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曲銘感五識,那懷中,衣帶漸寬,顯得有些消瘦,唯有那清唱的曲兒,給她寧靜與安全。
淦暮塵看着懷中滿臉淚痕的女子,心窩一陣莫名的糾痛,眯着眼,像哄嬰兒般道“呵……乖啦,我們都沒事,走,回家,先吃飯”
“嗯”淦曉澀眨巴着眼,她喜歡這種感覺,也喜歡被他哄着,溫暖而安全,就算天崩地裂,他依舊笑貌常在,偉岸如神山,堅不可摧。
原西來客酒樓。
甘九孃家,在經過一番相互介紹後,大家懷攥着小金牛送的見面禮,虛情假意和真心誠意混合在一起都對小金牛的大方豎起大拇指。
當然,關於小金牛的來歷,淦暮塵最終還是選擇了隱瞞。
大家都面帶微笑,唯獨淦暮塵沉默着,不斷將飯菜塞入嘴中,在這些禮物中,愣是沒他期待的帝經。
“九娘,不好意思,是我們害得你無家可歸了”淦暮塵臉上有些歉意。
甘九娘滿臉樂呵着看不出絲毫不快“沒事,身外物,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這裡距離寒淵山魔門不遠,我曾立誓,要踏平寒淵山,爲小師姐復那一劍之仇”淦暮塵看着低頭吃飯的小澀,對魔門之主之恨無以復加。
甘九娘抿了一口飯後,笑了笑道“好,反正我一個人,在哪裡都一樣,你們要是離開了,我還真不知道我的生活還能幹嘛,就陪你們一起闖蕩江湖吧!就怕拖你們後腿”
“不會,九娘做的飯菜老好吃了,我纔是拖油瓶嘿嘿……”淦暮君站起包口包嘴搶答。
哈哈……
……
大家再次樂呵起來,如一家人般其樂融融,淦暮塵道“好,那麼,明天出發,來丹鳳城這麼久,今天九娘就當一次導遊,我們也好好欣賞丹鳳城的繁榮風光,免得白來一趟”
“好耶,終於可以出去玩咯,天天破案,無聊死啦”淦暮君放下碗,興趣躍然。
“也對,丹鳳城是遺忘村最大的城市之一,得逛逛”小白啃着牛排,嘟噥道。
小金牛啃着滷馬腿肉,滿嘴油污,看着滿桌子的肉食道“有啥好玩的,沒山沒水,都是些房屋建築,不去,我在家等你們”
淦暮君偏着小腦袋道“嗯,不去也好,丹鳳城別的沒有,就是好吃的地方多,各種吃,嘿嘿”
“真的?那我去”小金牛眸子一下光亮閃爍起來,最後還是決定一起逛街。
大家看着低頭啃豬蹄的淦曉澀,這丫頭,自從認識淦暮塵,營養得到補充,吃相也是越來越像淦暮塵,原本的淑女之態盡去,大口吃肉,大口喝湯,性格雖然依舊有點冷,但沒人的時候卻也開懷。
淦曉澀頂着滿嘴油光道“別看我,師弟去哪我去哪”
天氣陰沉了許久的丹鳳城終於迎來陽光普照,冬天的正午,大地一片涼爽。
在大家準備吃飽喝足出門旅遊時,丹鳳城北街,董家莊,一處簡陋的房舍被簾子隔着,一個年輕人半跪在簾外道“師尊,已經查清,從長相,身高,年齡判斷,此人正是二十多年前失蹤的武林奇女子莫甘山甘九娘”
“起來吧,西來客酒樓的胖老闆娘好像也叫甘九娘吧?”簾子後響起一道聲音。
年輕人起身道“正是,據以前調查記錄,只是同名同姓”
“呵……這盤棋越來越有意思了,這一戰老夫丟盔棄甲,損兵折將,甘九娘,你藏得夠深的”簾子後的聲音繼續響起。
“師尊,二十年前,我們滅了柳東來一族,這甘九娘如今重出江湖,勢必已查到蛛絲馬跡,現在看來,柳東來重出江湖只是遲早之事,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練成了玄機寶典,如讓他練成,那我們且不是很被動”年輕人抱拳。
簾子內,半響無聲,忽白色簾子被風從內向外颳起,四處晃盪着,透過灰色簾子可見,一道身影收功而立道“無妨,我們手中有無上王牌可用,只需借刀殺人,四兩撥千斤,奪取寶典輕而易舉,查到西來客酒樓那幾個孩子的來歷了沒有?”
