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麼?”
莫菁蒼驚訝的看着楚基灃。
莫菁蒼被楚基灃抱在懷裡,看着他一步步走向牀榻,心裡害怕極了,用力地掙扎着想推開他。
只是推了許久,也不見楚基灃的姿勢有任何變動,仍然抱着她往牀榻走去。
“你到底想做什麼?”
問了兩遍,楚基灃這才低下頭看向莫菁蒼,昏黃的燈光,隨着微風緩緩飄動,映的楚基灃英俊的臉龐格外柔和。
莫菁蒼盯着他的雙眸,想從他的眼中找到之前的愧疚與逃避,不知是因爲燈光還是因爲夜深,楚基灃的雙眸中,無比清澈,像是能看穿人心。
莫菁蒼不再說話,只是盯着他的動作。
楚基灃抱着她繼續走了兩步,然後躬下腰來,將莫菁蒼放在了牀榻上。
被放到牀上的莫菁蒼,趕緊爬起身子,躲到牀上的角落裡,緊緊地盯着楚基灃。
只見楚基灃看了她一眼,嘴角揶揄一笑,彷彿在告訴她,原來最怕的是這樣做?
莫菁蒼毫不示弱的回瞪着他,見他嘴角仍然掛着淺淺的笑,鄙夷的白了他一眼。
楚基灃慢慢轉過身,往榻子走去,莫菁蒼看着他的背影,頓時鬆了一口氣。
原來他是想讓她睡在牀上,爲什麼不直說?她巴不得他不睡她的軟牀。
正在思慮之際,楚基灃將外面的燈吹滅了,整個屋子暗了下來。
也許是成日思慮過多,也許是這夜比較沉靜,莫菁蒼竟然睡得特別踏實安穩,連身子都沒翻過。
第二日,天還未亮堂,濃晴便敲門走了進來,在她耳邊輕輕喚道:“奶奶,醒醒了?”
“奶奶?”
莫菁蒼聞聲,眯了眯眼,看着來人是濃晴,看了看窗子方向,迷離地問道:“濃晴,這天還未亮,叫我做什麼?”
濃晴低聲稟道:“奶奶,大爺走了……”
莫菁蒼聞之,臉上的神色鬆懈下來,翻了個身,喃喃道:“他走了就走,他哪天不走?”
濃晴確認道:“奶奶,大爺帶着楚家軍已經出發了”
莫菁蒼猛然扭過頭來,看向外面的榻子,上面空空的,連棉被也沒有了。
“什麼時辰走的?”
濃晴回道:“五更天的時候。”
莫菁蒼蹙起煙眉,他怎麼也沒說一聲?
“大夫人知道嗎?”
濃晴道:“知道,正在相爺的書房內哭着呢,說是相爺讓大爺提前走的,就是怕大夫人難過。”
莫菁蒼坐了起來,“給我梳洗,咱們趕緊去儒馨苑?”
濃晴點着頭,連忙扶起莫菁蒼。
待莫菁蒼走到梳妝檯前,濃晴命人掌了燈。
莫菁蒼坐在小杌子上,等着濃晴將燈拉近,在灰暗的背影下,發現梳妝檯上有一張白紙。
濃晴將燈放在莫菁蒼跟前,莫菁蒼這才仔細看清楚那張紙上的字:
和離書!
莫菁蒼不敢相信的拾起梳妝檯上的和離書,忽然想起之前他們在穿廊處,楚基灃說的最後一句話,也終於明白那句話的意思。
看到和離書上最後的落款人,莫菁蒼心裡泛起喜意,她終於是自由之身了。
濃晴看着莫菁蒼臉上的濃蜜的笑,問道:“奶奶,紙上都寫了什麼,讓奶奶這般開心?”
莫菁蒼笑道:“大爺走的時候,可曾給過你們書信?”
他不可能給了一張紙就走,一定還有別的事交代。
濃晴驚訝問道:“奶奶,你是怎麼知道的?大爺讓濃墨待奶奶醒來後將一封書信交給奶奶,大爺還吩咐,不能轉交,只能由濃墨親自交給奶奶,濃墨去了廚房,正爲奶奶準備早膳。”
“嗯,若是濃墨忙完了,讓她趕緊過來?”
濃晴“是”了一聲,便幫着莫菁蒼梳洗。
莫菁蒼知道楚基灃爲何不讓濃晴轉交給她,濃晴雖然心細,但是口風不緊,濃墨默默不作聲,即使知道什麼,那也是打碎牙往肚子裡咽。
濃墨走進來的時候,莫菁蒼已經梳洗完畢,濃墨走到莫菁蒼跟前,將懷中的書信交給莫菁蒼。
“奶奶,這是大爺走的時候,讓奴婢交給你的?”
莫菁蒼接過書信,打開來細讀。
楚基灃道:“小心放好,勿要讓相爺和大夫人知道,此去不知多少年,相府怕是幾年內你不能離開,多忍着些,等我回來!勿念!”
莫菁蒼合上書信,他這說等於什麼也沒說,還以爲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她只要上路就行,看來一切還是要靠自己。
莫菁蒼收拾簡單用了些早膳,便來儒馨苑陪着施氏。
儒馨苑內,施氏因爲楚基灃的不辭而別,難過的不肯用早膳,身旁的下人們都勸了好幾次,施氏誰的話也不肯聽。
莫菁蒼走進來的時候,封嬤嬤在旁嘗試着說上兩句勸慰的話,只是施氏如今扶額抹淚的,哪裡聽得進去。
慶草稟道:“大夫人,奶奶來了。”
施氏哭着擡起頭,見莫菁蒼紅着眼睛,心裡的難過不禁的添了幾分,拉着莫菁蒼的手,“恐怕你也不知道灃兒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對嗎?”
施氏見莫菁蒼紅着眼,面上的神情柔和下來,說話的語氣也都輕了下來。
莫菁蒼把眼眶內努力地擠出一些水來,捏着聲道:“母親,夫郎他……”
此處無聲勝有聲,莫菁蒼垂下頭,拿着手中的錦帕往眼中擦拭,可是擦了半天也不見錦帕有一點溼潤。
幸好無人瞧見,不然真被旁人知道她在裝哭,施氏該又起怒了。
施氏站起了身,拉住莫菁蒼的手,抱着她,兩人抽泣起來。
莫菁蒼這一刻真覺得自己可以成演員了。
過了半炷香的時辰,莫菁蒼扶着施氏坐下來,道:“母親放心,夫郎雖然暫時離開,但是兒媳一定會替夫郎好好照顧母親和爹爹,不讓夫郎在外掛心?”
施氏一把抱住莫菁蒼的身子,“我知道,之前都是母親的不是,母親不該總是聽信旁人的話,每次都冤枉你,灃兒去前線了,咱們一定要好好等着他回來?”
莫菁蒼暗歎道:只怕施氏知道昨晚楚基灃在她屋裡歇息,這纔有所轉變。
“母親,兒媳明白。”
兩人還在相互勸着,白蕊走了進來,稟道:“大夫人,一早成國府的人送來帖子,成國府的趙娘子想約奶奶和二娘子去參加她的童女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