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樣!”許麗娟斜睨了叮噹一眼,道:“不就是那個前世‘英勇就義’的冷血殺手嘛!”
“怎麼說?”並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叮噹立刻就湊上前來,雙眼閃閃發光地凝視着許麗娟,那幅“求透密、求八卦”的神情,只令許麗娟額頭不由得飄過三條黑線。
“你不是看過《赤祼特工》那部電影嗎?從另一方面來說,它就是黑鷹的真實人生寫照,所以,後面,黑鷹在得知自己親生父母的下落後,爲了脫離組織而一連挑戰了三個難度爲sss級的任務,而最後那個任務……”
說到這兒時,許麗娟臉上也浮現一抹不忍:“但,黑鷹怎麼也沒料到,他這些年來特立獨行的方式,早已爲他豎立了一大撥敵人,再加上他爲了完成那些任務,不知殺了多少無辜的人,這些無辜的人全部集結起來,也是一個不小的勢力……”
叮噹猛地瞪圓了眼,毛絨絨的臉龐上浮現一抹驚詫和不可置信:“不要告訴我,黑鷹最後完成的那個任務,就是殺死他的親生父母。”
“雖不中,卻不遠矣。”許麗娟輕嘆了口氣,如黑鷹這樣的殺手,想要像小說裡的大俠一樣金盆洗手,然後去過嚮往中的那種平淡自由的生活,那還真是不可能!
“若黑鷹並不知道那對夫妻是誰,那麼,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下手,只爲了能順利地完成這單任務,但,就因爲在他即將殺手這對夫妻的最後那一刻,來自於身體裡那絲神秘的血源感應,讓他根本就下不了手。”
“但是。他下不了手,自有其它人能下手。於是,他和他的父母都被緊隨而爲的另外一個殺手給殺死了。”
許麗娟搖頭嘆息,黑鷹所在的殺手組織成立了好幾百年,一代代地流傳下來,那所謂的規矩多如牛毛,對下面的殺手控制那叫一個精細.除非死亡。否則。任何殺手,不論他們的能力強弱都無法逃離這個組織。
這大抵就是所謂的“生爲殺手,死也爲殺手”。
“人類哪……”叮噹也跟着搖頭嘆息。“你們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但,真得有人回頭了,卻又毫不猶豫地掐斷了他所有的退路。”
“不過。前世我做阿飄的那幾十年裡,倒是聽到了一個有趣的消息。”許麗娟彈了叮噹腦門一下。笑眯眯地威脅道:“若你不想聽,我就不說了。”
“小娟,我錯了。”叮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毛絨絨的臉上一片諂媚——對於一個八卦黨來說。最殘忍的事情莫過於挑起他們的興趣後,又毫不猶豫地掐斷話題,根本就不願意爲他們解惑不說。還笑眯眯地看着他們那幅滿腹糾結鬱悶得輾轉難側,神思不守的憔悴模樣。
“好吧。看在你這次認罪態度比較好的份上,我就暫時饒恕你一次。”許麗娟捏了捏叮噹的爪子,道:“黑鷹是從顧家人嘴裡得知他家人下落的。”
前世,許麗娟只是將這件事情當成茶餘飯後消遣的八卦事情,不過,今世,因着顧婉婉、顧清風兩人和黑鷹的牽扯聯絡,倒是讓許麗娟不得不懷疑起前世黑鷹之所以會英年早逝,背後那隻推波助瀾的手是否來自於顧婉婉,抑或是顧家的其它某個人。
別說許麗娟了,在這一刻,就連叮噹也都難免生出這樣的懷疑:“小娟,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要不,來一出釜底抽薪這計,直接將顧婉婉曾和黑鷹有過交易的事情曝光出去?如此一來,不論顧老之前是真的被瞞地鼓裡,還是假裝不知情,都必需要針對這件事情表明自己的態度。
至於這個消息一出,涉及到此事的黑鷹會落到什麼樣的下場,和它有關嗎?畢竟,黑鷹可不是一個無辜的人,而是一個真正冷血,只認錢,不認一切的職業殺手,跟這種三觀全毀的殺手能講什麼?!
偏偏,出乎叮噹意料之外,許麗娟竟然攤手,聳肩,笑道:“涼拌。”
“喵?!”叮噹瞪圓了眼,滿臉的驚訝和不可置信:“不要告訴我,你竟然同情那個殺手!”
“你、想、多、了!”許麗娟重重地敲了叮噹一個響指,並且毫不猶豫地無視了叮噹那幅淚眼漣漣的委屈可憐的小模樣,繼續埋頭整理起系統空間裡的物品來。
“嗷嗚!”叮噹彎腰,磨爪,怒視許麗娟:“喂,說好的,打人不打臉,敲貓不敲頭,你又忘記了!”
