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甄畫這一整日心情都不佳。
李清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因爲她心情也不佳,便更不知該如何安慰人了。
當然,比起甄畫的失望來說,她的失落便也算不得什麼了。
晚上,李清歡早早的便做了晚飯,打算夜裡早些休息。沒成想,忙碌了一日,晚上還是睡不好。
今晚的月色很好,本來大家想一起賞月的。不過由於甄畫和李清歡缺席,所以大家也早早的散了回房睡覺了。
李清歡披了件薄衫走出房門,便見司馬越立在門口。
她欲意返回屋子,卻在下一秒被司馬越抱了個滿懷。
“怎麼,生氣了?”他親近她,嘴角上揚着一抹笑意。
李清歡便瞪他。“快放開。等會被人看到了”
“想不想去屋頂上賞月?”他問。下一秒便自己做主將她抱上了屋頂。
李清歡一驚,險些叫出聲來。
“你”
“噓!你看。”他指了指掛在半空的明月。
李清歡依舊不想理他,將頭不配合的扭向一邊。
這人實在可惡。每次都是想來便來,想消失便消失,還要害她擔憂半天。
是好幾日。
着實可惡。
司馬越便道歉。“對不起,清歡。我這段時日忙,所以”
“我沒怪你。”她低聲道。語氣中有些許沙啞。
司馬越便知道她是真的氣了。抱住她的臂膀也不由的緊了緊。伏在她耳邊道:“清歡啊!你要怎麼才肯原諒我呢?”
李清歡一怔。隨後道:“你走吧!我知道你來了還是會走,所以還不如不來。”
司馬越便吻住了她。
只是這次沒有了以往的霸道和蠻狠。
李清歡這次也不再掙扎,任他的吻在她的脣上輕柔的輾轉纏綿。好似戀人的最後一次糾纏,有種不捨在他們心中醞釀,淡淡傷感。
她配合着他,心想,這也許是自己最後一次的放縱。以後
“清歡啊!我一直在等你,可你爲何不能再等等我呢?”他指腹緩緩的摩擦着她嫣紅微腫的脣瓣,在她側臉耳鬢摩斯道。
李清歡便認真的看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終究是嚥了下去。
如果挽留他,他會說嗎?
不會,否則他早該告訴她了。
李清歡便恢復了冷靜,推開他道:“你想讓我等多久?下一個五年嗎?”
司馬越也看她。
啞然。
他也不知道是多久。或許一年兩年,或許十年八年,或許,一輩子
但不管多久,他都會努力讓他提前的。
可這會看到李清歡,他又不由的猶豫起來。可要他選擇放棄,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否則,他不會多次去而又返,因爲他知道自己說服不了自己。
他再次將她拉入懷中。
“清歡,你爲何不問呢?”他有些氣惱她的不主動。
李清歡便問。“我問你,你便會說嗎?”
這個問題,似乎他們早就爭論過,可他答案是什麼,李清歡記得清清楚楚。
然這次,司馬越卻點點頭道:“是,你問,我便告訴你。”
李清歡又一怔。
那自己該問他嗎?
“司馬越你想清楚了?”
“是,我想清楚了。”隨後,又些許感嘆道:“誰叫你是我的命呢?”
李清歡錯愕。
後來,李清歡還是什麼也沒問,就連她一直以來最想知道的阿青身世都沒有問
司馬越還是走了。不過這次是在李清歡的同意下走的。
他許了三年之約,若是他沒有回來,雙方便隨意嫁娶。
李清歡對此沒有意見。只是她知道,自己除了司馬越,怕是不會嫁了。
想通後的李清歡心情反而放鬆了許多。至於甄畫
李清歡一早開門,便瞧見了孟夫子。
“清歡妹子,我想見見甄畫。”孟夫子開門見山道。
李清歡有點懵。這她可做不了主。
“我,先去問問甄畫的意思吧!”她不好直接拒絕孟夫子的請求。
孟夫子同意了。
李清歡便替孟夫子傳遞了消息。
“畫妹,你要是不想去見也沒關係,我替你”
“那便請孟夫子進來坐坐吧!有些事,還是說明白的要好。”甄畫輕聲道。
李清歡有些意外。但想到此事說清楚也好,便也就沒有多言了。
他們二人說話,李清歡不好打擾,便去田裡瞧了一會莊稼的長勢。等她回去時,孟夫子已經從甄畫的房中出來。
看樣子,他們是談完了。
至於談的怎麼樣?李清歡倒是能從二人的臉色中看出一二來。只是她沒想到,甄畫會這般容易的妥協了,也不知孟夫子說了什麼?
