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廉如意的孩子滿月那日,自己在花園裡受到的屈辱和鄙夷,廉葭葭就滿心的憤恨。今日她所受的,他日她必要千倍百倍的討還回來!但凡擋住她坐上那尊貴之位的,她都要將他們拉下來成爲自己的墊腳石。
她前世能將廉如意從皇后之位上趕下來,今日就一定能將她從壽王妃的位置上拉下!
廉葭葭衝自己握了握拳,瘦長的身影在傍晚的余光中越來越長。
第二日的午後,小陶剛走出正院,就遇上了等在一旁的廉葭葭。
“小陶!我等你好久了!”廉葭葭一臉笑意的湊上來。
小陶皺眉看她,“你要做什麼?”
“別那麼防備的看著我嘛,我可是來幫你的!”呆住記才。
“幫我?我需要你幫我麼?”
“如果我沒猜錯。你可是喜歡豐怡園住的那位趙爺?”
小陶停住腳步,冷臉看她。
“別緊張,我若是想告發你,就不是站在這裡與你說話了。我既坦白與你說,便是真心想幫你。你若真心喜歡那趙爺,便是聽聽我的說法也無妨,倘若覺得我不懷好意,你不用我說的辦法便是了。”廉葭葭低聲說道。
小陶斜睨了她一眼,“你本來就不懷好意!”
“我知你不信我,但我怎麼說也是嫁過人,生過孩子的。這對男人的瞭解,可是比你多。我能擔保讓那趙爺對你另眼相看,你喜歡他,讓他也喜歡上你。如此。我的建議,你可願意聽上一聽?”
小陶皺眉看她。卻沒吱聲。
廉葭葭以爲她已心動,便得意的笑笑,又靠近她一些,“我不過是見你一片癡心,卻表白不得法,若是錯失了姻緣,豈不可惜。你若按我說的做。我必保你見到成效。”
小陶還沒來得及捂上耳朵,廉葭葭便說道:“你且找上前院年輕有前途的小廝,與他走的近些,更要找機會讓趙爺瞧見你與那人一起,且最近不要對趙爺像往常一樣殷勤,冷淡一些。讓他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這樣,他自然就覺出你的好來了!他如今不接受你,必然是沒看到你的好,沒弄清自己的心意,待他覺得,你忽然遠了他,纔會知道珍惜你。男人嘛,都是這樣的!”
廉葭葭說的十分自信。
小陶看向廉葭葭的視線,卻是充滿了鄙夷。
“無恥!”
小陶丟下兩個字,就甩開廉葭葭,直奔豐怡園而去。
廉葭葭被撂在原地,臉上幾番青紅,“哼,好心給你出主意,你到還不領情!我無恥?你不無恥,一個小姑娘家家的纏着大叔做什麼?”
廉葭葭大概是忘了自己當初可是下了春藥,先將自己的清白都給了賢王,才賴上了賢王做了賢王小妾的。
見小陶毫不領情的走遠了,廉葭葭嘆了口氣,原本以爲小陶會是突破廉如意身邊人的缺口,不想這小丫頭年紀雖小,卻不是個好糊弄的。
想來,還是那憨傻的念君好騙些,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就能把她給打發了。
廉葭葭剛想到念君,便見念君高大壯碩的身軀,從正院上房中走了出來。
“念君!”廉葭葭小聲喊道,怕念君瞧不見她,還連連衝她擺手。
念君大步向她走來。
“你來幹什麼?”
“你小聲點兒!我用過午膳,閒來無事,隨便走走,正好走到這兒,便見你出來了。”
“哦,無事那我走了。”
廉葭葭見她真的要走,趕緊上前一步,拖住她。
“你別走啊!”
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對銀耳墜,塞進念君寬大厚實的手裡。
念君看了看那對銀耳墜,“你這是做什麼?”
“沒什麼,你就拿着吧!反正我也用不着。”
“我也不用……”
“叫你拿着就拿着,你不用,可以給家裡人用,或是拿出去當了換錢花嘛!”
