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一次從來沒有過的悲傷早餐就這樣結束了。在這個大廳內彷彿剩下的只有靜靜的帶着凝重的未解離愁,幽幽地飄蕩着……
待等衆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後,鬼城的朝陽已經變得有些灼熱了,像是突然加了些乾柴一般,那些熾熱的火苗猛然的舞動了起來,彷如從火光裡走出來的妖孽一般,揮舞着爪牙,肆無忌憚的撕扯着天邊的殘雲……
不知道,這是不是世間的規律,好似陰雨連綿過後,便是一如既往的火熱晴天,然而這次變的卻是更加的毒辣。
回到房間後的小漓,憂心忡忡,彷彿像是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想要找回卻不知道從哪裡開始。也許,沒有辦法,從來都是這樣,對於朦朦朧朧的三少,小漓一點辦法也沒有,即使在內心裡會存有那人的身影,但卻是一樣的模糊,彷彿兩個人之間永遠的隔着一層詭異的面紗。
同在房間收拾東西的羽兒,也是一樣的心神不定。一邊慢慢的收拾着手裡的東西,一邊精神恍惚的盯着某一個地方。
此時,小漓站在羽兒的身後,看着她默默的收着東西,沉寂之中似乎帶着點點的無奈。“羽兒,我們真的要走嗎?”
羽兒愣了愣,稍後像是掩飾着眼角的溼潤,淡淡的道:“也許,段大哥有苦衷……我們還是聽他的吧……”
“可是,如果他真的有麻煩,那我們才更要留下來。你不知道,之前我們經歷了許許多多的風浪,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可這次卻爲何要趕我們走?”小漓越說越是迷惑的問着羽兒,可是羽兒哪裡知道這些,她只不過是一個剛剛加入的新成員而已。
羽兒沉默着沒有說話,彷彿剛纔小漓的那些話一直是自顧自的自問着。然而這一切卻也讓小漓陷入了沉默。
福滿格一個僻靜的角落裡。賴達一個人獨自的低着頭坐着,彷彿在想着什麼,寧靜之中盎然着淡淡的憂傷……
“一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不知道爲什麼,蕭榮靜靜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賴達慢慢的擡起頭,明顯有些紅腫的眼眸幽幽的看着蕭榮。
賴達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蕭榮。片刻後,蕭榮有些同情的說道:“再過一會我們就要離開這裡了……你怎麼打算的?”
“我不會走的……他……他需要我……”賴達的聲音很小,彷彿只有自己能聽見一樣。接着他又低喃道:“不管怎樣,我,我不會離開他一步……”
蕭榮略有些無奈,但又似乎帶着點點的感動,道:“他不會同意的。況且……”話剛說到這裡。突然賴達猛的大聲道:“別說了,你和小漓他們走吧。”說着便默默的轉過臉去,有些哽咽的道:“你好好照顧自己……”
聽到這話後,蕭榮愣了一下。道:“這算你的祝福嗎?”
賴達沉默……
接着,蕭榮突然拉起了坐着的賴達,滿臉堅定但似乎又有些惱怒的道:“走咱們去找三少,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這算什麼?把我們仍在這裡就不管了?”
蕭榮的聲音並不大,賴達也明白蕭榮並不是生三少的氣。此時,賴達有些溫柔的推開了蕭榮的手,淡淡的道:“你們還是走吧,也許這裡留下我和三少兩個人就夠了……”
“你混蛋,你和那個三少一樣混蛋……”此時,蕭榮似乎真的有些惱怒的罵着,彷彿像是無意間被刺痛了一般,眼角竟默默的淌下酸澀的淚水。
一時間賴達默默的低下了頭,像是犯錯的孩子一般,誠懇的沉默着……
此刻,蕭榮見賴達再度的沉默,彷彿心中的怒氣再次的高漲。之後,一把拉起賴達向三少房間走去,一邊還扯着嗓子喊道:“混賬王八蛋,段三少你給我滾出來……快給我滾出來……”
一時間,空曠的酒樓裡竟是迴盪着蕭榮的怒罵聲。
衆人聞聲,都略有些疑惑的趕了出來。站在二樓走廊裡的羽兒和小漓,愣愣的看着拉扯着賴達的蕭榮,卻不知道這是爲了什麼。只見蕭榮誰人也不理,只顧着扯着賴達往三少的房間那裡走。
稍後,便聽“啪……”的一聲摔門聲過後,三少陰沉着臉從房間走了出來。待等看到蕭榮和賴達後,便厲聲喝道:“鬧什麼?”
蕭榮見到三少,對他的剛纔呵斥,並沒有感動畏懼,而是更加放肆的扯着賴達到三少面前,怒道:“你們這兩個人,還算是男人嗎?花言巧語的把我們騙過來,又一聲不吭的撒手不管了。就這樣把我們仍在靈界?還一個個裝作高尚的慫樣。混蛋,簡直是個混蛋……”
待等蕭榮罵完後,三少並沒有動容的沉靜道:“罵完了嗎?”
蕭榮一愣,有些吞吐的道:“沒,還沒呢。”
“你想怎麼樣?”三少再次鎮靜的問道。
此時,蕭榮看着三少寒冷的眼神,不由的有些恐懼,但還是裝作一臉鎮靜的道:“要不一起走,要不都留下……”
之後,三少沉默了片刻,便淡淡的問道:“說完了?”
蕭榮昂首道:“完,完了。”
“完了就趕緊收拾東西滾蛋,你再給我在這裡浪費大家的時間,小心我把你脖子扭下來。”說着便一眼寒光的瞪着蕭榮。
蕭榮忽地一震,嚷嚷道:“你個王八蛋,到底想怎樣?”
三少沒有再理蕭榮,只是對站在遠處的木龍幾人喊道:“把這個瘋丫頭給我拉走……”說罷,便默不作聲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待等三少走後,走廊裡一片的寂靜,彷彿是風雨過後的清晨,但似乎也洋溢着不曾有過的寒冷。也許,此刻任何一個人都明白,蕭榮的良苦用心,也同時能希望留下了一起承擔起未知的困難……可是,還是被無情的拒之門外……
回到房間的三少,在這似乎永久昏暗的房間內,靜靜的卻多了一絲的愧疚與不安。他知道,如果下一刻再會有人上來說一句的話,也許他真的會改變主意。可是,在他內心的深處一個聲音告訴他,不可以,真的不可以。像是這樣的掙扎已經摺磨了一個早晨,自從在早餐上說出後,心中便有種似乎從來沒有過的傷感。也許,感情的就是他的弱點,恰恰他卻從來無法擺脫。他不想離開衆人,也不想讓他們面對着不可能抵抗的恐懼,這樣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此刻,已是正午時分,炙熱毒辣的烈日像是火爐一般烘烤着鬼城的大地,在這裡像是被罩住一張無形的熱氣網一樣,悶的人喘不過起來。時間慢慢的推移,而此刻的酒樓卻靜的如烈日下的沙漠,透露着死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