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歡怔了三秒後,滿臉疑惑的道:“你該不會是……”
言如玉反應過來時,見衆人看他時的呆滯目光,又回想起方纔自己心中莫名翻騰起的一股酸意。在看李清歡時,腦中反應過來的是,這丫不會是發現自己對她……
“不是,不是!”言如玉慌忙搖頭,想也沒想的道。
然而他這句沒頭沒腦的話,頓時惹得大家更加疑惑了。直到三兒闖進來端菜,猛地聞到一股燒焦的氣味,大喊一聲“菜糊了。”衆人這才反應過來。
事後,言如玉莫名其妙的溜回了家,好幾日都不曾再出現。
李清歡忙的焦頭爛額時,少不了要嘴裡唸叨。“都是些得了便宜還賣乖,好吃懶做的貨色!說是合夥那麼好聽,結果全成了老孃超心了。哼哼!”
鄭秀兒聽聞,望了一眼身旁一起做菜的李清歡,又回頭與兩名幫廚的目光不期而遇,心中暗暗咋舌。
爲什麼他們近日總覺得小東家對兩位大東家的態度有所不同了。哦,不對!應該說兩位大東家對小東家的態度微妙的有些怪異才對。特別是那日言東家的樣子,分明就像是吃女人醋的少年郎。可……他們看分明瞭,小東家卻似乎毫不知情。
難道是他們太熟了?可是要吃醋不也該是司馬東家嗎?
幾人心情也跟着複雜了好幾日,恰巧李清歡在鬱悶那二人的事,倒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
再後來,那名方公子便有事沒事的來鋪子以吃東西爲由,接機接近李清歡。只不過每次李清歡都會以忙碌爲由推脫,然後再從後門悄悄的溜回家了。
對此,鄭秀兒等人不由感嘆他們小東家的魅力太大,就連鎮上的一些小姐們也不由的羨慕李清歡的桃花運好,竟能惹得鎮上最爲優秀的三名公子待見。而李清歡對那三人的態度,無疑又惹得人非議她是在欲拒還迎,故作矜持。
但不管是什麼,李清歡好似都無所謂別人如何看她。反正她自從穿越以來,非議就已經夠多了,也不在乎這一次兩次。反正那些話也礙不着她什麼事,氣的也只是那些人,那天又何必跟那些不相關的人計較呢?
她可沒有那個吃飽了沒事幹的閒工夫。
這日,李清歡聽聞三兒報信,說那方公子又來了。
某人不由扶額,也不知自己這是哪輩子欠的桃花債。
她瞧了一眼天色,又見今日的客人不多,便交代了幾句,拿着她一早買好的糕點,再次向後門摸去。只是她沒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方公子心中在店裡堵天不成,竟裝模作樣的在鋪子裡吃了東西后,便騎馬輕鬆的在半道上追上了她。
李清歡面色有些尷尬,卻又不得不停下腳步。畢竟她的牛車可沒人家同樣四條腿的馬快。
“李姑娘這是在刻意躲着方某嗎?”
李清歡就差脫口而出,這不是廢話嗎?以前她被司馬越攔截,後來被言如玉攔截,如今又被這方公子攔截,她心裡能舒服嗎?還有,這古代的公子哥追女子,難道就沒有別的方式方法了嗎?
方公子、言如玉、司馬越:那也得有機會啊!
“呵呵,倒也,不是刻意。方公子也知道,清歡事多,既要忙着做生意,又要照顧家中弟妹,所以實在無空閒與方公子聊說。”
方公子點點頭。“是在下魯莽了。”
李清歡見對方還算客氣,心裡倒也不再那般反感了。只是客氣道:“這些日子聽聞方公子經常來小鋪品嚐吃食,還要多謝公子賞光呢!不過清歡瞧着公子也並非閒人,總是讓公子等候,我實在過意不去。不若公子留個姓名住址,日後公子想吃什麼菜,只需派家丁前來招呼一聲,等做好了清歡便讓人親自送往貴府上便是。如此一來,公子既不用久等,又可在府中安靜享用美食,實乃一舉兩得,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方公子算是聽出來了。合着說了這麼多,就是讓他不要再去她鋪子裡糾纏她了。只是他想不通,李清歡拒絕他,爲何拒絕的如此乾脆?雖說他不比司馬越和言如玉優秀,但也不自認爲比他們差到哪裡去。爲何李清歡面對他們能友好共存,對他卻如同毒蛇猛獸呢?
