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物在前,無法取得。
不過,就這樣放棄那絕對有違淦暮塵的一貫作風,於是,淦暮塵靜心思考半秒後心生一計。
“我說老刀,我年少,懂的道理少,也不知道您老人家能不能聽得懂人話,更不知道您老需要什麼條件才能心甘情願的放我走。我可沒有老祖宗那般大膽,所以也不敢將你據爲己有,再說你丫的這麼重,跟着我也是白搭。別說使用了,連拿都拿不動哩,弄不好還會招來殺生之禍什麼的。”淦暮塵擡首遠望,故作戀戀不捨繼續道“哎!這裡相對外面來說簡直就是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吶,可是我答應過人要在一個月內回去幫她打架哩,那算是我一個堂姐吧,如果她打輸了就要嫁給她自己不喜歡的人喔。你也知道,跟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那肯定是生不如死啦?這也許也正是您老至今孤零零的原因吧。跟你說這麼多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求您老行行好,把這方天地的封印解了吧。你想想,你在這裡是爲了修煉,而修煉本身就不能被人打擾。其實你放我出去對你來說那是一舉兩得喲,既可以繼續清修,還不會在修煉緊要關頭的時候被人打擾。從此,您過您的世外桃源生活,而我走我的獨木橋,咱兩老死不相往來,何樂不爲呢?”
淦暮塵擡頭看了看那看似刀鞘又似路牌的血紅問道“怎麼樣?”
淦暮塵自言自語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失心瘋後的神經病人,他自然知道連淦烈陽都降服不了的神兵自己自然也沒那個能力,這等神物可以說是有緣者纔可得見之。現在,他只想離開這裡。
淦暮塵在一大堆的絮絮叨叨後終於感覺到石碑發出淡淡的氣息,這種氣息有些像是老虎打盹時鼻孔發出的呼吸聲。
淦暮塵臉色一喜繼續道“我沒讀過多少書,卻也深知修道路那可是百舸爭流,萬族競逐,需迎難而上。世上哪有什麼一馬平川的大道,還不是需吾輩劈斬荊棘,蹚出一條血路來!所以,靠一把刀就想立於萬族之上,那純粹就是個笑話。再說了,刀還不都是人打造出來的嗎?說白了就是沒有生命的一堆破銅爛鐵,所以,其強弱又何足道哉,待我他日隻手撕天,君臨萬界,自造神兵利器還不是手到擒來嘿嘿……”淦暮塵站了起來,雙手叉在腰上豪情萬丈,他拍了怕胸脯後蹲在地上繼續道“強者,什麼爛兵器不可自己打造嘛!總言而之,修者,靠的還是自身硬……”
“何方鼠輩,竟敢在此大放厥詞,詆譭刀爺,嘮叨驚擾刀爺清修”
一道清脆有力的聲音在淦暮塵耳際響起,打斷了淦暮塵一邊繼續躺在地上一邊自言自語的話。
淦暮塵原本準備了一大堆臺詞,如再不行的話,就只能使出更加惡毒的殺手鐗了,比如撒尿拉屎什麼的。
淦暮塵沒想到的是這刀還蠻講原則的,自己只是絮絮叨叨一番而已,這貨這麼快就堅持不住開口了,淦暮塵嘴角翹了翹,他最怕的就是這玩意沒開靈智。他慢悠悠轉過頭來,擺着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卻正巧看見正在不斷從石碑上脫落石塊鐵鏽的劍鞘。
“鬼啊”淦暮塵大喊一聲後轉身便開始逃命。
當然,這種看似害怕得要命的逃命只不過是其計劃中的一個組成部分。
淦暮塵跑了十幾米,彷彿忽然像想到了些什麼般原路折了回來,他雙手抱懷的看着對面的神兵,語氣有些扯高氣仰道“哎呀呀,我靠,老子好端端的一個人會怕你這殘兵”
四周一片死寂,劍鞘上的鐵鏽還在不斷脫落,露出血紅色的劍柄,這一方血紅的小天地內開始震動,紅色的水還有血紅色琉璃般的洞頂開始分解變得稀薄,瓦解後的洪水和火海正在化爲一道紅光向血色刀柄不斷涌去。
淦暮塵抱着雙臂,神情倒是十分淡定,內心卻在想:這傢伙不會突然發狂做出什麼天怨人怒的事情來吧,老子現在可真幹不過啊!