許麗娟充耳不聞,手裡的動作也沒有絲毫的停頓。
不甘心自己被忽視的叮噹張嘴就是一聲怒吼:“嗷嗚!”
只可惜,許麗娟依然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捨給叮噹。
萬般無奈之下,叮噹只能氣沖沖地竄到許麗娟面前,拿爪子按住許麗娟的手指,水汪汪的大眼睛控訴地瞪着許麗娟:“小娟,你竟然無視我,枉我這般關心你……”
“停!”許麗娟擺了擺手,並趕在叮噹繼續嘮叼之前,及時地出聲補充道:“如果你不想聽我說解決這件事情的最佳辦法的話,那麼,你就繼續嘮叼吧!”
“喵。”叮噹弱弱地叫了聲,然後就立刻收回自己那雙在許麗娟手臂上面作亂的爪子,並緊緊地捂着自己的嘴,滿臉期盼地看着許麗娟,就指望着許麗娟能看在它這般誠心悔過的份上爲它解惑。
“你呀!”許麗娟輕點叮噹的額頭,道:“難道,你沒發現黑鷹根本就不像前世那般對顧婉婉言聽計從,只要顧婉婉一句話,就願意爲了顧婉婉拋頭顱灑熱血,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嘛?!”
“小娟,你是說……”叮噹眼前一亮,“傅建柏也和黑鷹有聯繫,所以,爲了避免顧婉婉私下裡動手,傅建柏早就特意叮囑過黑鷹,凡是涉及到和你有關的事情,不論是什麼樣的定單都不能接下來?”
許麗娟嘴角抽搐了下,毫不猶豫地又敲了下叮噹的腦門:“你當誰都是顧清風那個看起來很精明,實則卻被顧婉婉玩弄於鼓掌的蠢貨?!”
雖然這次許麗娟已經手下留情了,但,叮噹依然覺得自己那幼小稚嫩的心靈受到了莫大的損害,於是,毫不猶豫地拿哀怨和委屈的神情回望着許麗娟,扁嘴道:“我只是說說而已,又有什麼關係!琴師伯牙都能將樵夫鍾子期引以爲知己,那麼,軍人又怎麼不能和殺手交朋友!”
“啊……”說到這兒時,叮噹一臉的恍然大悟,甚至在激動之下,還拿毛絨絨的爪子指着許麗娟:“我明白了,你這是岐視!就如同其它的人說鍾子期這個樵夫根本就不配和伯牙這個琴師論琴,而鍾子期其實也根本就聽不懂伯牙的琴音裡描繪的景色,只是隨口一說,卻恰好被心情不太好的伯牙引爲知己,於是就將錯就錯……”
“老實交待,你最近又看了什麼?!”許麗娟抓住叮噹的爪子,似笑非笑地說道:“你要知道‘道不同,不相爲謀’。殺手所處的環境,造就了他們永遠不會需要朋友,更何況黑鷹這個爲了錢,連無辜的人都能隨意殺害的劊子手。”
“傅大哥可就不同了,雖然他給人予一種沉默寡言,不通俗物,不近人情的感覺,但,他的內心依然是柔軟的,就連他身上的血也都是熱的。”
“這樣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你怎麼能將他們混爲一談呢!”
“哦……”叮噹衝許麗娟擠眉弄眼了好大一會兒後,纔在許麗娟再次準備對自己施行“彈腦門”的懲罰之前,一下子就竄到了門口,然後才轉過身,搖頭晃腦地說道:“我明白了,你是說,其實,顧清風和顧婉婉都和黑鷹是一丘之壑,所以他們纔能有所聯絡,並走在一起。而黑鷹之所以不打算接下顧婉婉的那個定單,是因爲他手裡有另外一個大單子,所以纔會對顧婉婉給出來的五十萬元小錢不屑一顧,並不是因爲他知曉你的身份,並不敢和傅家、許家這兩個大家族做對。”
說到這兒時,叮噹眼前一亮,之前一直在腦子裡徘徊的那個念頭終於變得清晰起來:“其實,說到底,顧清風和顧婉婉在利用黑鷹,又豈知,黑鷹不是在反利用他們?這種一丘之貉的人,就應該放任他們‘狗咬狗’,並在適當的時候推波助瀾,以達到手不刃血就回報了對方的目的。”
“難爲你終於變聰明瞭一些啊!”許麗娟將落到臉頰旁的髮絲順到耳後,並不受叮噹那幅“吹鬍子瞪眼睛”的憤怒神情影響,笑眯眯地再次補上一刀:“總聽人說吃魚能變得更聰明,剛纔我還在想,要不要給你做一個月的全魚宴,好生地補下腦子,免得以後再像今天這樣看事情只看表面,然後就一臉驚慌地找人求救,卻沒想到事情的發生根本就不像你所想的那般,那求救的行爲也只不過是出賣了你蠢萌的大腦。”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