廉葭葭將念君的手推回去。
念君人長得憨頭憨腦的,也十分好騙,聽說她是從莊子上來的,沒見過什麼世面,隨便拿一些廉價的小東西,就把她收買了。
“最近還是你在照顧大少爺,杜蘭照顧二少爺麼?”廉葭葭一邊揪着青石道旁發黃的樹葉,一邊問道。
“嗯。”念君將耳墜子收好,點了點頭。
“看來姐姐很信任你嘛?”
“嗯。”
“杜蘭是不是很兇很嚴厲,說話也很難聽?”
“嗯。”
“我是覺得她聽討人厭的,你覺得呢?”
“嗯。”
“你怎麼光嗯呀?”廉葭葭不悅的看着念君,她就這點不好,人有點兒傻,和她說話,她話不多,就只會嗯嗯嗯,讓她一個人說的好沒勁。
“哦。”念君低頭看了看廉葭葭,半晌,只發出這麼一個聲音。
廉葭葭無奈的嘆了口氣,“那我想個辦法,幫你趕走杜蘭,你覺得怎樣?”
念君這次倒是沒急着答應,視線在廉葭葭臉上掃了掃,這位三小姐又在打什麼主意?
“你是不信我?放心吧,你看我對你不錯吧,總是來看你,送你東西,我是真的關心你!再說,那個杜蘭,我也看不順眼,不就是個宮裡來的奴婢麼?還當自己是誰呢?人五人六的,連我都敢呵斥!你放心,只要你同意,我定想辦法,幫你趕走她。”廉葭葭又說道。
念君想到王妃的囑咐,便點點頭,“嗯。”
廉葭葭一笑,“你等着吧,明日還是這個時間,我在大雁湖旁邊等着你。”
“嗯。”
廉葭葭得了念君的回答,心滿意足的回了蘭苑。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送出那對耳墜子,沒多大會兒功夫,就到了廉如意手裡。
傍晚時候,她瞧了四周無人,帶着一個小包袱,就從西角門出了王府。
再回來的時候,包袱沒了,她臉上卻是帶着得意的笑,壓都壓不下去。
只是她大概也沒料到,自己從離開到回來,並中途去了哪家當鋪,又進了哪家醫館,都被人看的清清楚楚。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這個道理,廉如意十分清楚,所以對廉葭葭的一再縱容,不過是在等待最合適的時機,等待她犯下足夠大的錯時,再對她下手。
廉葭葭在不濟,畢竟是皇帝金口玉言,讓住進壽王府的,若是輕易就處置了她,倒是對皇帝的不敬。
廉葭葭不算什麼,皇帝對慕容御的不信任,對壽王府的防備,纔是最要謹慎處之的。
第二日午後,念君如約來到後院的大雁湖畔,廉葭葭已經滿臉笑意的等在這裡了。
見她走來,立即向四周看了看,確定無人,才走上前去。
“給。”廉葭葭與她站的很近,動作迅速的塞入她手中一個溫乎乎,帶着她體溫的小瓶子。
念君擡手一看,是一個指頭大小的細白小瓷瓶。
廉葭葭卻慌忙握住她的手,“好了好了,你放好,別給人看見了。”
念君憨聲問道:“這是什麼?”
“這可是我當了衣服,跑了好幾家藥鋪,纔買到的專門使人回奶的良藥!”
“回奶?”
“是啊,杜蘭不是在給二少爺餵奶麼,你偷偷將這藥放在她的膳食裡,分三次放入,不日便可回奶。杜蘭沒了奶,餵養二少爺的差事,不是就能落到你頭上了麼?”廉葭葭臉帶笑意的說道,“看你這體型,餵養兩個孩子,想來也不是難事。”
念君手裡攥着廉葭葭遞給她的藥瓶,卻是沒有說話,只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廉葭葭忽然覺得念君的目光很冷,似乎帶着鄙夷和不屑。不不,一定是錯覺,念君傻乎乎的,自己總是送她東西,她只會覺得自己對她好纔對,怎麼會用那種冰冷的眼神看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