實際上,李清歡除了對言如玉放心點以外,對司馬越一直都視爲毒蟲猛獸,甚至總惶恐自己有一日被他吃幹抹盡。
倘若她知道言如玉對她也……
這大概就是一向灑脫的言如玉一直提不起勇氣告白的原意了。再者,朋友妻不可欺,更何況還是兄弟。
言如玉自認爲自己對李清歡還沒有到寧可背叛兄弟,也要欺上一欺的地步。不過對方公子就不同了,他可以忍着心痛看兄弟幸福,卻無法忍受別的男人趁虛而入。
如此一說,除開弔兒郎當和沒心沒肺,言如玉其實還挺高尚。
“李姑娘明明知道方某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之所以這般說,是代表姑娘拒絕了方某嗎?”
李清歡很想十分肯定的說是。可一見對方表情認真,她又有點下不去口了。儘管她明白自己應該直接了當的拒絕的。
“呃,其實像方公子這般年輕有爲的男子,應該有許多比清歡優秀的女子心儀。清歡不過是鄉野粗人,也沒有談婚論嫁的打算,所以實在不敢耽擱了公子,還請公子另尋佳偶吧!”
這般說,似乎委婉許多,又拒絕了對方,還不至於讓對方太難堪太傷心。
果然是聰明!
“李姑娘如此說,未免太看不起自己了。在方某眼裡,李姑娘什麼都好。至於李姑娘暫時沒有成婚的打算也沒關係,方某自幼孤身,家中更無父母催促婚事,也不急於談婚論嫁。此番前來,也不過是希望李姑娘能給方某一個機會罷了!還望李姑娘能考慮一下。”
他怕李清歡再直接拒絕,便又急着添上一句。“方某心知李姑娘有所顧慮,所以並不強求李姑娘現在回答,只願姑娘看在方某的一片誠心上,稍作考慮。”言罷!他也不多做糾纏,拱手告辭道:“天色已晚,方某便不耽擱姑娘時間了。再會!”
李清歡愣愣的看着那抹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身影,已經耳邊迴響的那一堆話,有些許錯愕。
這是不給她拒絕的機會?還是在製造下一次見面的機會呢?不過對方不強逼她這一點,到是另她極爲滿意。
“這就看上了?”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嚇了李清歡一跳。
“你在說什麼呢?”天回頭,見是言如玉一臉不愉的瞪着她,只覺得這人與司馬越一樣,越來越莫名其妙了。
然言如玉卻極爲不滿的冷哼一聲。“我說什麼,某人心知肚明。”
李清歡聽聞這話,頓時不爽了。她貌似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即便與別人多說了幾句,那也是她的人生自由權,怎麼就被這人用這種眼神和語氣諷刺了?再者,她與誰人交談,喜歡誰,關他言如玉何事?
錢婆子尚且不能管她喜歡誰嫁給誰,更遑論他了。
如此一想,李清歡頓時硬氣了不少。也十分不客氣的回道:“對!我心知肚明,我就是覺得方公子人挺好的。既有錢,又不用伺候公爹老母,將來若是嫁給他,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什麼?你,你……”
“你什麼你!老孃喜歡誰,嫁給誰,關你何事?”李清歡氣道。
“你,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你可知那方公子是誰?”言如玉難得一次氣急敗壞。
“他是誰又關我何事?至少人家沒有無禮的用佔便宜對我糾纏不休!”
“你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不知好歹,虧司馬越他爲了你險些……”
“玉。”又一聲低沉的音調從李清歡背後響起。
那聲音聽在李清歡耳朵裡格外熟悉,卻又因語氣中的難過略顯虛弱之力。
李清華心口莫名的像是被一把重錘狠狠的敲擊在心口處,有些悶悶的,隱隱的絲絲痛意。她臉上不知是方纔被氣的,還是現在憋的有些漲紅。這感覺,就像是被抓先行的小偷。心口上又像是被一千隻小貓的腳爪在撓,所以纔會有些悶,有些痛。
她甚至有些不敢回頭去看,那個突然消失的半年之久的人,現在竟然就站在自己身後。而當她不可置信的回頭去看時,對方已經跨於馬上,只留給了她一個落寞的背影。
雖然她從背影也一樣認得出對方是誰,卻怎麼也沒想到這人會突然回來了。而且看樣子,對方似乎是爲了給她一個驚喜,所以故意悄悄的躲藏在此,卻不想,到是以外的看到了自己喜歡的人被別的男子告白,還說出了那樣嫌棄他的話。
李清歡臉上有一刻鐘的慌神。而在這一刻鐘的慌神裡,言如玉對她不滿的冷哼一聲,同樣從林子裡牽出一匹快馬一躍而上,跟在司馬越的身後,一同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