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我們就這麼走了,不同蕭先生打個招呼嗎?”白錦稚問。
“已經派人去貴賓客棧,同蕭先生說一聲。”白卿言側頭看了眼白錦稚,“你對這位蕭先生似乎很有好感?”
“長姐……不喜歡蕭先生嗎?”白錦稚試探詢問。
她看着幼妹笑了笑,沒有答話。
她哪裡有時間兒女情長……
白卿言剛出朔陽城,就見太守一行人在城外候着。
見白卿言一行快馬而出,太守忙上前行禮,攔下了白卿言的馬:“見過郡主……”
白卿言坐於馬背之上,並未下馬,似笑非笑看着太守:“太守倒是對我的行蹤,瞭如指掌啊?”
“不敢,聽聞郡主要離開朔陽回大都城,但最近朔陽地界兒上並不安全,已經發生了多起匪徒攔路殺人搶財之事!下官擔憂郡主安危,特帶來精兵一百護送郡主回大都。”太守笑盈盈道。
“太守好意心領了,小小匪徒,不足爲懼……”白卿言一副並未放在心上的樣子。
太守擡頭看向脣角含笑手握繮繩的白卿言:“請郡主切勿小瞧這些匪徒,前一陣子就連最有名的震天鏢局都吃了這羣盜匪的虧,還是小心爲上啊!”
“知道了。”
說完,白卿言便快馬離開。
這匪徒鬧事纔剛剛開始,等到白卿言回朔陽之後……用不了多久紀庭瑜便能將“匪徒鬧事”變成“匪患”,如今大梁陳兵鴻雀山意圖不明,張端睿將軍帶兵前往春暮山,晉廷怕沒有餘力騰出手來收拾匪患。
那個時候,就是白卿言爲國出力的時候了。
白卿言一行人快馬而行,行至人煙稀少的山道,白卿言讓其他人先行,自己帶着白錦稚和兩個死士前往同紀庭瑜約定地點見面。
紀庭瑜膽子不小,將白卿言約在了他們的紮營地點,山路險且阻,難行陡峭,天快擦黑白卿言纔到。
白卿言與紀庭瑜立在山上,望着這一片地勢。
“這巍嶺一片,唯這牛角山的地形最好,位於巍嶺正中央,山頂平坦廣袤,四周地勢險阻,四面陡峭,下面便是河,可開墾梯田於平時耕種自給自足!等到將來招來的人多了,也不怕糧食跟不上!”紀庭瑜言辭間透着十足幹勁。
藉着還未暗下來的天色,白卿言看着這地形,想到自己剛剛進來時的艱難,點了點頭:“你建的這支隊伍,在精不在多,我打算……按照當初建虎鷹營的初衷來培養,卻又不同於當初的虎鷹營的軍隊。”
紀庭瑜一怔,他原本以爲,他只是負責鬧“匪患”而已。
白卿言轉頭,暗藏鋒芒的眸子看向紀庭瑜。
“南疆有沈良玉按照五叔練兵的方式來訓兵,這裡……你沒有沈良玉在軍中挑選好苗子的便利。便需通權達變,按照我的訓兵方式,練出一支,戰鬥力能與虎鷹營旗鼓一較高下的致勝奇兵。”
紀庭瑜不知道爲何,看着大姑娘沉靜如海的眼神,莫名心跳快了幾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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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言與白錦稚剛回大都城,便聽董氏說,四月初十也就是明日,西涼公主李天馥要入太子府。
李天馥和陸天卓有私情之事,白卿言心知肚明。
不論她是否真的忠於太子,此事都應該告知於太子,以免李天馥借太子生事。
“你走那日太子府送來的請柬。”董氏坐在臨窗軟榻之上,端着茶杯,見白卿言換了衣裳出來,放下茶杯道,“你的恩師關老先生,那日在武德門前替你說話,隨後太子也幫着你說話,國子監那些生員羞愧難當,以後應該沒有人會再拿你焚殺降俘說事了。”
“太子稱,當時戰況緊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若不殺那西涼降俘,晉國軍隊必會被反滅。若當時你們出征有二十萬之衆,甚至是十萬,你都不會行殺十萬降俘之事。”董氏笑了笑,“太子此次隨軍出征,沒有人比他的話更令人信服了。”
白卿言回府之時,這些事就已經聽春桃嘰嘰喳喳說了一遍了。
恩師站出來爲白卿言說話,是出於情分。
太子爲何會站出來替白卿言說話,白卿言也明白,不過是爲了賣她一個好罷了。
“我回來時已經聽春桃說了。”白卿言也坐在臨窗軟榻上,接過春桃遞來的茶杯,問,“呂元鵬的案子出結果了嗎?”
春桃將黑漆方盤拿在小腹前,搖了搖頭,輕聲慢語回稟:“雖然還沒審出結果,但老仵作劉三金查明,林信安死於窒息,與之前的呂公子所傷並無關係,可能因爲這還不足以證明林信安不是呂公子所殺,所以這個案子大理寺卿還在查,應該不日就會出結果。”
“你和小四這一趟回宗族,沒受氣吧?”董氏生怕女兒受了族長的氣。
“阿孃放心,沒有。”白卿言對董氏笑了笑,“用不了多久,宗族應該會來人奉上祖宅房契。”
女兒辦事董氏一向放心,她點了點頭,只要女兒沒受氣就好。
“以後,阿孃對宗族的人也沒有必要那麼客氣,當初祖父就是對宗族之人太過客氣,纔會縱得他們不知天高地厚,蹬鼻子上臉。宗族之人……慾壑難填,又慣會得隴望蜀!如今我們只剩孤兒寡母,若是還一味對他們包容,他們還以爲咱們是怕了宗族,只會更肆無忌憚。”
董氏也早就受夠了宗族的氣,點了點頭:“這個道理,阿孃懂……”
董氏早就明白這個道理,可公公白威霆在世之時,再三強調一族之和睦,於百年將門之家而言,多麼重要。
因爲只有家族和睦,疆場拼殺的男兒才能無後顧之憂的全力殺敵。
董氏自幼承訓於董老太君,更知道世家立世,宗族和睦多麼重要。
可朔陽白氏那樣的宗族,與懸疣附贅之物有何區別?
當天下午,呂元鵬的案子告破,林信安乃是死於他人之手,而林信安親生母親貪生怕死受人脅迫,這才誣告呂元鵬。
具林信安的生母所述,林信安之前不知道從哪兒拿回去了五百兩銀子,說有位高權重之人讓林信安在繁雀樓宣揚白卿言殺降俘之事,敗壞白卿言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