她沒好意思直接開口問。倒是甄畫主動提及自己與孟夫子和好一事。
李清歡有些許驚訝,卻又好似能夠理解。
孟夫子與甄畫本就情投意合,之前雖有誤會,但如今二人說開了,和好也是情理之中。就如同她與司馬越一般。和好不也是分分鐘的事嗎?
故此,李清歡沒有再多想。
司馬越離開後,李清歡耳邊清淨了不少,反倒有些不習慣。不過她近日來心情都不錯,因爲甄畫和孟夫子的事。
那二人如今可謂是一副如膠似漆甜甜蜜蜜的樣子,讓人看着便替他們高興。雖然他們的來往令周圍的許多村民都指指點點,但二人似乎並不因此受到影響。
李清歡因此更高興了。
她一直都看不慣這個時代對情侶的嚴苛。本來還擔心孟夫子那個榆木腦袋會因人非議而退縮,如今看來,孟夫子那大半年是徹底的想清楚了。
而甄畫在經歷那麼多的事後,也彷彿看淡了名聲二字。
他們愛怎麼說便說他們的,反正自己活得快樂便是。正所謂,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這原本是李清歡的座右銘,如今卻成了這一家子的座右銘。
轉眼,臨近冬至,天氣漸冷。
李清歡這日閒暇,便打算上鎮上去給家裡人預備些冬衣。
特別是阿青和甄恆。他們二人早晚騎馬歸來,不預備着點,李清歡還真擔心他們會被凍着。
甄畫同意,並表示自己也想一起前去,幫着提些東西。
李清先是愕然,因爲甄畫已經有一年多不曾去鎮上了。但看着甄畫習慣性的瞧了一眼桌上的銅鏡,便明白過來了。
女爲悅己者容。
甄畫是女子,也不例外。過幾日便是甄畫的生日,孟夫子一定會來。
甄畫終於肯放下心結,李清歡十分替她高興。
二人高高興興的坐上牛車,到鎮上時,直接去了沈氏家的鋪子。
沈氏剛好也在,故此留下二人一同用過午飯。
李清歡見沈氏熱情,便也就沒有客氣。
她們今日要買的東西多,光是冬衣一人兩套,便有整整十二套。還有棉鞋也每人各要兩雙,以及冬天的棉被。
家裡的那些棉被蓋了好幾年,早已不太暖和,而今年的寒冬還的早,所以李清歡打算再買幾張新棉被等等。
這些一算下來,單是挑選布料和花色,便要花許久的時間。
二人都閒着沒事,這麼多東西今日一天也做不出來,所以吃完了午飯,她們又開始慢慢的挑選。
等布料挑選好後,天色已經漸晚。不過甄畫似乎還在猶豫什麼,所以一直舉棋不定。
“怎麼了,畫妹?你若是喜歡這兩種花色,那便再一種花色多做一件便是。”李清歡道。
甄畫卻突然紅了臉道:“我恆弟的衣衫已經夠了。”
李清歡一開始還沒明白甄畫的意思。不過瞧着那兩塊布料的顏色偏深,又適合做成年男子的衣衫,便頓時明白了過來。
她嘴角揚起一抹調侃的笑意道:“哦!既然阿恆的衣衫夠了,那你選的這兩匹布難道是送給我的?”
甄畫聽聞,面色頓時紅似火燒。知道李清歡是在故意調侃她,頓時羞道:“不買了,不買了。”
李清歡忙抓住她。
“怎麼能不買呢!你都挑好了,再放回去多不好。只當是替我三嬸家照顧生意罷了。”
沈氏眼尖,瞧見李清歡在一旁給她使眼色,立即附和道:“是啊!甄小姐,你便當是做善事好了。”說罷,直接將甄畫看中的那兩塊布給搬了進去,又找來了夥計給甄畫記錄長短尺寸。
甄畫一時語塞。可要說到尺寸,她又不由爲難了。因爲是臨時起意的,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孟夫子到底該穿多大的衣衫和尺寸。
沈氏也似乎看出了甄畫的爲難,便又道:“姑娘要是不知道具體的尺寸,不若就在店裡找個體型相似的人比較一下。”
體型相似?
甄畫便悄悄的打量了一眼鋪子裡的男子,可惜並未找到合適人選。
正當幾人爲難之時,身後響起了某人的聲音。
“不知我的身高體型可否是何?”
李清歡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便瞧見司馬越行至到了她的跟前。
“你”
“想你了,便回來看看你。”他突然附身在她耳邊,用只有李清歡能聽清的音調淺淺道。
李清歡的面色便如同之前甄畫一般的似火燒。
這人果然沒個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