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嘎!”一聲鳥兒的驚叫從李清歡頭頂飛過,嚇的李清歡腿腳突然一軟,實在沒有力氣再走了。
她將肩膀上的已經勒紅了她肩膀的麻繩放下,直接癱軟到了地上,一屁股坐在自己用樹枝簡易搭建的擔架上,不由的嘆了口氣。
呆坐了片刻,她轉身看了一眼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的司馬越,面上的眉目越發的緊蹙起來。也不敢再耽擱下去。
她又站起身來,順便尋了根能支撐她的木棍,又將剛放下不久的麻繩重新套上了自個的肩膀,如同蝸牛爬行一般的速度,一點一點朝山林外的小道走去。
然而沒走幾步,她便聽聞不遠處的灌木叢中發出細碎的腳步聲,還伴隨着哼哼唧唧的音調。
她眸光一沉,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悄悄的將自己肩上的麻繩放下,從身後的揹簍裡拿出之前司馬越手中拿着的柴刀,做好了抵禦攻擊的準備。
別看她目光冷峻,好似十分沉穩,其實她心裡早就嚇的撲通直跳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到了幾輩子的黴運,這眼看就要走出山林了,居然能碰上野豬。
她手指緊捏,目光灼灼的盯着那處抖動的灌木,漸漸的朝她這處的小道上延伸而來。
不一會,從灌木林裡果然躥出一隻體型彪悍的大野豬,緊接着又跑出了一隻同樣大小的成年野豬。而灌木裡的抖動還未停止,不一會又是躥出了兩隻稍小點的野豬。不過那體型也是在一百斤以上的成年野豬了。
李清歡下意識的嚥了一口唾沫。四頭成年野豬,即便是像張大糧那樣的獵人見了,只怕都會躲開。而這時,她卻只有一個人。不,還有一個,只是那人已經趴下,她就算與這些野豬戰鬥起來,也還得分神照顧着他。
念此,她頓時頭大了起來,只希望這些野豬將她無視就好。不過當她看到那四頭野豬目光幽深的朝她看來,已經開始刨爪子時,她頓時明白自己的禱告根本沒用。
她緊握住的柴刀的手指,又不由的緊了緊,看來她今天少不了有一番惡鬥了。只是這一把柴刀要同時對付四頭野豬好像有些難度。而且她的那些功夫,對付人出其不意還行,可要對付豬,還是兇悍無比的野豬,她頓時有種毫無用武之地的感覺。
念此,她又立即從揹簍裡拿出另一把鐮刀來,目光凌厲的瞪着那四頭野豬。
那野豬也似乎察覺到了她凌厲的目光,越發的暴躁想要對她進行攻擊起來。
李清歡眉目一揚。“來吧!”她道。
那野豬好似聽的懂她說的話,應聲而上,四頭野豬齊齊才她橫衝直撞過來。
李清歡怕那野豬會踩死司馬越,便刻意轉換了角度。目光如寒冰一般,緊緊的鎖視着朝她衝過來的四頭野豬,只見她一手拿着柴刀,一手拿着鐮刀,已經想好了怎麼出手。
那些野豬朝她衝過來時,她手中的刀揚起,在清冷的月光中,泛着冰冷的爍光。跑在前面的是兩頭成年的大野豬,應該是一公一母。體態十分的彪悍,跑起來,李清歡覺得連她腳下的路都跟着震了一震。而身後的兩頭年輕一些的野豬則緊跟其後,朝李清歡橫衝直撞而來。
李清歡知道野豬的攻擊沒有什麼技巧,大多是靠蠻力撞擊,所以她沒打算直接跟這些畜生硬碰硬。
她朝背後的山體後退了幾步,腳步微曲,做好了跨越的姿勢。
野豬們快要衝向她時,四頭野豬幾乎是齊頭並進。李清歡面無懼色,藉着月光已經看清了野豬背後的山路。只見她在野豬衝向她那一刻,腳步一個騰翻,頓時飛躍到了野豬的身後。
她不敢猶豫,剛剛站穩便揚起手中的柴刀便朝其中一頭野豬的身上劈去。只聽“刺啦”一聲響,刀入骨肉的聲音傳來。緊接着耳邊便傳來了野豬刺耳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山林,也頓時驚飛了周圍樹上的飛鳥。
她那一刀下去幾乎是砍斷了其中一頭野豬的背脊。而另一隻手緊握着的鐮刀也沒空閒,立即砍向了另一頭野豬,疼的那野豬“嗷嗚”直叫。而衝在最前面的那兩頭野豬,其中一頭則因爲沒想到李清歡會突然閃身不見,一頭直接撞到了山體上,已是半暈的狀態。
