切卻和地面的建築無異。
四壁是厚厚的青磚牆壁,四周插着一支支燃燒的火把,彷彿明亮般在昏暗的環境中搖曳。
透過火把的水光,可以看到地下大廳的正前方,是一頭巨大猙獰邪像。大大的凸起的肚腩,猙獰的獠牙,靛藍的面孔,還有兇惡的銅鈴巨眼。
這頭邪神巨像渾身泛着青銅的光澤,如同一頭巨獸一樣,要從牆壁裡掙脫出來,徹底的復活。
——儘管這是不可能。但是那種氣勢卻相當的傳神。
邪神巨像的眼睛是紅色的,如同滴血一般,一圈圈的紅光從那雙眼睛裡迸射出來,彷彿有什麼正在透過那雙血紅的眼眸打量着大廳裡一樣。
巨像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
這一點每個人都能感覺出來。
這不是一個普通的雕像,邪神巨像身上散發着一股奇異的波動,彷彿擁有生命一樣。盯着邪神巨像看,每一次都會有不同的感覺,陰森森的,彷彿這尊邪神巨像身軀還同時連通着另一個深邃未知的時空一樣。
不過地下大廳裡,二十幾個黑袍人一字排開,站在邪神巨像兩側的階梯上,面朝神像,神態虔誠,沒有人覺得有絲毫的奇怪。
二十幾個黑袍人身上邪氣滾滾,看起來氣勢不凡,但真正最特殊的,卻是邪神巨像身前一名跪着的黑袍年輕人。
這名年輕人看起來十八九歲的樣子,和楊紀差不多。白皙的皮膚在黑袍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的蒼白,甚至有些病態。
在他兩旁,兩名白髮老者一左一右,護衛着他,同時也是在監視着他。
不過這名黑衣年輕人卻沒有絲逃跑的意思,反而望着臺階上巨大的邪神雕像,眼中閃爍着一種瘋狂的,異乎尋常的狂熱:
“至高無上的偉大的邪神,我已經準備好了。來吧,您的忠誠的信徒願意獻出我的肉身,做爲您在人間行走的皮囊!”
“能爲偉大的邪神服務,這是屬下的光榮!”
黑衣年輕人跪伏在地上,手臂張開,以一種虔誠,顛狂語氣對着神像道。
“能爲偉大的邪神服務,這是屬下的光榮!”
四面八方,一名名黑袍人神態虔誠,跟着一聲呼喊。對於外人來說,這裡的氣氛無疑是極其詭異,而且瘋狂的。
但是對於這些邪神教徒來說卻遠非如同。
那跪在臺階前的黑袍年輕人擡頭望着上方,他的眼中看到的已經不僅僅是碩大的邪神巨像的。透過這具詭異的神像,穿越無窮的時空,他看到的是另外一個世界。
一個高高在上,俯矚着整個大地的世界。
這些世界散發着黯黑、陰森的光芒,彷彿星辰般運轉在時空深處。這個世界,就是天外天,距離主世界無比的遙遠。
周天大千世界擁有無數的世界,而大漢皇朝僅僅只是其中之一。
在那些時空上層,還有更高層的世界。
天外天就是其中之一。
宇宙之中擁有無數的天外天,而他看到的僅僅只是其中之一。透過重重的黑暗,他分明看到了一個龐大的意識如同烏雲一般,盤踞在黑暗的天外天中,盤旋在大漢皇朝主世界之外。
那是一個無比強大,無法古老的存在,它的力量毀天滅地,浩翰無邊。即便是人類的武聖,也遠遠無法與之相比。
它的力量可以輕易的毀滅高山,毀滅大地,令江河倒轉,日月倒旋。
而它的古老,甚至還要超出這個世界,甚至超出這個時代的整個文明。
只是世界的規則如同一面巨大的屏障把它阻擋在外。世界的規則無影無形,卻真實存在,它對所有來自天外天的強大存在和它們龐大的能量都有着巨大的排斥作用。
因此,儘管它無比的強大,但卻始終無法降臨這個世界。
這就是邪神,超脫凡俗世間一切生靈和生命的至高無上的存在!
要想讓邪神的力量降臨到這個世界,就需要一個強大的容器,一個可以容納邪神力量,做爲他暫時身軀的容器。
而他自願獻上自己的肉身,做爲容器!
人如何可與古老神祗相媲美?和做爲神祗的容器,能夠承載神靈的力量,和神靈融而爲一,這是一種巨大的榮耀!
他自願獻出自己的肉身和靈魂!
“張僕,你想好了嗎?儀式一旦開始,就無法逆轉。而且,即便你願意,儀式也並不一定能夠成功。神祗的力量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