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楊紀接觸這麼久,卻始終無法把握他的想法。
“很簡單,想要邀我下場,和我賭鬥,不是不可能。但卻必須付出足夠的彩頭。”
楊紀淡淡道。
“哈,我以爲是什麼。你這就是你的要求嗎?”
大師兄微笑道。他本來還擔心楊紀會玩出什麼名堂,但聽到這個,反倒放下心來。只要楊紀願意接受他的挑戰就行。
只要光明正大的擊敗楊紀,保全天水郡的名聲,在“領袖”那裡就能有個交待。這段時間,他可是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至於,彩頭什麼之類的反倒是小事。
“果然是小地方出來的,喜歡貪圖便宜。”
大師兄腦海中閃過一絲便宜。和楊紀的幾次接觸,有形的無形的,他都沒有佔到便宜。這使得他心中對於楊紀的評價大大提升。
但是現在一聽楊紀的要求,不由會心一笑,甚至有些鄙夷。商人重利輕別離,這個楊紀顯然也是一個“商人”。
楊紀的一翻彩頭的言論又打翻了他的認識,讓他心中對楊紀的評價回到了那個小城小族小子弟的評價。
“你想要什麼。這個怎麼樣?足夠嗎?”
大師兄淡淡一笑,神態自然有種高人一等的心態。右手從袖中一翻,立即多出了一樣東西。
這是一口寒光閃閃的劍器,古樸的劍身,藤蔓一般的劍器紋路,還有切金斷鐵的鋒刃,無一不顯示出它的珍稀。
“嗡!”
大師兄手掌一鬆,這口古樸的劍器立即懸浮在虛空中一動不動,好像定格在那裡。
任何有眼光的人一眼便可辨別出。這絕對是一口高品質的飛劍。從它的顏色、形態,以及氣息來看,至少達到了武道七重。而且品級還極高。
至少,是要超過了土狗的那柄匕首!
“這是長劍‘蟄龍’。這也是我的佩劍之一。切金削鐵,吹毛斷髮,都是小事,即便是在武道界中也不可多得。用來做爲我們之間的彩鬥應該是足夠了吧?”
大師兄道,他的目光看着楊紀,露出自信的笑容。
蟄龍劍至少都是七品巔峰,它的做工和鋒利,遠遠超出普通的七品飛劍。這樣的飛劍。大師兄總共有三柄,都是一處遺蹟奇遇得來。
如今拿出一柄來做爲彩頭,份量自然是十足的。至少在大師兄看來是十足。畢竟,即便是在武宗級的強者中,這種品級的飛劍也是極爲稀缺。
“你在開玩笑嗎?”
一個剌耳的聲音響起,出乎意料,看到大師兄拿出來的東西,楊紀不但沒有絲毫的高興,反而冷笑起來。聽在大師兄和天水郡衆人耳中非常剌耳。
“姓楊的,你說什麼呢?!”
“臭小子。和大師兄說話什麼態度?”
“給我客氣一點!”
……
一陣叫罵聲響起,天水郡衆人首先替“大師兄”打抱不平起來。大師兄手中的“蟄龍”並不是普通的飛劍,相比一般的七重飛劍。鋒利太多了。
楊紀這種態度簡直是一種侮辱!
“姓楊的,你要是有更厲害,你倒拿出來啊!”
一個個天水郡的高手磨刀霍霍。大家本來就是桀驁不馴的主。看楊紀早就不順眼,依照大家的意見,直接車輪上了,哪裡用得着這麼麻煩。
“哼!”
楊紀哼一聲,理都沒理天水郡的衆人。說話永遠沒有行動來得有效、震撼,有衝擊力。
“嗡!”
楊紀右手伸出,在虛空輕拂。如同摩摩挲一面無形的鏡子。下一刻,虛空扭動。清越的劍吟聲中,一股磅礴的劍氣如同暴風雪般呼嘯。
嗡。衆人還沒反應過來,虛空中便多了一柄力愈千鈞的重劍。重劍沉重如山,周圍泛出無形的波浪,如同潮水一般。
“大師兄”的蟄龍也是劍中極品,但是和楊紀的這口重劍相比,立即相形見絀,如同稚童之於壯漢一般。
雙方的氣息、造型、工藝、鋒利程度都不可同日而語。
“八重劍器!”
不知道是誰輕呼了一聲,接着便是一陣粗重的喘息聲。一道道目光望着楊紀身前懸浮虛空的劍器,眼中泛起血色。
那是充滿貪婪和佔有**的目光。
即便是“大師兄”也是失神。他還是武道七重,距離武道八重大武宗境還有路途漫漫。七十二道大穴就是七十二道雄關,銅牆鐵壁,不是那麼容易打破的。
八重大武宗級別,那是超脫了一個境界的存在。那種級別劍器珍貴無比,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還是有些奢奢侈。
他也沒有料到,楊紀一個七重的武宗,居然會擁有這種珍貴的東西。擁有這種劍器,就算是七重的武宗,也能夠威脅到那些高不可攀的八重大武宗!
