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斜掛,竹林西面,無數蜜色的陽光透過山頂,織射於竹林溪流東面,整個溪邊竹林一片朦朧璀璨,霧靄升騰。
嘎吱,唰唰……竹子倒地的聲音在晚霞下響起。
經過半天的努力,鐵竹終於被淦暮塵砍翻在地“哈哈……只要有信心,鐵杵磨成針,再硬,你也不會長啊!磨我都會磨死你”
淦暮塵看着眼前的鐵竹,汗溼如泡澡,全身都溼透了,夜幕籠罩着整個天地,灰色朦朧,晚風吹來,山間傳來兇獸鬥毆的聲音。
淦暮塵看了看地上的鐵竹,伸手試了試“還好,並沒有傳說中那麼重,如果把這竹枝去掉,那就輕鬆多了”
再次輪起刀背,順着竹枝生長的反方向向丫丫砸去,不一會,原本枝條茂密的竹子並被全卸精光,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
淦暮塵看了看天,覺得還早,脫掉麻布衣褲,跳進溪流河潭裡。
如入水游魚,在水潭中游來游去,好不涼快,一身疲憊盡去“嘖嘖這條水還真涼啊,比淦家鎮的涼多了”
數息後,淦暮塵爬上岸邊,感覺神清氣爽,穿衣繫帶,將衣服墊在肩膀上,抓起地上的鐵竹低端,三擡三進,終於找到了竹竿的平衡點,將竹竿扛在肩膀上,穿過小木橋,向廣場方向走去。
晚霞染紅了天際,黃昏的廣場人已漸去,只剩三個一團,兩個一夥,在廣場上耍拳。
當淦暮塵扛着竹竿出現在廣場西邊路口,所有人都很詫異,一個看上去才六七歲的小孩,扛着四丈長的小腿粗竹竿,行走在路上一搖三擺,很是不搭調。
輕微中略帶驚訝的議論聲。
“居然可以扛得動上百斤重的竹竿,這是天生神力嗎?”
“如果沒有經過專業訓練,十來歲的孩子也無法做到吧”
“六歲的孩子,真是神了”
……
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淦暮塵一路搖搖晃晃走來,到了廣場中央,揮了揮手,微笑道“各位師兄師姐好,我叫淦暮塵,今天剛剛來的,請多多關照”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頭,表示聽到了。
在別人覺得淦暮塵像個怪物的同時淦暮塵也覺得遺忘村的人性格相當怪異,廣場上,那滿頭白髮的老館主早也沒了身影,看樣子,早就回家滾牀單去了。
搖了搖頭,不再多想,扛着竹竿,大搖大擺地走向那道破舊的灰色牆門。
等淦暮塵離開後,廣場來議論聲再次響起“娘呀,這小子好大的力氣啊,以前你們見過嗎?”
“沒見過,力氣當真駭人聽聞,想當初我們都是先砍一年的木材,一年後纔開始砍鐵竹,他剛來,居然就開始砍鐵竹,他真的是凡人嗎?”
“凡人,就算號稱天生神力的王氏王曉峰,這個年齡的時候也就能拿三四斤重吧!”
“就是,這鐵竹雖然不大,但最少也是一百五十斤,老竹子也就兩百到四百多斤,逆天了”
“……”
淦暮塵是聽不到這些話了,他要是知道老館主在他入館第一天就讓他砍鐵竹,不知道他會是什麼表情,現在,他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將這鐵竹賣掉,換成一個鐵竹水桶,要是有多餘的話,還可以大吃一頓,就更不錯了。
“喂,小子,你誰啊?要扛着鐵竹去哪裡?”當淦暮塵經過原教武館大鐵門時,一道洪亮聲音從西亭響起。
側臉看去,一個胖乎乎的老頭從西亭走了出來,盯着淦暮塵肩膀上的鐵竹問道。
“呃,我叫淦暮塵,這是我的學生牌子,那個白髮老不死,哦,不對,那個老頭,不對,不對,叫什麼來着?……對了,白頭館主給的,叫我拿着竹子去做水桶,沒問題的話我就走了,忙得很”淦暮塵摸出館長給的牌子,纔想起,自己壓根不知道老館主叫什麼?
