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朱明雖然有些危言聳聽,但有一句話他沒有說錯,這個傢伙的實力確實很強!”
楊紀望着那把大弓,心中暗暗道。
他想起在萬貫樓大門口見到的那一幕,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當時卻給楊紀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這個人出手相當的快,而且動作乾淨利索,那場劫殺,前後連一個呼吸的時間都沒有,他就已經鴻飛冥冥,消失無蹤了。
以楊紀的實力,當時也僅僅只是看到一個背景而已。這人的實力可想而知。
論實力,這個射陽宮傳人給楊紀的感覺還要超過平川城地下鎮魔大陣時候的邪道太子和楊玄覽。
就算楊紀自己也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
“嗡!”
似乎是楊紀過多的注視終於引起了反應,虛空一顫,下一刻,楊紀看到了一雙凌厲的眼光望了過來。
很難形容那一剎那的感覺,兇厲、暴虐、陰森、充滿了無窮的殺意……,那感覺就好像被一頭史頭的洪荒巨獸盯着一樣,滾滾的殺氣撲面而來。
如果不是意志堅定之輩,這一眼只怕就已經崩潰了。
楊紀從沒有想過,在和自己輩分相同的同齡人中居然會有人擁有這樣凌厲、暴虐的眼神。
在那雙眼睛中,楊紀只看到了原始的,純粹的暴虐,那完全是一種弱肉強食,掠奪者的目光。
“嗡!”
幾乎是一瞬間,楊紀精神緊崩,體內彷彿潑油一般的沸騰。這名射陽宮傳人的目光引起楊紀身體本能的防禦反應。
“好強!”
楊紀腦海中閃過一道念頭,暗暗吃驚。以他現在的修爲,能憑一道目光就引發他身體的本身防禦、自衛防禦,這個人還是第一個。
要知道。就算是在八重的大武宗的面前,楊紀都沒有產生這種本能的身體自衛感。要達到這種效果,只有一種情況下才能產生。——這位射陽宮傳人不止兇狠過人,極度危險。而且身上擁有某種媲擬甚至超過八重大武宗的隱藏手段,可以嚴重威脅到自己。
“嗡!”
這些念頭從腦海中一掠而過,很快,楊紀就平靜了下來。迎着這名射陽宮傳人冷厲的目光,楊紀以一種平淡,卻無所畏懼的目光望了過去。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就是世界的法則!即便在武科舉中也是如此!
不管面對任何的對手。楊紀的選擇只有一條,狠狠的打倒他們,從他們頭頂上跨過去。
射陽宮的傳人又如何?
對於楊紀來說,只是多知道了一個需要打倒的目標而已。
“嗡!”
看到楊紀的目光,射陽宮傳人臉色微微一眼,那雙充滿獸性的眼眸一眯。下一刻,站在射陽宮傳人左右和前方的人只感覺身體一冷,一個寒顫,下意識的往兩邊退開幾步。
而在肉眼看不到的虛空深處,一道其細如針。其堅如鐵,冰冷如霜的意識猶如閃電般,瞬息間掠過重重虛空。朝着楊紀的面門,對着他的靈魂深處直剌了過去。
“靈魂之剌?”
楊紀神色微微一變。他也沒想到,對方居然能施展類似自己“靈魂之剌”的手段。要施展這種能力,必須意志堅定,精神力強大到一定程度,遠超過同輩才行。
這種手段無形無相,看不見摸不着,但如果真的捱上一下,和被人迎面錘了一記也差不多。腦海中必然是遭到重傷。
“……可惜,你找錯人了!”
楊紀神色微冷。對方有這種手段也實在是驚人。很顯然,這名射陽宮傳人很不喜歡被人注視、挑釁。
這種手段正是對自己的懲罰。不過施展精神剌類的絕學對付自己,那真的就是班門弄斧了。
“嗡!”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射陽宮傳人的意識狠狠的剌過來的剎那,楊紀腦海中變化陡生,一道微型的靈魂旋渦憑空浮現,劇烈旋轉。
那道其如針,堅如鐵,冰如霜的意識束剛剛接觸楊紀的靈魂,立即被楊紀腦海中的靈魂旋轉捲了進去,咔嚓嚓撕成碎片。
“嗡!”
數丈開發,射陽宮傳人的身軀明顯晃動了一下。一雙眼睛跳動着,第一次認真打量着楊紀。
很顯然,他低估了楊紀的實力。一時失誤,判斷出錯,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
“哼!”
射陽宮傳人冷哼一聲,第一次完全轉過身來,正面對着楊紀,一股龐大的氣勢蜂涌而出。
另一側,楊紀也是冷哼一聲,當仁不讓,往前踏了一步。在這個大廳裡,沒有朋友,所有人都是敵人,是對手。
楊紀用不着對誰客氣!