“一柄七重的劍器就想挑戰我,讓我答應你的約鬥。你想的也太簡單了吧?七重的劍器我也有,只是,一向我都不怎麼拿出來罷了。”
楊紀左手一揮,五指在虛空拂動,有如撥動琴絃一般。嗡,清越的劍吟聲中,一排十口七重的劍器呈扇形分佈在虛空中,暴發出陣陣的寒芒,一口口璀璨無比。
“……當然,八重大武宗級別的劍器我也同樣有。而且還不止一口!”
楊紀袖口輕抖,嗡,如同一團濁氣垂下,虛空一扭,第二口八重大武宗級別的劍器立即從楊紀袖中飛中,垂了下來,定在虛空,接着是第三口,第四口!
楊紀並沒有放出太多,本來他是可以放出更多。甚至是嗜血劍,不過僅僅是這樣,對於衆人已經有巨大的衝擊了。
長街上靜悄悄的,鴉雀無聲。
在楊紀和大師兄眼光看不到的地方,一道人影大袖飄飄,站在嶙峋的屋脊上,默默的眺望着這裡,眼中閃爍着奇異的光芒。
楊紀如果在這裡,必然會一眼認出來。這人赫然就是藏劍宮的傳人。他不知什麼時候也通過了苟芒殿的測試,出現在了這裡。
楊紀十口七重劍器,四口八重劍器!這樣的底蘊,即便是身爲劍道中人的藏劍宮傳人也不禁爲之側目!
楊紀完全就是一個移動的劍器寶庫,即便是藏劍宮的弟子也無法與之相比。
“……如果你只有這點東西,那就還是算了。這種級別的戰鬥我毫無興趣。”
楊紀淡淡道,絲毫沒有注意到遠處屋脊上的藏劍宮傳人。
聽到楊紀的話,“大師兄”差點一口氣背過去。這次行動思慮了很久,楊紀已經沒有退路可言。
只是沒想到,居然會敗在這種地方!
做爲天水郡的“大師兄”,執郡中之牛耳,“大師兄”並不是沉不氣的人,更不是沒有底蘊、積累的人。但是武道八重的劍器也絕不是他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的。
他已經有些明白楊紀的意圖,只是這個時侯,一如之前的楊紀一樣,已經騎虎難下了。
“……必須要這樣嗎?”
大師兄看着楊紀道,臉色很看。楊紀沒有出一招一式,但卻已經讓他如芒在背,如梗在喉,非常難受了。
堂堂琅琊郡大師兄如果和人約鬥,連點像樣的彩頭都拿不出來,那恐怕會成爲明日整個太淵洲府的笑話。
到時候,整個太淵洲府都會笑話天水郡的困窘!
別人他不知道,但是太淵洲府裡這麼多郡縣裡的武秀才絕對不會放棄這個奚落天水郡的機會的!
楊紀先是在天水郡衆人身上踹了一腳,現在又扇了一巴掌。
“天水郡不會連這點東西都拿不出來嗎?”
楊紀冷冷道,橫了天水郡衆人一眼,霎那間,土狗、毒狼,連同“大師兄”在內,所有人臉色都非常難看。
“臭小子,不要太得意,信不信老子……”
土狗神色猙獰,暴怒無比,第一個忍不住發難。
“住口!”
大師兄鐵青着臉,喝止住了蠢蠢欲動的土狗。轉過頭來,看着楊紀,神色複雜無比:
“你就這麼有自信?”
“如果拿不出來,我就走了!”
楊紀冷冷道,毫不理會。衣袖一甩,就要轉身離開。
“等一等!”
大師兄臉色變幻不定,叫住了楊紀。他實在拿捏不定楊紀到底是想借這種方式急於脫身,而是真的有把握能夠贏他?
但是無論是哪種,他都是不可能放棄。
“等一下,八重的劍器我這裡是沒有。不過,八重級別的寶物我這裡卻有一樣。”
大師兄猶豫良久,一狠心,終於從懷中拿出了一件東西。衆目睽睽下,衆人看得清楚,那是一件金漆的檀木小盒子,看起來非常精緻。
“這是什麼東西?”
身後,衆人面面相覷。身後,毒狼捏着下顎若有所思,他跟着大師兄也很久了,但這種東西他也從來沒見過。
“大師兄還真是藏了不少好寶貝!”
毒狼瞥了一眼前方的那道偉岸的身影,心中若有所思:
“能被大師兄貼身收藏,這東西看來品級還不低啊。就是不知道是什麼?”
大師兄沒有賣關子,咔嚓一聲,盒子打開,一枚鴿子蛋般的碩大丹藥立在盒底,丹底晶瑩剔透,圓澄澄、光亮亮,沉甸甸,散發出濃郁的靈氣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