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傅建柏再次見識到了許麗娟在許家的受寵程度。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就能容忍許麗娟被一衆長輩們拐跑,尤其是這幾位長輩交好的朋友家裡都有那麼幾個和許麗娟年歲相當的優秀俊美的男孩子!
於是,傅建柏攬着許麗娟的肩膀,一幅生怕許麗娟被人強奪的警惕和戒備模樣:“大伯、二伯、爸,我今天要帶小娟去跟幾個朋友拜年。”
許安邦、許安國和許安康三人齊齊惻目,對於傅建柏這種揍了不知多少次,訓了不知多少回,依然故我地跟着許麗娟稱呼他們的無恥行爲已經不知該如何評價了,只能齊齊拿眼神剜了他一回,然後對望一眼,再次站到了同一戰線上:“不行,小娟要待在家裡,幫着爺爺招呼客人。”
若是輕易就放棄,也就不是擅長摳字眼,鑽縫隙的“全能特種兵”傅建柏了:“那我也待在家裡陪小娟。”
許家一衆人:“……”我說,少年,這兒是許宅,不是傅宅!雖然你是許麗娟的男朋友,但你們還沒有訂婚,怎麼能這樣理所當然地將許家當成自己家不說,還堂而皇之地賴在這兒陪着許老招呼一衆客人呢?這不是赤果果地告訴大家,許麗娟已經是你的人了,其它人都不能打任何的主意了嗎?!
只可惜,許家一衆人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沒有料到傅建柏之所以會賴在許家,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原因——能來許宅跟許老拜年的都是一些位高權重的人,而這些人若沒有一定的心機謀略也不可能達到這樣的高度。這樣的人,見到待在許宅的傅建柏時,只會覺得許家一衆人都認可了這樁婚姻。並且非常滿意傅建柏這個人,在不久遠的將來就會爲兩人舉辦婚禮!
若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人不知死活地想要挑釁——比如說,打着各種旗號追求許麗娟,和許麗娟來一場偶遇,以獲得許麗娟的芳心,從而讓許麗娟做出和傅建柏分手的決定的人;又比如說。自認是傅建柏的腦殘粉。覺得許麗娟這個癡戀林昊蒼十多年,纔跟林昊蒼分手不到半年就移情別戀的人,只不過是愛上了傅家的權勢。根本就不是真心愛着傅建柏的人,本着整不死許麗娟也要噁心死許麗娟的想法一次又一次地跟傅建柏來一場巧遇啊,設計傅建柏來一出“生米煮成熟飯”啊等等舉動,那麼。就別怨傅建柏心狠手辣,來一出殺雞敬猴了!
心塞的許安邦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放棄的。於是,他一邊拿眼刀子戳傅建柏,一邊不掩自己心裡的牽怒,一臉嫌棄地說道:“若想做一個合格、知禮、懂分寸的小輩。你就應該待在傅家陪傅老纔對。”
“傅家”兩個字,這,被許安邦特意加急了幾分。話語裡有着明晃晃的威脅警告之意。
“大伯,爺爺若是知道了。也會很開心我的選擇。”說到這兒時,傅建柏還特意嘆了口氣,道:“畢竟,我今年已經27歲了。”
以傅老的不着調舉動,和恨不得立刻就將許麗娟這個孫媳婦迎回傅家的急切心情,用膝蓋想都能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只是,做爲一個“侄女控”,哪怕許安邦心裡再鬱悶,再惱怒,卻也不會就這樣宣佈認輸。只不過,有時候,這時機一事還真難說,就如此刻,已經換好了一套大紅色金絲繡福字,搭配着銀絲繡雲紋圖案的唐裝,正從樓梯口走下來的許老就眉頭微皺地看着杵在客廳的衆人,道:“你們還不去換衣服?時間不早了,該出門了!”
“爸,我們待會就去。”許安邦暗歎了口氣,瞅了眼一點也不受許老氣勢影響,依然以一幅泰然自若姿態坐在那兒的傅建柏,道:“只是,小柏這孩子說要留在家裡,幫着你招呼客人,我想着,若去傅老那兒拜年的人知道這件事,怕是不太好。”
……等等!
許安邦差點就將狹長的雙眼瞪成了杏眼,只因原本正襟危坐,言行舉止都透露出一股軍人利索氣息的傅建柏竟然佝僂起身子不說,那張極少出現多餘情緒的面癱臉上竟然浮現出了一種叫做哀怨委屈的情緒!
他一定是還沒有睡醒!
就在此時,只聽傅建柏委屈地說道:“爺爺的老朋友,每次到家裡拜年的時候,總是喜歡帶着自家那些盛妝打扮過的孫女兒和外孫女兒的。”
“這老頭……”許老嘴脣動了動,末了,還是本着大過年的,不能說一些不吉利的話而將到喉嚨的叫罵聲給嚥下肚去,然後朝傅建柏說道:“行了,你就留在這兒吧!”
