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錢婆子一口唾沫吐過去。她現在不在李清歡的攻擊範圍,所以又得意了起來,典型的狗改不了吃屎。“就你也想威逼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你個小孽障也不怕天打雷劈!”
李清歡目光一寒,還想動手,張大糧站出來道:“我看你們也別爭了。李姑娘,她們到底是你的長輩,這話傳出去也不好聽,我看今日就算了。”
錢婆子哼哼,正想說張大糧說的好,便聽聞張大糧又對她道:“大娘,您也別跟李姑娘一般見識了。說到底,這大白天跑人家裡搬東西是有些不對。這就是鬧到里正那裡去,只怕大娘您也說不過理,說不定還得招人笑話。所以依晚輩看,你們各退一步怎麼樣?”
錢婆子想了一下,覺得張大糧這話說的也不無道理,況且上次里正明顯的偏幫着這丫頭,誰知道這次會不會又幫她?
再說這事要是傳出去,李清歡的名聲雖然不好聽,可她一個做長輩的,還是奶奶輩的,結果卻被自個孫女打。這要是說出去,先不說沒人肯信,指定還得先笑話她不可。
錢婆子心思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停在不能吃虧的事上,以及銀子的事。
“這件事她想不了了之也可以,不過這小孽種打傷了我們,怎麼說也要賠點醫藥費纔算了事。”
李清歡聽聞,當即便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錢婆子不服氣的道。
“我笑阿奶真是癡人說夢,你咋不直接搶呢?哦!我忘了,您今日可不就是在搶銀子嗎?不過呀!我家的東西不管是銀子還是什麼,還是那句話,就是丟河溝裡給大水衝了,也不會給你們老李家的人用。”
“你……”錢婆子氣的一噎,還想再說什麼,便聽張大糧勸道:“錢大娘,不是我做晚輩的說您。這事要是李姑娘不肯罷休,我也沒辦法。既然你們都勸不動,那我還是當做什麼都沒看到回家吧!”說罷。張大糧就要走。
錢婆子聽聞,立即抓住張大糧。好不容易出現一個救星,她哪能讓他跑了啊!李清歡現在可是瘋了,等會說不定還真會幹出喪盡天良的事出來。
“等等,等等。我們走就是,你只要讓這瘋丫頭將她們放了,讓我們離開。”
李清歡冷哼,她還從未見過像錢婆子這樣求人的態度。
張大糧停下來,看向李清歡,意指這事鬧的差不多了。
“放了你們也行,不過你們得保證以後再也不來這鬧事,否則下一次可就沒今天這麼輕鬆了。”
錢婆子想說‘呸’,可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惱道:“我們沒有讓你賠禮道歉就不錯了,你還想……”
“啊!啊!啊!”周氏和李小梅再次發出哀嚎聲,將錢婆子的後半句話硬生生的給堵了回去。
錢婆子想着這次沒從李清歡手中摳出銀子,萬一真把這兩母女的手摺壞了,還得花她的銀子,這賬到底是誰虧一目瞭然。
“不來就不來,你以爲我稀罕進你這鬼屋?”
李清歡冷哼。“呵呵,我這鬼屋就是歡迎鬼來,也不歡迎你們。”緊接着又問周氏母女。“你們兩以後還來不來了?”
周氏疼的立即搖頭,李小梅則不服氣的道:“不來了。”
李清歡滿意的放開了手,還順勢推了一把,讓二人摔了個狗吃屎。看着錢婆子三人憤憤不平的離開身影。李清歡想,總算是能安靜一段時間了,因爲她可不相信錢婆子和周氏母子會說到做到。
張大糧見此,嘆氣道:“你這下把她們都得罪了,以後還不知道在村裡怎麼說道你呢!”
李清歡不以爲意的道:“她們喜歡說便讓她們說吧!反正我也不在乎,只要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了,誰在乎她們呢!”
張大糧無語。不過不得不說,李清歡的性子雖然潑辣了點,卻也有些別具一格的真性情。至少這點他還是十分欣賞的。
他替李清歡將錢婆子她們搬出來的傢俱都搬進去後,這才終於明白李清歡爲何這麼恨錢婆子她們了。
原本被李清歡清理的十分乾淨整潔的小院,如今卻像遭了搶匪一樣,到處都是一片狼藉,就連花圃裡中的蔬菜也被踩塌扒光,還有廚房裡的鍋因爲搬不走也被砸爛了一口,桌椅板凳要麼被砸斷,要麼丟進了井裡。除了供奉菩薩的佛堂好一點以外,整個房子沒一處是好的,看的張大糧都來了火氣。
“剛剛真是便宜她們了。”
李清歡好似早已料到了一般,雖然氣憤,卻也沒有多少驚訝。只有李青兄妹眼中滿是心疼和受傷,畢竟這院子是他們花了好長時間一點點的改變,來有了之前的模樣。而現在……
李清歡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們,只能道:“現在不會比剛開始更壞,只要我們努力,會恢復原樣的,或許會變的更好。”
兩兄妹點點頭,這才重新收拾了心情。
張大糧走的時候,李清歡順道將棉衣給了他。看着張大糧驚愕的眼神中夾雜着一點感動和欣喜,李清歡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今日上街剛好和阿青阿桃他們去做了兩件冬天穿的棉衣,看着有合適的布料,便順道也替你做了一件,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穿,所以刻意做大點,你就將就這穿吧!”