李清歡見此,不由冷笑一聲,一把拔出那刺中野豬身上的鐮刀和柴刀,再次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那被她直接砍斷背脊的野豬當場就抽搐着站不起身來了。只是另一頭受傷的野豬,則疼的在原地發了瘋的亂竄,也越發兇狠的才李清歡衝撞過去。
李清歡不敢大意。受了傷的野豬攻擊力更加猛烈,而另一頭野豬反應過來,看着自己的同伴死去,也頓時發了瘋的朝她攻擊。
李清歡一時無從下手,被逼至朝身後退去,一邊想着怎麼反擊纔好。
然她還還不及細想,兩頭野豬已經逼近了她。
她兩條腿在幽暗的林子裡,自然沒有四條腿跑的快。眼看自己就要被撞上了,她只能碰碰運氣,將一隻手中柴刀甩了出去,直接朝那頭受傷了的野豬腦袋劈去。
幸運的是,那柴刀直直劈入那頭野豬的腦袋。野豬頓時哼哼一聲,轟的一聲倒地不起。
她還來及高興自己手法準,另一頭雄壯的野豬已經撞擊在了她的腿上。好在她反應及時,倒地時及時的翻滾了幾圈,纔沒被攻擊帶第二次。
只是那野豬的皮肉粗硬,力道也實在是大。她只是剛一碰到就躲開了,但小腿上還是傳來一陣痛楚。
那野豬見她倒地,又用爪子刨了一下泥土,已經做好了再次俯衝攻擊的準備了。只需一秒,那野豬便已經抵達了李清歡的面前。
李清歡目光一緊,揚起手中的鐮刀便朝那野豬砍去,如今也只有硬碰硬了。
那野豬的腳掌雖然厲害,卻又怎敵得過李清歡鋒利的鐮刀。她幾下胡砍,便將那野豬的腳掌和頭部劃傷了好幾處。
野豬疼的“嗷嗚”大叫,也更加瘋了般的朝她踩塌而來。
李清歡一邊翻滾,一邊用鐮刀抵擋。卻未察覺另還有一頭野豬此時見到同伴有難,也朝她發了瘋一般的衝撞過來了。
待李清歡反應過來時,只見那野豬的泛着清冷亮光的獠牙已經朝她刺來。
李清歡一驚,想要躲避已然不成。
然就在她以爲自己要被那野豬刺穿之時,便又聽聞一陣重重的拳擊聲,已經那野豬瘋了般的發出哀鳴刺耳的聲音。
她擡首一看,只見司馬越不知何時醒來了。這會正將那頭成年的大野豬單膝壓在身下,兩手的拳頭如重錘一般的狠狠打在了那野豬身上。
那野豬儘管疼的“嗷嗚”亂叫,卻硬是沒掙脫司馬越的鉗制,只能受困的被司馬越發了瘋一般的重擊,最後奄奄一息。
而另一頭野豬見此,居然沒有幫着上前攻擊,而是彷彿被司馬越猛烈的攻擊給嚇到了一般,漸漸的朝身後退去。
李清歡此刻也驚呆了,哪裡還想着攻擊另一頭野豬。
這時,她忽聞不遠處的山林小道上傳來阿青兄妹的呼喚聲。李清歡一喜,揮手應道:“在這!快過來!”
那受傷的野豬見李清歡又來了幫手,原本就已經膽怯了,這會子更明白逃命要緊。當即也顧不得還在司馬越身下慘叫的同伴了,立即朝一旁的灌木叢中逃竄而去。
李清歡雖然惱怒那野豬傷了她,但這會子也心知沒有必要去追。回頭一看,阿青兄妹兩已經跑來,而司馬越卻還在發瘋似的揮拳打那頭野豬。
野豬已經被司馬越活生生的給打死了,可他卻還沒有停止的意思,如同魔咒了一般。
這讓從未見過他殘暴發狠的李清歡嚇了一大跳,甚至也覺得司馬越周身的寒氣逼人,令人膽顫。難怪連野豬都怕。
她想着司馬越身上的傷口被他這麼用力揮拳,指定又要流血,立即跑上前去一把抓住司馬越還欲揮下去的拳頭。
“好了。它已經死了,你別打了。”她道。
司馬越先是微愣了會,然後擡首看見李清歡滿臉的擔憂之色,眸光一暗,又直直的倒了下去。
李清歡嚇了一跳。“司馬越,司馬越……”
“阿姐。”阿桃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李清歡來不及解釋什麼,立即對弟妹道:“來,你們快幫忙。去將那裡的擔架拉過來。”
兩人還未看清對方是司馬越,聽聞李清歡的話,立即乖乖的去了。待架子拿來,李清歡又趕緊讓他們幫忙,一起將司馬越的擡上了擔架上。
她的腿受了傷,便只能由李青兄妹兩人拖着司馬越回去。
兩人看清了對方是司馬越,心中雖然驚訝,卻見司馬越這會子暈厥了過去,好似十分的虛弱,便也沒有多問。
有兄妹二人的幫助,倒是很快就回了家。
李清歡一路心急司馬越的傷勢,回家後又急着吩咐弟妹去準備溫水帕子紗布什麼的,便什麼話也沒有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