幾息之後,整個刀鞘外面的石化已經全部脫落,露出了血紅珠色的劍鞘,劍鞘散發着冰寒刺骨的氣息,整個地底世界開始挪動,原來地底的一切包括熔岩都被蒸發成紅色氣體,轉瞬沒入了刀柄之內。
“我告訴您,您可別亂來哈,強者要有強者的風度,欺負弱小,這是恥辱,恥辱懂嗎?”
淦暮塵內心開始動搖了,這景象太過嚇人了,光這氣息,如果擊出的話,只怕就能打沉這方世界了。
整個地底世界都在瓦解,已經可以看見外面的藍天白雲,原來的火海正在至裂縫中化成紅色霧氣沒入刀柄內,大地不斷龜裂,萬物不斷化成粉末,景象十分駭人。
淦暮塵運轉日月馭天經,激發自己的銅牆鐵壁金身,散發着一個金藍白色的光罩,抵禦着來自於絕刀的呑噬之力。
“咦,那玩意好像被你得到了,你一個垃圾,怎麼可能?”熟悉的聲音在淦暮塵耳邊再次響起“不對,有古怪,有東西屏蔽了你的身體,一片混沌,看似凡胎肉體……”
數息後,原本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火紅世界全部化成紅色煙霧沒入了刀柄內,露出一片被熔鍊過的大地巖焦深坑。
“你……你能呑火?妖刀,你絕……絕對是妖刀”淦暮塵裝着語無倫次,不過心中倒真的被這一幕駭到了,就算經常聽王大誇講鬼故事,也沒有這麼恐怖嚇人的,稍有不慎就會禍及自己。
“火海,你叫這玩意哈……那隻不過是本刀爺打盹時鼻子冒出的鼻涕泡而已……”
自稱刀爺的聲音帶着鄙視和不屑,淦暮塵頓時覺得自己又成了無知的鄉巴佬。
淦暮塵總算是聽出來了,這刀也是個大坑貨,光聽這聲音就不是什麼善類,如今自己既然已經脫身,最好還是走爲上策。
淦暮塵對着前面刺紅的刀鞘微微躬身,擡臂拱手欲辭,他打斷刀爺的話道“既然我已經出了火海,打擾之處實屬無奈,那麼刀兄,按事先約定,您我就此別過吧,後會有期”淦暮塵裝模作樣說着轉身便走,忽然像是自己的話沒說清般,於是轉身繼續糾正道“哦,不,不是,是後會無期,我走了”
“老子幫你練了混沌金身,不說一句謝謝就這樣走嗎?”
淦暮塵身後響起了神刀嚴厲不善的聲音,不過,淦暮塵早也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他聞言後慢慢轉過身來,頭往下微佝,臉向後輕斜,兩眼向上微翻,面色變得也很不友好。
混沌金身,將人熔鍊在這樣高溫的火海之中?如不是自己身體奇特,只怕早就化爲了灰燼,這樣玩命叫修煉的話誰愛練誰練去,正常情況下,只怕沒人肯做這樣的事兒!
