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基灃迷離的雙眼,望着莫菁蒼,壞壞的一笑。
蠟燭將要燃盡,屋裡的光線漸漸暗下,可莫菁蒼依然清晰地看到楚基灃眼中的渴望。
清早,莫菁蒼再次醒來,輕輕的挪動身子,頓時覺得像爬了幾十層樓梯一樣的痠痛。
她吃力地動了動胳膊,想握緊拳頭,卻痠軟無力。
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整個人乾脆翻過了身,不想搭理身旁的身旁的人。
楚基灃被她動作弄醒,低頭看向莫菁蒼的後腦勺,從她身後抱緊她,溫柔問:“怎麼了?”
莫菁蒼將他的手拿開,“僞君子,乘人之危的小人!”
楚基灃將頭埋在她的頸窩,溫情地笑道:“嗯,你罵吧,罵完了心裡舒坦便好。”
莫菁蒼甩了半天她肩窩的人,怎麼也甩不掉,最後只能任由他抱着。
半晌,楚基灃忽然問道:“咱們要個孩子?”
莫菁蒼驚得渾身一僵,道:“怎麼突然想到這個?”
楚基灃將她身子扳過來,注視着她,“你不想要個咱們兩個的孩子?”
莫菁蒼搖頭,吞吞吐吐回道:“我……還不想……要。”
她之前在相府待那麼久,都沒孩子,如今她身子正在調養,怎麼可能會有孩子?
楚基灃忽然起身,臉色暗了下來,低沉說道:“我想要!”
莫菁蒼瞪了他一眼,先不說能不能懷上,這個時候要孩子根本不合適!
楚基灃見她不作聲,坐起身穿上外衣,躬下身來問:“我先出去,等會讓下人過來給你送吃的。”
說完,在莫菁蒼的兩眉處輕輕的親了親,爲她蓋好被子。
莫菁蒼緊張的點點頭。
楚基灃見她順從的點頭,心裡有些脫口欲出的話,差點衝出嘴邊,卻又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楚基灃走出了屋子。
沒一會兒,外面有小婢扣門而入,端着洗漱盆盂走了進來,伺候莫菁蒼起身。
在小婢的伺候下,莫菁蒼用了早膳。
莫菁蒼吃早膳時,問:“楚將軍去了哪裡?怎麼一早沒見他?”
那小婢輕聲細語回道:“回奶奶,奴婢不知,將軍只讓奴婢過來伺候奶奶。”
莫菁蒼微微頷首,用完早膳後,便往程府的前院走去。
尋了半天也不見楚基灃的蹤影,正好碰到劉氏帶着她的兩位娘子往她這邊走來。
莫菁蒼和她們三人迎面碰到,相互見了禮,笑道:“不知劉夫人可知楚將軍去了哪裡?”
劉氏面上遲疑,“灃奶奶不知?”
莫菁蒼不懂她在問什麼,道:“我不知道劉夫人所問何意?”
劉氏看了身旁兩個娘子,道:“奶奶,剛纔楚將軍帶着你們同來的那兩位出去,說是送他們回臨州,我以爲奶奶早就知道呢?”
莫菁蒼驚訝,他送汪升傑和百花羞回都城,那她呢?
莫菁蒼裝着剛想到的樣子,笑道:“劉夫人,你瞧我這記性,昨晚楚將軍和我說了,我卻把這事給忘了,都怪我,一早太貪睡把這事給望了。”
劉氏笑着問道:“灃奶奶,你和楚將軍可真的恩愛,我瞧着那楚將軍除了你,誰都入不了他的眼,也不知道灃奶奶是用的什麼法子,讓楚將軍這麼死心塌地護着奶奶呢?”
莫菁蒼聞言,客套地說道:“劉夫人見笑了,我近日趕路身體不適,昨日多飲了些酒,楚將軍垂憐只是我罷了。”
莫菁蒼說完,看向劉氏身旁的兩個娘子,兩人嬌羞地低垂着頭,時不時偷看一眼,那眼光中的羨慕,難以掩飾。
劉氏瞥嘴笑道:“我是不信灃奶奶這般說,你是沒瞧見,昨晚楚將軍將你送回後,回到大廳中,臉上那氣的呦,嘖嘖嘖……我還真沒瞧見過,哪個官家這般護媳婦的,我昨晚回屋後被老爺說叨大半夜,我們府上給你斟酒的那婢子,今早便被我家老爺給送去了城外的鄉下。”
莫菁蒼微怔,酒是她自個要喝的,關旁人什麼事?
只是看着劉氏滿臉羨慕說出來,她心裡存的什麼意思也大概清楚。
她身旁的兩個娘子的表情,足以說明她內心的想法。
她這麼早帶着兩位娘子過來找她,難道是爲了她們兩個的事?
劉氏見莫菁蒼若有所思,笑着走上前挎起莫菁蒼的胳膊,往前院走。
“灃奶奶,左右楚將軍去送人,你眼下無事,我們陪着你說說話?”
莫菁蒼點點頭,她繞這麼大的彎子,終於要奔正題了?
劉氏礙於楚基灃的威勢,不敢私自和她亂說話,如今徵得她同意,這心裡的話,哪裡能憋住?
劉氏邊走邊說道:“灃奶奶打算是隨着楚將軍去北胡,還是回都城?”
莫菁蒼笑了笑,“還要看楚將軍的安排。”
“是啊,女子從夫,是該聽楚將軍的。”劉氏聽着又問:“不知楚二郎和盛娘子是什麼時候定親?”
莫菁蒼搖頭,“聽母親說快了。”
劉氏嘴巴咧開的笑道:“灃奶奶,我着人去將我家兩位娘子的八字給奶奶拿來,讓奶奶看看,我家娘子八字有多富貴?”
莫菁蒼苦笑道:“劉夫人,叔叔的婚事是父輩們決定好的事,我也不懂八字,劉夫人拿來給我瞧,我也瞧不出個名堂來,更何況我剛過門一年,在相府里人微言輕,恐怕說不上什麼話……”
劉氏見莫菁蒼拒絕的直接,面上難免有幾分不悅,只是她這趕鴨子上架的架勢,任誰看着不躲?
劉氏笑了笑,道:“嗯,灃奶奶說的有理,只是我聽說那國史院盛家是五品頭銜,我們程家可比國史院強多了,雖說這中間之隔了一級,可我們程家是直隸知州,有助相府日後的仕途之路,灃奶奶一朝回府,在相國夫人面前說上幾句,我相信相國夫人,自然會明白這裡面的利弊?”
言下之意,莫菁蒼不明是非,若是她不推薦她的兩個娘子,是在耽誤了相府的大好前程?
莫菁蒼嘴角彎起冷冷的笑意,“劉夫人說的是,我一個閨中婦人不知這其中的利弊,但我是知道家叔叔的性子倔。”
劉氏嘴角的笑斂起,“灃奶奶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