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李鏵蒂的忽然自言自語驚擾了牆角的生靈,一隻老鼠從窗前牆壁下的碎布上慌慌張張跑過。
李鏵蒂聽到沙沙的聲音後回頭看了眼牆角,對於這些咬爛她不少布片的不速之客,她向來深惡痛絕,可是,正當李鏵蒂準備將那隻老鼠掉起痛揍一頓時,那隻老鼠的身影居然憑空消失了!
她覺得奇怪,她理了理蓬亂的髮絲,扒開和流海混成一團的髮絲,露出炯炯有神的眸子向窗前走去。
李鏵蒂本以爲那隻老鼠躲在牆角那幾張紙下,她蹲下身,看了看那堆滿雜亂紙張的地板,口中學着貓咪的叫聲輕聲細語了一會,許久後,地面上毫無動靜,那隻老鼠彷彿不曾出現過般,消失了。
李鏵蒂有些失望的凝視着那牆角,她以爲是自己耳目出了問題,順手將地上數章畫紙撿起,抖了抖紙上的灰塵,終究沒見着老鼠的身影。
“奇怪,這裡明明沒有老鼠洞啊,它是怎麼消失的?”李鏵蒂將牆角亂紙堆整理了一遍後,看了又看乾淨無痕的地面,那裡確實什麼都沒有。
李鏵蒂很失望的將手中那幾張畫紙向畫桌上一丟便要轉身離去,不料畫桌上的數張畫紙上卻出現了異樣,一張畫紙上的圖案閃了閃光,光芒之中,有東西在動。
李鏵蒂嚇了一跳趔趄着向後退了數步,她拍了拍高高凸起的胸脯,額頭嚇出了冷汗,穩住心中的驚駭後再次伸出頭看向那張畫紙。
李鏵蒂清楚記得,這是唐冷傲跟她要的鳥籠設計圖,可畫好後,唐冷傲那孩子至今未過來領取,平時忙得手忙腳亂的她不知什麼時候將圖紙落在了牆角。
這一幕有些詭異,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李鏵蒂看清圖中的場景後不由大驚失色,難以置信道“這……這,這怎麼會?老鼠怎麼跑到畫中去了?”
沒錯,那張畫着鳥籠設計圖的畫中鳥籠內,關着一隻灰白色的大老鼠,它正在四處尋找出口而不得,焦急中嘰嘰咋咋叫個不停。
李鏵蒂被這一幕震驚得愣神片刻,她好奇的用手指頭戳了戳籠中那隻灰色的老鼠。
籠中老鼠顯然能看到截進畫中的手指,慌亂躲閃着,不料李鏵蒂鋒利的指甲正好戳在那隻老鼠的尾巴上,老鼠那纖細的尾巴立刻斷成了兩瓣。
疼痛讓那隻老鼠驚駭得到處亂竄,嘰嘰叫個不停,李鏵蒂卻不明所以。
李鏵蒂好奇的伸出右手兩指向籠子中老鼠的頭頂抓去,毛茸茸,這根本就不是畫中之物,而是活生生的大老鼠。
李鏵蒂驚訝之餘,她將那隻老鼠提出了籠子,骯髒的臉龐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李鏵蒂手中,老鼠的尾巴真的斷掉了,傷口處還流着血,拼命着,掙扎着。
李鏵蒂再次將手中的老鼠鬆開,掉向畫着鳥籠的畫紙上,果然,那隻老鼠落在畫紙上的鳥籠圖案上後,再次被關於籠子之中。
經過多次實驗之後,李鏵蒂不由眉開眼笑起來,這一驚人的發現,讓她有種深處夢中虛幻之感,鬼魅異常。
李鏵蒂蹲在地上,尋思着,最近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太過異常,先是能夠看穿牆壁之外十丈,後來又發生了穿牆毫無阻攔的事,現在又發生此等詭異的事情,頭緒不清。
爲此,李鏵蒂越想越複雜,越想頭越疼,她甚至懷疑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可是她的身體明明沒有任何異樣,反倒精神顯得格外抖擻。
……
五樓上,一衆遺忘村大佬還在各抒己見,忽然,緊閉隔音的房門口內多了一個人,她披頭散髮,衣服邋遢骯髒,一道女人的聲音響起。
“我願意爲你們弄各種設計圖,不過,我需要很多的魂幣”
這一幕太詭異了,穿牆而入,猶如幽靈,只怕傳說中的修魂者也做不到這般詭異吧!
數人聞聲轉身,有人手中甚至多了威力最強的追魂弩,統統瞄準向眼前這蓬頭垢面下猶如孤魂野鬼般打扮的女人。
無論怎麼樣,這些人都經歷過無數風浪,雷打而不變色的心態都煉得出神入化,無論心中是否驚濤駭浪臉上卻都鎮定無比,看上去,並沒有被李鏵蒂的模樣嚇到。
淦莫白轉身看向李鏵蒂,無奈的擺手聳肩道“各位稍安勿躁,這位便是我淦氏宗族的設計大師李鏵蒂李師傅,李師傅之名,想必各位早有耳聞,我淦氏原教武館能有今日,皆是李師傅之功”
李鏵蒂?