年輕人點頭道“回師尊,據師弟回報,那三人一馬來自兩月前,好像憑空出現,入住西來酒店,當天還跟肥婆老闆娘打了起來,應該與甘九娘無關,像路過的”
簾子內的人沉默片刻道“嗯,此一時彼一時,他們現在恐怕已站在同一條船上,原本以爲主上能滅掉他們,是我低估了對手,真是計劃沒有變化快,去,嚴密監視,想辦法接近他們”
“是”年輕人彎腰一拜,轉身離去。
丹鳳城西街。
繁華大道,樓閣成林,青瓦紅磚,好似一矮坨癟三龜。
丹鳳城的街道,三層樓閣佔絕大多數,房檐紅色燈籠搖擺,遠遠望去,街道一片熱鬧景象。
街道上,地攤通向街頭,吆喝喊賣聲不絕於耳,各種車輛,行人穿梭來回,雖不及四街那麼超時代,但也繁榮昌盛。
四人一牛偶爾步行,偶爾騎牛觀光,指指點點,甚是愜意。
淦暮君從未沒見過這滿街玩意,此刻東家瞧瞧西家瞅瞅,幾個女孩子蹦蹦跳跳,樂此不彼,引來無數人回眸。
淦曉澀道“九娘,這西街夠長的啊!”
甘九娘道“西街街道長十三餘裡,中間大街小巷穿插交錯,各種商業綜合發展,人文地理,武道文化甚是繁華複雜,每一個街道都有各種商業學院,武館,幫派……”
甘九娘不知疲憊指着街道外的建築物一一介紹着,幾人在路邊一個藍色太陽傘下的小吃拉麪攤圓木餐桌選位坐下。
淦暮君上前,眯着眼跟老闆道“四碗手撕拉麪和一桶手撕拉麪”
年輕的老闆帶着白色圍兜,被淦暮君點的麪條感到不解“姑娘,你們不就是四個人嗎?那一桶是要帶走嗎?”
小金牛站在桌子前,有些不耐世俗喊道“給我的,真是囉嗦,快點,是不給你錢還是咋滴?”
“會會……會說話的牛,妖……妖……”年輕的老闆一愣神,語無倫次,嘴巴能塞鵝蛋。
小金牛瞪大了眼,很生氣,鼻子一吹氣道“哞……起鬨?在起鬨一個魂幣你都得不到,快點,真是俗人”
老闆被曉得渾身發抖,噢了一聲,慌忙弄起手撕拉麪,還不時回頭看了看坐得人模人樣的小金牛。
淦暮塵幾人相視,淡然而笑。
“老闆,來一碗拉麪”
時許,一位白面書生也進了這家太陽傘拉麪地攤。
年輕老闆聞聲,從後面圍起的白帳篷走了出來,看見來人,很恭敬微笑道“小妙先生,今天的拉麪全賣完了,不好意思,實在是不好意思”
“噢,這麼早就賣完了麼?那他們?”被稱小妙先生的人轉頭看向右邊正等着吃拉麪的淦暮塵等人。
淦暮塵瞟了對方一眼,見對方四十來歲,一身雅氣,斯文的灰色教袍上掛着教書先生的思維包,應是學院之人,隨即收回了目光。
“噢,正是他們全部買了,我這正在忙着做哩?”年輕的地攤老闆對小妙先生滿懷歉意。
小妙先生喔了一聲,站起向淦暮塵等人方向走來。
淦暮塵側身,將身體轉向外面,裝着什麼也沒看見。
“打攪各位了,在下董家學院小妙,常年吃慣了這家拉麪,不知各位能否將割愛,讓一碗拉麪讓給在下”小妙先生看着正在與小白談得歡的甘九娘,彬彬有禮自我介紹道。
甘九娘如沒有聽見小妙先生的話般,側過臉,對着滿面嬌容的小白說道“等下我帶你們去摩尼寺,那裡可是丹鳳城最有名的寺廟,算命,求籤樣樣靈”
“真的,那太好了”小白瞟了下這位面容清秀的小妙先生一眼,雙眼微皺,轉而看向街道對面的張氏牛肉粉館。
顯然對這樣搭訕之人表示厭惡。
小金牛正在和淦暮君聊的起勁,聽到有人要來分一碗粉,又看到大家不想理睬這個看似可憐的教書先生,於是對着小妙先生招了招牛手道“你,過來,來”
小妙先生正爲沒人搭理自己而面容發熱,感到尷尬,這個聲音來得夠及時,猶如救命稻草,於是聞生源而望。
圓桌側面,一頭金色的小牛正在對着自己搖着蹄子,不由面容一驚,然後很不確定的指了指自己道“我嗎?”
“對,說的就是你?來來……”小金牛像是召喚阿貓阿狗般晃動着自己的是右蹄子。
藍色太陽傘外,路邊很多吃客三三兩兩的小吃攤,偶爾有人向這邊投來異樣的目光,有的是對會說話的牛感興趣,有的則是對圓桌四周的三多花感興趣,小聲議論着。
小妙先生很文雅的走到小金牛面前道“不知……”
小金牛沒等這位教書先生把話說完,打斷其話道“行啦,不就一碗拉麪嗎?你是非這家不吃麼?有魂幣嗎?”
小妙先生面露喜色,不斷點頭哈腰,那形象,猶如大煙癮犯了的小鱉龜。
小金牛站起,用那金色的牛眼看了這位書生一眼,深呼吸,嘆了口氣,那形象像極了一個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只見其豎起了那只有兩個腳丫丫的右前蹄,慢吞吞道“三百魂幣一碗,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