“金身?開什麼玩笑?刀爺你非要這麼計較的話,那麼我們還是先把賠償問題說清楚吧,我本來看在刀爺你一代強者的份上不予以計較的,既然給你面子你不要,那麼,咱們還是算清楚點的好”
“什麼?要我給你賠償?你找死嗎?”絕刀的聲音如被雷劈般,語氣帶着驚訝和難以理解。
這個淦暮塵倒是可以理解的,從那些記載就可以看出,這刀爺的一生中高高在上,只要是修者,莫不對它跪拜,祈求它能陪伴左右的,而對於那些人,刀爺向來連話都懶得搭理,什麼時候出現過這樣被人索賠償的情況,這簡直是顛覆了刀爺對人類的瞭解了。
“你沒有聽錯,是賠償,我的損失如下,物資損壞:我的儲存器內共有佈陣的無價之寶仙材神料無數,極陰石極陽石共四個,儲存瓶子一個,自幼陪伴我左右的彎刀兄弟一把,棕色袍子四件,魂石不計其數……”
“我……”
“我什麼我,至於精神上的賠償嘛,那就多了,因爲你睡覺不檢點,亂吐鼻涕泡,導致我傳送入試煉塔時進入火海里……”
“我……”
“我什麼我,我原本相貌封神如玉,英俊瀟灑,如今被你毀容,又經過地獄式九死一生的折磨,最後我命大活了過來……”
“我……”
“我什麼我,我現在的容貌已經無法與之前相提並論,甚至不及萬分之一。我無論生理還是心裡都因爲你承受了無法想象的折磨,以後能否娶妻生子還尚未可知,這關係到我的基因遺傳大事……”
“我……”
“你我什麼我,至於你所說的什麼金身,我不懂你說什麼?我也沒有修煉過,我只知道我從死亡邊緣上爬出來時就這樣了,我可以認爲你這是污衊……”
“我……”
“我什麼我,你想想如何賠償吧!神級魂石或者對等之物都可以,至於我精神上的賠償,那就隨便賠償幾百億神級魂石吧!死一次,賠償幾百億魂石,已經是我看在你是強者,給你留面子的份上了……”
“我……”
“我什麼我,你是無上強者,相信不會欺負我這等凡人的,對不對,強者要有強者的風度敢作敢當,強者是不能違背道心的,不是嗎?……”
“我……”
“你我什麼我,不過,我是個講道理且善良的人,你這麼窮,一時半刻肯定賠不起,但我允許你先欠着,以後記得還我,我沒空,很忙的。好啦,現在你要是有異議,可以說出來了,哎!要你陪,你這窮逼蛋又怎麼可能賠得起呢靠”
淦暮塵一口氣,順口溜式唸完所有賠償條件,然後唉聲嘆氣,自認倒黴的搖了搖頭。期間,絕刀無數次試圖想要打斷其話,硬是被淦暮塵以絕對的優勢瞬間壓倒,只能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氣得刀身不斷髮抖。
論嘴炮,試問當今天下除了王絕書誰還能與淦暮塵匹敵?
言多必失,禍從口出,所以淦暮塵飛言語也不敢太過放肆。
跟絕刀這種千萬年不開口的渣渣玩嘴炮,對淦暮塵來說簡直就沒什麼挑戰性。
“啊!啊……你居然這麼瞧不起刀爺,刀爺我賠得起?開什麼玩笑,不就是錢嘛……”
絕刀被淦暮塵氣得語無倫次,智商瞬間降到零下,話說一半,卻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淦暮塵兩眼斜視的再次打斷絕刀的話道“很好,刀爺果然就是刀爺,說話都不帶思考的,果然具有一代強者的風範,那麼,別特麼的嘴上談兵了,拿來”
神刀終於回過神來,它立刻便知道自己上當了,對淦暮塵就是幾百萬個草泥馬直奔而來。
“拿什麼?拿?沒有!”神刀終於知道,從頭到尾這就是一個套,說到底,這傢伙還是沒有脫離凡人貪婪的基因範疇。
“沒有嗎?那欠着吧!說你是窮逼蛋你還真是,我要是你早就滾回老家反省去了,也罷,算我倒黴,你淦大爺我先走了”
淦暮塵說着一溜煙消失在火海散掉的濃煙巨坑外。獨留神刀在原來火海的中央位置,一時之間對淦暮塵的話無法反應過來,它就這樣高高立身在焦坑之內,樣子如經歷恆古歲月後依舊屹立不倒的豐碑。
很久,回過神來的絕刀終於確定淦暮塵已經走得夠遠,那一往無前的樣,根本就沒有半點先激後將的做作樣。
“這哪裡來的臭小子,居然敢這麼無視本刀爺,自古以來,誰見到刀爺我不拍老子馬屁的?真是其有辭理”
淦暮塵一路裸——奔,他整個身子從頭到腳都被燒得光禿禿,連一根毛都沒有剩下,還好如今新生的身子保持了原樣,否則哪裡還敢見人。
淦暮塵一路上順手連殺了兇獸數十,但卻沒有遇上更爲龐大點的兇獸。
“咦,這是什麼?青鱗鷹和白翼蛇?”前面傳來激勵的打鬥,大片樹林被瞬間折斷,山地崩塌亂石飛煙。
淦暮塵站在山包之上,靜靜看着一里之外正在生死搏殺的一鷹一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