許安邦:“……”這種眼睜睜看着對方無視了一衆人存在地顛倒是非黑白,偏偏他還說不出一個“不”字的情景……真心塞!
許家其它人:“……”好毒!這種明目張膽地挖坑給自家爺爺,並且還在自家爺爺身後推了一把,眼睜睜看着自家爺爺墜落到坑裡,然後在上面填滿了土不說,還特意踩實了這個坑的舉動,真得毒到沒有朋友啊!
許老淡淡地瞥了眼愣怔在原地的許安邦等人,最後纔將目光停留在一臉敬佩地看着自己的傅建柏,和正拿無奈的目光瞅着自己的許麗娟兩人,輕咳一聲,壓下胸口生出來的那些大笑的情緒,板臉道:“已經七點四十分了,還不快點出門!”
“哦。”許安邦等人應了聲,然後就一窩蜂地回房間換衣服了。
許麗娟站起身,道:“爺爺,我和傅大哥去將儲藏室裡的禮物搬到車上,待會大伯他們就能直接開車出門了。”
“嗯。”許老應了聲,看着許麗娟和傅建柏離開的身影,還不忘記叮囑道:“你只管清點就行,搬箱子這種重活就交給小柏,以免傷到自己,知道嗎?”
即使許老不吩咐,傅建柏也不會讓許麗娟去做這些粗活,不過,這並不妨礙他頓住腳步,然後轉過身,一臉恭敬嚴肅地應承道:“是,爺爺。”
許老擺了擺手,走到沙發裡坐下,輕撫自己的下巴,笑眯眯地看着猶如兩隻忙碌的小蜜蜂一般左奔右跑個不停的許麗娟和傅建柏兩人。
趴在沙發裡旁觀了這一幕的叮噹換了個姿勢,繼續假寐,埋在柔軟沙發裡的嘴角卻不由得抽搐了下:“……”真當它是不太熟悉情況的外人,不知道許麗娟向來都只是動嘴,而傅建柏纔是真正跑來跑去的辛苦人呢?也就只有許家人才能冠冕堂皇地說出這種話,而不怕被人拿出明晃晃的證據打臉了!
很快,許安邦等人已經換好了衣服,而看着擺滿了一整個吉普車的包裝得特別精緻漂亮的禮盒,衆人不由得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久久沉默不語。
“小娟,你準備的這些禮物有些多了吧?”這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盛狀的李凌萱,以她對許麗娟的瞭解,無需打開後備箱都知道里面一定擺滿了禮盒,否則,許麗娟絕對不會將擺不下的禮盒挪到車子後坐處,並且還見縫插針地塞到了頂部,擠得密密麻麻的,讓人見了就覺得一陣陣驚詫。
許麗娟眨眨眼,滿臉地無辜:“大伯母,我是按照你們要拜訪的幾家好友家裡的情況準備的禮物呀,這麼點,不多吧?”
“我跟你大伯父只去七八家而已。”李凌萱嘴角抽搐了下,“其它的,待到明後天再去。”
許麗娟點頭:“我知道呀,我也只准備了這幾家的禮物,不過,這幾家都是大家族,所以,大伯母,你跟大伯父去拜訪的時候,總不好只給幾個親近的人禮物,其它不太親近的人就不給了吧?”這不是活生生地拉仇恨嘛!
“不然呢?”
李凌萱斜睨了許麗娟一眼,這偌大的京城,誰不是這樣做的?又不是以前那種處處都要靠人際關係周旋,很多時候,哪怕一個人再有能力,若沒有強勢的後臺也只能窩在那兒,任由沒有本事卻有一個強硬後臺地人搶走自己的勞動成果的“沒有人權”的年代,更不是交好一個人,上門拜訪就得帶上給對方一家人準備的禮物的“任人唯親”的年代。以她和許安邦兩人的身份和地位,到這幾家去拜訪,也只需準備送給對方家族老爺子和友人的禮物,其它的人就靠邊站吧!
“……這,不太好吧?”許麗娟額頭飄過三條黑線,發現其它的許家人都是一幅“理當如此”的神情,總算是知道前世許家爲何會遇見那種“牆倒衆人推”的情況了,不僅僅是因爲以林家和樑家爲首的家族早就想要瓜分許家軍中的勢力,也因爲這些不經意間就被許家人得罪了的“真小人”或者“僞君子”。
而在這些許家人中,唯一的例外,也就只有自己經營着一家公司,經常跟形形色色的人物打交道,對於人心的猜測早已修練到一個旁人難以企級高度的杜夢琪了,也怨不得許老這隻早已成精的老狐狸會大力支持許安康這個當年許家唯一從政的人迎娶杜夢琪!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