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蔘爺爺聽到狗剩子這麼說也頗爲感動,他心裡面還真有一個放不下的事情,可這件事對於狗剩子來說簡直是難如登天。做爺爺的不想難爲自己的幹孫子,所以老爺子沉默了,兩眼直勾勾的看着,石頭屋頂就是不說話。
狗剩子和人蔘爺爺相處了這麼多年,爺爺是什麼樣的性格一清二楚,一看到老爺子不吱聲了就知道這件事比較難辦。可是再難辦作爲幹孫子的狗剩子也義不容辭哪怕頭拱地,也要給自己的爺爺完成最後的心願,要不然要他這個幹孫子幹嘛呀。
“爺爺,你就說吧有什麼心願我替您去完成,哪怕是再難再苦我也要給完成你最後的心願,如果你要不告訴我,那麼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爺爺難道你忍心看到我沒有替您完成最後的心願,難受一輩子嗎。你願意看到我一輩子受到良心的煎熬嗎?這樣我能開心嗎?我能快樂嗎。”
狗剩子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一個死心眼兒,正如狗剩子所說的那樣,如果自己真的不說的話。狗剩子因爲沒有完成自己的心願,一輩子都不會感覺到快樂,這樣一來不就把孩子給毀了嗎?把狗剩的一家都給毀了。
告訴狗剩子他沒辦法去完成難受,你不告訴他他會難受一輩子,兩下相比取其輕,所以老爺子不得不嘆了口氣拉着狗剩子的手歪過腦袋,笑呵呵的說道。
“你小子我說你什麼好呢?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是以前那種性格一點都不會改變,怎麼就認死理兒呢?這件事對你來說太難辦了。”
狗剩子不在意的搖搖頭,拍着爺爺的手說道。“人蔘爺爺沒有你就沒有狗剩子的,今天沒有你狗剩子早就成爲了一堆白骨。爲了完成您最後的心願,哪怕我豁出性命,我也要義不容辭的去給你辦,有什麼事您說吧。”
老爺子這才艱難的點點頭,笑呵呵的說道。“你小時候跑到倉庫去玩,看到的那具蒙着黑布的棺材把你嚇得哇哇大哭,這件事你記不記得。”
狗剩子回想一下,還真有這麼件事兒,這還是認識王國之後發生的。那年夏天自己給人蔘爺爺帶來了上好的鹽巴,打算在山裡面玩幾天。
在倉庫裡面看到了一個蒙着黑布的棺材,打開黑布之後看到這副壽材,狗剩子嚇得哇哇大哭,這倒不是說他膽小,看到棺材把小孩子嚇得夠嗆,而是因爲害怕。
狗剩子害怕什麼呢?看到這副棺材狗剩子我的爺爺的身體出現了毛病,馬上就要死了,所以搞上了才害怕拉着人蔘爺爺的手,哇哇大哭不讓爺爺走。
這是小時候的事情了現在一回想起來,狗剩子都感覺到自己臉紅,生老病死是你狗剩子能夠決定得了的嗎?誰老了不死不死不成怪物了?聊到這裡狗剩子點頭說道。
“當然記得當初爺爺還拍着我的後背安慰着我,說從古到今上至帝王將相,下至黎民百姓誰不死。人生也有死的那一天,還讓我堅強沒想到一晃過去,十多年時間了。”
狗剩子的記憶力相當出色。老爺子點點頭笑着說道。“沒錯那副棺木是我70歲的時候在山裡面砍了一棵上千年的老松樹,自己用工具製作而成的壽材,那就壽材的年齡,比你父親還要大呢。”
可不是嗎都有五六十年的歷史了,可是放在石頭搭建的倉庫裡面又陰又暗,停放的時間長了肯定會腐朽。一聯想到這裡狗剩都知道老爺子有什麼心願沒有完成了,就是因爲沒有一副好壽材沒有一副好棺槨,在自己死後盛裝自己的屍體,讓老爺子死了都沒有一個家。
這在當時人看來,簡直就是死無葬身之地呀,老爺子能不害怕嗎能不爲難嗎?能不遺憾嗎。難怪爺爺不說呢,這件事對於自己來說簡直是太難辦了,棺材不難找但是極品材料製作的棺材實在是少之又少。
貧窮的人死了之後,甚至用一張破草蓆卷不卷的就埋在了亂葬崗,可是有錢人家的老爺夫人在年過中旬的時候,就開始爲自己準備壽材。
這倒不是說有什麼不好的寓意,恰恰相反早一點準備壽材,早一點讓年紀大的人感覺到安心,感覺到自己死了之後不至於變成孤魂野鬼有家了有房子住了。
這是一種心理暗示,讓年老的人安心,過着自己老年的生活,即使是死了也照樣有地方住,有地方安置你的屍骨。所以對老年人來說棺材壽材擺放在家裡,那是兒女孝順的極致表現,甚至一些長壽的老人,棺材都準備了六七十年了還沒用上。
棺材不難辦,最便宜的一兩銀子就可以買一具,可是最貴的那就沒有數了,難怪人人爺爺爲喃不告訴自己。以狗剩子的性格來看,自己要是給人蔘爺爺準備壽材多賣點也會準備最好的,可是最好的你狗剩子的資本,哪怕是傾家蕩產你也買不來。
不是最好的狗剩子心裡面會不得勁,會使勁使勁的爲難自己,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形,這就是死心眼兒帶來的壞處。他不會變通爺爺和狗剩子相處了這麼多年,早就知道他性格的缺點。可是總是想改也改不過來,這就是江山易改秉性難移這句話的由來,山能改水能改,但是人的性格三歲就註定了。
狗剩子沉默,老爺子不由得苦笑着拍了拍狗剩子的手,把狗剩子從沉思當中拉出來,看着狗剩子勸解着說道。“你看看你,你看看,你果然如同我想的那樣還是爲難你自己了吧,我本來不想說的,可是你非得問現在問出麻煩事了吧。”
“放心吧爺爺早就準備好了,我準備的那棺材雖然時間長了,有點風化腐敗了,但是還能用。更何況是我自己準備的只要我死了你把我的屍體放在棺材裡面埋到地裡,就算不是完活連石碑都不用樹立。”
“你也不用每年進山給我掃墓,逢年過節呢在家裡面擺放着一些供品。在十字路口燒點香燭紙錢,我就會去看過得怎麼樣?也算是你見到了一個幹孫子的責任,所以狗剩子別爲難自己好嗎。”
老爺子越是替自己着想,狗剩子他感覺到越難受,心裡面都扭成麻花了。雖然表面一切平靜,可是狗剩子的難受的心都在哆嗦。
怎麼辦呀怎麼辦呀?爺爺病成這個樣子了,說不上哪一天一口氣拔不上來就沒了,可是老人家壽材還沒有準備好,這不是讓老人家走的心驚膽戰嗎?他這個孫子做的也太失敗了。