沒有這種誰與爭鋒,當仁不讓的霸氣,武科舉是休想出人投地,一爭長短的!
“哈哈哈,看起來,我們有人要在苟芒殿裡動手了!”
一陣大笑聲響起,卻不是楊紀或者那名射陽宮傳人之中的任何一個人說出來的。楊紀的右手邊,那名穿着軍綠色長袍,渾身透出一股軍途鐵血氣息的少年大笑着走了進來,目光同時看着兩人,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你們兩個該不會以爲這次的武科舉就是你們兩個最強吧?”
軍綠色少年大笑道,這突兀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即便還有沒有注意到的,在他的提醒下,也注意到了楊紀和那名射陽宮傳人之間的異常。
“嘿,誰說的?誰笑到最後,誰笑得最好。這次的武解元怎麼可能少得了我的位置!”
另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能走進這個大殿的,哪一個不是心高氣傲,自視極高的人。隨着那自信十足的聲音,一旁的張道一昂揚踏步,向着楊紀和射陽宮傳人之間的小圈子走了過去。
“楊紀,你還真是的夠自負啊。前者招惹完我們黑水崖和白頭山。現在連射陽宮的人也招惹上了。你一個小小鐵冠派的弟子,難道也想和我們五大聖地相提並論嗎?”
張道一負着一隻手,慢慢走近。眼睛看着楊紀,目中滿是戲謔之色。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有出身來歷的。除了自己之外,還有背後的靠山支持。
只有楊紀,這種小宗派的弟子,勢力是最單薄的。出身也是最不起眼的,和衆人比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白宗道,這次你不替他出頭嗎?”
張道一目光一扭,看着遠處的白頭山傳人白宗道,一臉挑釁道。
“張道一。其實如果你不服,完全可以單挑他!放心,這次我不會阻止你!”
白宗道淡淡道。
“嘿嘿,放心。武科舉馬上就要開始了,想戰鬥有的是機會。”
張道一也不傻。白宗道能看出來的東西他如何看不出來。
這個楊紀或許出身不行,但是實力絕對不差。能擊敗天水郡武秀才第一的人會是弱者?
當着這麼人,兩個人交手泄了底,白白便宜了其他人。而且,苟芒殿裡動手,這是要冒着被朝廷取消資格的風險嗎?
除非他傻了纔會這麼幹!
白宗道這次卻沒接話茬。幾個人誰也沒有說話。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而再往外圍,其他人則打量着楊紀、射陽宮傳人、白宗道、張道一。
就連楊紀只見過一面的藏劍宮傳人也望了過去。他雖然話少。沉默寡言,而且非常低調,——除了楊紀,許多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出身藏劍宮,但是他人卻不傻。
那一雙靈動的眼睛黑白分明,默默的打量着幾人,遠不像外表那麼沉默。
而藏劍宮傳人之外,洲內洲外,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他們。每個人都要期待着什麼。雖然明白那種概率並不高。
“哼!”
射陽宮傳人環顧四周,冷哼一聲。揹着那把碩大顯眼的銀色古樸大弓,首先轉過頭去。
楊紀也後退了一步。看向了其他方向。
兩個人都不傻,武科舉剛開始,在苟芒殿這種地方根本就打不起來。大廳裡,不斷還有人進來。
大約一柱香之後,一陣沉悶的腳步聲從側殿傳來。未見其人,那種風暴般的氣息就已經傳入了衆人感知中。
就像一團濃郁的森林一樣,楊紀在這幾團氣息中感覺到非常濃郁的生命氣息。或者說東方乙木氣息。
在五行之中,東方乙木本來就像象徵着濃郁的生命力。原始的森林也是醞孕生命最多,最繁茂的地方。除了地表,地下也有無數的昆蟲寄居森林而生存。
“是工部的軍官!”
楊紀心中一凜,立即明白整個苟芒殿裡級別的最高的官員出現了。在地方洲府中,這可能是自己所能接觸到的級別最高的工部官員。
果然,只是片刻的時候,兩名看起氣勢威武的中年漢子,一身青色的將級鎧甲,大踏步走了進來。
這兩個人一出現,就蓋過了全場的考生。而其中一個絡緦胡的黑臉大漢,楊紀發現赫然是八重的初階大武宗。
“好了,所有人都在這裡了!”
絡緦胡的黑臉大漢手上拿了一張名單,目光如炬,掃了一圈,似乎就已經完成了人數的核對。將手中的名單捲起來,收起袖中,絡緦胡大漢揹着,氣勢猶如海濤一般席捲全場:
“你們來之前應該已經都收到了軍部的提醒,由於人數衆多,而且這一屆的實力遠超往屆。所以在軍部的要求下,我們決定開始武宗級的木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