早在五年前,這個人在四街就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存在,她所做的衣服質量不但無可挑剔,價格更是公道低廉而深得人心。
遺憾的是她的性格怪異,從不跟陌生人來往,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入,很多人想求見一面而不得。
沒想到,今日得見,竟大跌眼鏡。
……
落日大峽谷內。
淦暮塵雙手緊握天階神兵,恨話既已放出,一聲輕喝,身子瞬間化爲兩瓣,左邊金色,右邊藍色。
事到如今,不拿出一點真本事,只怕是無法嚇唬這蕭家至尊了。
一路戰來,淦暮塵依葫蘆畫瓢,一直使用四大家族的戰技,說是臨時抱佛腳也不爲過。
他此刻所面對的敵人是蕭家暗中秘密培養的至尊強者,真正的實力不得而知,只能用四個字形容:深不可測。
淦暮塵是一個從未做沒有把握的事之人,五行帝經威震大陸八千年,其強大毋庸置疑,就算是在帝經之中,也絕對屬於最頂級的那一類,稍有不慎,定留千秋遺恨。
淦暮塵深知,再保留實力隱藏功法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
他自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不戰而走,但他走之後淦氏宗族的子弟怎麼辦,以蕭永恆此刻表露出來的果決性格,定然會將與之爲敵的人斬殺殆盡。
淦氏既然已經跟蕭家決裂,蕭家至尊自然不會放過這等葬送淦氏宗族子孫後代的機會。
紫衣幫和淦氏宗族雖聯盟,可紫衣不在,淦曉荇一人明顯獨木難支,終究無法力敵兩大至尊強者。
不過,如果他與淦曉荇兩人連手的話,就算對方擁有五行帝經,兩人連手,可能不敵,但可自保有餘。
淦暮塵思忖着看了一眼淦曉荇,淦曉荇氣息尚未達到巔峰,與蕭永恆的修復速度相比,淦氏宗族的底蘊還是差了不少。
爲今之計,只能放手一搏。
蕭永恆立於蕭不朽右側,兩人相對,點頭會意,然後擡眸看向對面身體被金藍兩色分割的淦暮塵,語言冰冷得可以擊殺人道“噢,看來你還真有些狂傲的資本,記得半年前你還是菜鳥,這半年來,你的奇遇不小啊,這麼說來,還真是留你不得了。”
蕭不朽看了一眼身邊的蕭永恆道“姐姐,多說無益,手下見真章吧!五行融合”
蕭永恆兩人身上光芒大盛,兩人身影幻化,只聽兩道聲音在山谷上空起落一致道“五行逆轉,相生萬物,取金克木生水,木克土生火,土克水生金,水克火生木,火克金生土,五行相生相剋,融”
蕭永恆和蕭不朽的身體重合,散發出五中光芒,斑斕四射。
這些光芒化爲一個巨大的虛幻五角星,五角成五色,五種不同的顏色至四面八方匯聚,融入五個角之內。
一瞬之間,身處五角星中間的兩人化爲斑斕光點,刺目難視,離得近的人羣有種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紛紛遠離戰場。
淦暮塵面色疑重起來,他早就在記載中得知五行帝經的可怕,就算是在帝經之中,也屬於最頂尖之例,一人使用還可以力敵,多人融合,威力成倍遞增,在這個沒有帝經的大陸,五行帝經註定無敵於世。
淦暮塵後退一步,面色終於認真起來,他運轉日月馭天經,金藍兩色瞬間融合,化爲金藍光罩籠罩渾身。
只有淦暮塵知道,這種金藍色光芒組成的結界,可以使之立於不敗之地。
淦暮塵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愣神的淦曉荇道“你怎麼樣?”
淦曉荇知道淦暮塵是什麼意思,立刻從療傷中站了起來,點頭道“已經恢復得差不多,可以出戰”
淦暮塵看了淦曉荇一眼,他知道這個女孩子正在死撐,也難怪,他曾經也有過這種使命感。
沒有人比淦暮塵更加明白此刻淦曉荇心中所想,作爲所有人的支柱,就算戰死,她也不會皺眉,身後,那可是站滿了淦氏宗族的天才弟子。
對於淦嘯虎一脈,淦暮塵還是有着本質上的好感的,當年要不是淦曉荇的爺爺淦嘯虎及時出現,說不定自己已經被人拿去煉成丹藥了。
淦暮塵清楚的記得,那個下午,在有人提出要將他練成丹藥時,族長一脈的強者居然沉默了,相比之下,淦暮塵至今都難以理解族長一脈的人。
那是一種失望與絕望的交融,就算那一脈是他的至親,依舊泯滅不了曾經在他心中留下的傷痕烙印。
淦暮塵淺淺的笑道“你好好的休息吧!你爺爺還好嗎?”
淦曉荇面色一愣一愣的,半響才道“我爺爺他很好,你認識?”
淦暮塵深呼吸道“滴水之恩,我永刻在心裡,你帶着你的人退遠一點,以免誤傷,這裡就交給我了!”
雖然淦暮塵修煉了日月馭天經第一重,但他從來未曾使用過,他之前與人對擊,使用的都是魂海內儲存的金藍色魂液和一些普通的戰技。
淦暮塵不知道日月馭天經的等階,但能夠破出他體內封天絕地劍的封印,此經書等階絕對不低於帝經。
淦暮塵說着,氣息已經攀升至無以復加的地步,虛空顫抖,下方河水欲要逆流。
右邊金光如烈日,左邊銀光似皓月,兩者交輝相應。
山谷內有藍色霧氣滾滾而來,山壁上熒光閃閃,兩種光芒將淦暮塵包裹在內,融化成金藍色光芒。
淦暮塵身處金藍色光芒之中,忽然狂笑道“哈哈……原來如此,我所修煉的並非魂氣,而是陰陽之氣,極陰者死,極陽者生,陰陽相交,生逆死,死融生,是曰日月,故陰陽,得兩極,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