對着正在走出西亭的老胖子晃了晃,頭也不回地扛着鐵竹搖搖晃晃的向西街走去。
“喂,站住,小子,你跟我站住,說清楚,你的牌子哪裡來的”身後響起胖老胖子着急憤怒的沙啞聲。
“你自己找那個白髮老不死的問問就知道了!笨蛋”淦暮塵頭也不回,丟下這麼一句話,揚長而去。
“靠,現在的年輕人,一點禮貌都沒有?尊老愛幼,都不懂,哼,以後,有你好受的”老頭子看着遠去人竹好不搭配的身影,一陣咬牙切齒。
“不對,他怎麼會有那傢伙弟子牌的,還有那彎刀,不會吧”轉瞬,老頭目光如炬,左右徘徊,自言自語起來。
淦暮塵拐了幾個巷子,一邊走一邊想,“要怎麼賣,才能將這鐵竹的利益最大化呢?這可是累了一個下午的貨啊,嗯,就這樣”
九彎十拐的街道,路過的行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肩膀有些痠疼,終於找到早上過來時看到的那家賣水桶的店鋪。
店鋪開着,門口冷清
淦暮塵站門口向店內喊道“掌櫃的,上好的鐵竹,收不收?”
聽到淦暮塵的聲音後,正在店鋪內做飯的年輕男掌櫃走了出來,右手裡還拿着鏟菜的木勺,看到淦暮塵肩膀上的竹竿後,兩眼直冒喜色,圍着這鐵竹撫摸起來。
淦暮塵察言觀色,看這掌櫃激動的表情,就知道這鐵竹絕對是搶手貨“老闆,這鐵竹多少魂幣?”
聞言,掌櫃收起激動的表情,覺得有些失態地搓了搓手,一本正經道“哦,這個嘛,五百魂幣左右”
淦暮塵聽後,差點沒有驚叫出聲,五百魂幣,對目前的他來說,這絕對是個天文數字啊,最起碼夠自己生活一年,高枕無憂了,要知道,路邊小吃店的招牌上寫得清清楚楚,一碗羊肉手撕面也就是一張魂紙,而十張魂紙纔等於一個魂幣。
就算如此,淦暮塵依然很淡定的皺了皺眉,若有所思,顧着不願意的樣子“掌櫃,你莫不是欺我年少”
“不不,小哥說的哪裡話?這樣吧,如果小哥原意,那麼六百魂幣如何?這是我的最高價了”淦暮塵一聽,心裡一陣挫罵,你果然是欺負老子年少了。
放下肩膀上的鐵竹,走到小店門口,摸了摸門口的竹子桶,很輕,一試就知道不是鐵竹做的“掌櫃的,用鐵竹做成這樣的鐵竹桶,能賣多少一個?”
淦暮塵手提一個竹桶,上下掂量掂量,好像想到了什麼般看着掌櫃。
掌櫃聞言,不知所以道“如果是用鐵竹做成的話,最少也賣兩百魂幣,鐵竹號稱百年不朽,整個遺忘村只有原教武館後山有,再也難尋”
“那麼,像我這根鐵竹能做幾個鐵竹桶呢?我需要實話哦,我跟原教武館的白頭館長很熟悉的,如果價格公道,我保證你這個店以後賣的都是鐵竹桶哦”淦暮塵摸了摸手中的竹子桶,放回原來之處,慢悠悠道。
店老闆聞言,細看着淦暮塵,他保證,第一次見到淦暮塵。
雖然穿着普通甚至有點寒酸,但那張細皮嫩肉白皙得讓女孩子嫉妒的臉龐就說明這個孩子來歷絕不簡單,普通人家的孩子不會有這種氣質,說不定,還真是原教武館哪個寂寞教官的私生子,總之,這孩子來歷絕對不凡。
半響,店老闆認真才道“哦,好,好,好說,實話告訴你吧,這個鐵竹換其他人估計也就織四個桶,但是在我手裡,絕對能織五個,這跟剝竹技術有關係,剝削得越薄,其利潤也就越高,不是嗎?”
“哦,那麼這樣吧,你送我一個鐵竹桶,然後補我六百魂幣,如何?”淦暮塵琢磨,絕不止店老闆所說的五個,走到掌櫃身邊,看着自己的鐵竹,漫不經心道。
掌櫃猶豫了幾息時間,彷彿仔細衡量利弊,最後從懷裡摸出一個腰帶,從腰帶裡拿出六百魂幣遞給淦暮塵,有些意外道“好,那麼就這樣,小哥先拿着這六百魂幣,竹桶明天早上來拿,如何?”
淦暮塵接過魂幣,又回頭看了看店鋪門口用竹枝編成的簸箕問道“鐵竹竹枝收嗎?”
“收,多少都收”掌櫃聞言,面色狂喜。
“好,我提供材料,你提供技術,五五分,怎麼樣?”淦暮塵掐指一算,發財的好機會,於是乎,精打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