張大糧把衣服抱在懷中,那柔軟的棉絮,就如同塞滿了他整個心房。
雖然李清歡解釋說,只是順道幫他做的,但他還是覺得十分的感動。畢竟長這麼大,除了他娘在他小時候給他做過衣服意外,便再也沒有人關心他的冷暖了。
李清歡是第二個。而且他記得這裡有個風俗,未婚的女子贈男子衣物或者是東西,就代表心繫那名男子。他不知道李清歡是不是這個意思?想問,卻又不好意思,也怕李清歡覺得害羞難堪。
“謝,謝謝你。”
李清歡見他如此感動的模樣,會心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顏色的衣裳,就想着你若上山打獵,穿青色的衣裳更容易僞裝一些,而且也耐髒,所以就……”
“我很喜歡這個顏色。”他道。
其實李清歡不知道,他每次打獵哪怕是冬天也只穿一件輕薄的褂子上山打獵,因爲這樣更靈活一些,追蹤動物也要快些。而且在叢林裡跑起來,一點也不覺得冷,所以他家裡只有一件禦寒的棉衣,用做在家勞作時候穿。
現在李清歡又送了他一件,這個冬天,他總算是可以有新衣服穿了,而且還是她送給他的。
李清歡根本就不知道什麼風俗,李青和阿桃也還小,不懂這些,所以李清歡根本不知道張大糧誤會了她的意思。將家裡粗略的收拾了一頓後,李清歡累了一天,早早便歇下了。
翌日,她依舊早早的就起牀弄她的香料了。家裡還剩下一大桶柿餅,她想在配些香料,一塊拿去鎮上賣了。
這樣就差不多有足夠的銀子過冬了。接下來的日子,她就可以得空下來規劃一番。
畢竟這柿餅一年的收穫下來也就賣二兩銀子,香料她既然答應了只賣那一家酒樓,那麼也用不了多少,所以她還得多想想其他掙錢的法子才行。
這次她將上次的買的香料全部配完了,一共一百多包。翌日天還未亮,她便起身下了山,還帶了點魚乾去。
聯想到上次錢婆子搬東西的事,這次她就沒讓李青兄妹跟着去,心想着這次去鎮上得買一把大鎖回來。
她一個人背不起那麼重的東西走路,所以還是坐李大爺的牛車去,沒想到還碰到了周氏。
她臉色不好看,周氏臉色同樣不好看,一路上兩人如同陌生人一般,不吭一聲。
牛車上的人都知道老李家的那點破事,所以最這兩人的態度都不覺得奇怪,又聯想到李清歡的厲害,便沒人敢再拿那點破事出來說。於是話題便轉到了剛嫁入李家村的新媳婦鄭秀兒身上。
“這楊寡婦也太缺德了。人家才十三歲的小姑娘,娶回來給自己的病秧子兒子當媳婦就算了,還強迫人家做那事。我看鄭氏那小身板,說不定連月事都沒有來呢!”
“可不是嘛!瘦的跟猴一樣,一看就還沒張開。我看就是破了身子,也不定能趕在長生前面生孩子。”李二嬸道。
丘嬸子也假仁假義的嘆道:“哎!就長生那身子骨,我看這個冬天難過喲!可惜了鄭氏小小年紀就要和楊寡婦一樣活守……”
“你們說話這麼惡毒,難道就不怕遭雷劈麼?”李清歡終於忍不住的道。本來她不想參合這些婦人的話題。可這些人沒說人家幾句,便開始詛咒人,李清歡便氣不過了。
鄭秀兒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姑娘,小小年紀被迫嫁給一個病秧子本來就已經很可憐了,如今還要被這些人說三道四,出言中傷,她實在是看不過眼。
她覺得這些人家裡本就窮,整日裡不想着怎麼讓自己的生活變的更好,如何捱過即將來臨的寒冬,反而還有空說人是非長短,活該窮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